凌青松的妻子也是凌氏族人,不过跟凌青松已经出了五服了。凌氏听完凌青松的话,更加羞地不敢见人,一个劲往他身后躲。
凌相若安慰道:“嫂子别怕,这不是你的问题。”
凌氏一怔:“啊?”
凌青松:“……”
凌相若:“……”这么说也好像有哪里不对。
(凌青松:我不要面子的啊!)
凌青松老脸一红:“大妞,你,你也不必说的如此直白。”
“哦哦。”凌相若尴尬点头,“别的就不多说了,我直接给你们开药吧。”
“好好。”夫妇俩忙不迭应道。
凌相若将耳报灵事先开好的药方写下来交给他们:“青松哥你按照这个药方抓药,五碗水煎成一碗,一天喝一碗。”
凌青松如获珍宝地收起药方。
凌相若又补充一句:“这个药三天一疗程,你先吃个三个疗程,再……呃,那什么,就差不多能有了。”
凌青松夫妇一阵尴尬,但还是十分感激道:“真是多谢你了,要是能让我们如愿抱上孩子,你就是我们家的再造恩人。”
“哎呀,都乡里乡亲的,族长和你平时也没少帮衬我,说这话就外道了。”凌相若不赞同道,“你先吃着吧,吃得好再来啊。”
凌青松:“……吃得好就不用来了吧?”
“嗐!”凌相若一摆手,“这不是卖药膳卖习惯了么?”
“呵呵呵。”夫妇俩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吃得好我们就对外说得亏了大妞的药,我们才能有孩子,让其他需要的人都来吃。”
“那敢情好啊。”凌相若一拍手心,“正好又多一个进项。”
“对了,这诊金多少?”凌青松问道。
凌相若推拒道:“这多大点事,还谈什么钱啊。我就写几个字而已。”
就是字面上的“写几个字”,毕竟药方都不是她想的。
凌青松坚持道:“要给的,要给的。也就是大妞你不指着这个,换做别人,还不得收天价?你是看在交情上不收钱,我们得领情但不能不懂事,多了我们也拿不出来,可几十两还是有的。”
凌相若无奈道:“几十两倒也不必,你们一定要给,那就给个五两意思意思吧。”
“不行,不行。”凌青松一定要塞二十两给她,“你就当我买个安心。”
凌相若:“……”行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再不收那不成卖假药的了么?
离开后,凌青松乐呵呵地嘀咕道:“大妞真有意思,她也没亲自去卖药膳啊?”
凌氏揪他一下:“你管呢,先抓药吧。”
“哎,哎。”凌青松一边躲开一边应道。
凌相若送走凌青松夫妇后不久,张二姨和张小姨就主动来找她了。
这还是挺稀奇的,她们自来了庄子之后,就一直本本分分地在后院帮忙做针线,鲜少主动往前面凑的。
“二姨和小姨怎么来了?”凌相若问道。
她们拎着一只小麻袋,各自抓着一角打开袋口,张二姨从里面掏出一堆小物件出来:“大妞你看,这是我们新做的一些小玩意,你看看好卖吗?”
凌相若眼中闪过一丝惊奇,从她们手里接过这些小玩意,只见分别是一对对毛茸茸的小耳朵、一条条蓬松的大尾巴,分明是小熊猫的周边!还有就是绣着小熊猫头像的肚兜了,不过是放大版的,刚好附和人的尺寸。
“你看行么?”俩人紧张地问道。
“行啊,怎么不行?”凌相若激动道,“肯定能大卖特卖!到时候就放在这边和金陵城的庄子一同出售,为了跟上销量,我决定再招一批绣娘,就由你们统一管理制作。”
“这,我们哪行啊?”两人有些懵逼。
“这有什么不行的?”凌相若轻松道,“你们有手艺,还愁别人不服么?就这么定了,也不是什么难事,上手就会了。”
俩人就这么稀里糊涂地被赶鸭子上架了,离开的时候还有些反应不过来的,她们就是来交个成品,怎么就被硬塞了管人的差事?
她们就管过家里的鸡和鸭啊。
这上哪说理去?
而那堆小玩意责备凌相若留了下来,趁着没人,她挑出一对小熊猫的耳朵把玩了一会,不知想到了,突然嘿嘿笑出了声:“这要是给玹儿戴上,啧啧啧。”
试想,易玹一个大好青年戴上这玩意,那得多不正经?
简直色气。
用凌相若的话来说,那就是:“真特么的引诱人犯罪。”
她又拿起蓬松的、棕红与白色相间的大尾巴,这个跟她买的狐尾不一样。最大的区别就是这个是正经的尾巴,而她买的狐尾是装在特殊地方的。
狐耳、狐尾暂时不好拿出来,倒是可以先用小熊猫的耳朵和尾巴聊以解馋。
“现在就盼着玹儿休沐了。”凌相若一脸荡漾地想着,易玹上次休沐是哪天来着?哦豁,不正是四天前么?也就是说明天又是休沐日!今天下了衙就过来了!
突然激动。
不过她这激动心情没持续多久,就收到了个不好的消息。还是她一心盼着的易玹给她带来的,这多扫兴?
易玹不仅自己来了,还把郭山人和他的弟子们带来了。这坏消息就跟郭山人和他的弟子有关。
事情的起因还得从郭山人和茶楼东家闹翻说起。
自与茶楼东家闹翻之后,郭山人便一直处于“闲散在家”的状态,说白了就是无业游民。他整天和大徒弟在县衙排练相声,自然不觉得有什么。
可其他弟子时间一长就有人心思浮动了,师父和大师兄一天天的不着家,他们又找不到活计,可不就多想了么?
加上有心人一挑拨——你师父得罪了茶楼东家,如今华亭县的茶楼都不肯收你们,迟早得坐吃山空。可你们师父他不担心啊,还有工夫给你们大师兄开小灶,这显然是要带着他发财,不管你们了。
郭山人的二弟子和三弟子一想,是啊,他们跟着师父走南闯北也不比大师兄少啊,凭什么就紧着他,却不管他们啊?他们可不想重蹈当年的覆辙,再次颠沛流离、居无定所。
不过他们也不傻,没有别人一撒饵他们就上钩,而是特意去了趟县衙找师父和师兄试探了一番,问有没有他们帮得上忙的地方。
结果可想而知,郭山人和大徒弟都跟凌相若签了协议了,也都承认暂时不外泄,肯定不会答应他们,而是找由头搪塞了过去。
这在他们眼里可不就是师父偏心的强有力证据么?
加上几天没地方说书挣钱了,他们心中也慌得不行,于是就鬼迷心窍地跟茶楼东家勾搭上了。
但他们没有立即露出背叛的迹象,而是又以伺候师父和师兄的名义去了几趟县衙,郭山人和大徒弟对他们也没什么防备,于是一着不慎,就被他们偷了本子。
郭山人发现后,他们已经投入茶楼东家的阵营了,还很无情地表示跟着师父吃了这么多年的苦,该尽的孝心也尽了,如今他们欲自立门户。
郭山人气得险些当场昏厥,强撑着问他们索要本子,却得了几句装傻充愣的回复:“什么本子?我们的本子不都是师父教的么?这您也要拿回去?”
“孽徒,这两个孽徒啊!”郭山人犹自痛心疾首,向凌相若请罪道,“都是我管教不严,愧对夫人的信任。”
凌相若神情古怪了一瞬,但很快恢复如常,安抚道:“不必着急,几本本子而已,能让你看清他们的真面目倒也不算白被偷了。”
“可,可那些本子……”郭山人心痛道,那不仅是凌相若对他们的信任,也是他们这么多天排练的心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