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凌大师若不愿为我们二人卜上一卦,或是心有余而力不足直言便是,何必如此戏耍我们?”
凌相若脸上的笑意也渐渐消失:“两位这是说的什么话?一分钱一分货,何来戏耍之说?”
“一万两的卦金,老夫只听说过高功天师才值这个价。难不成是老夫孤陋寡闻亦或是听错了?”谢家大伯沉声道。
“哦,那你耳朵还是不错的。”凌相若夸赞道,“我就是高功天师啊。”
谢家大伯:“……你?”
“不才,正是在下。”凌相若一本正经道。
“那就让我们看看你的本事,若真如你所说那般,我们心甘情愿付这一万两。”陆家二叔说道,“如若不然,老夫劝你还是交出山庄,免得胃口太大撑着了。”
凌相若随意地抬抬手,示意道:“问吧。”
陆家二叔不怀好意道:“老夫正想知道今日这山庄会否易主?”
凌相若微微眯了眯眼,谢鸿和陆瑁也变了脸色。陆瑁情不自禁失声道:“二叔,你这是何意?”
“诶!”陆家二叔摆摆手,“急什么?凌大师神机妙算,无所不知,老夫问问怎么了?”
“这山庄是我们二人与凌庄主的私人合作,理当与家族无关,陆二叔这么问是不是太过分了?”谢鸿也出声道。
“那又如何?”谢家大伯冷笑道,“你们别忘了,你们也是谢家和陆家的子弟,你们的财富地位是家族给你们的,不是让你们肆意挥霍,一掷千金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如今你们行差踏错,我们身为长辈自当出面拨乱反正。”
“家父、家慈并非不在,大伯是否越俎代庖了?”谢鸿不悦道。
“二弟与弟妹糊涂,老夫身为长兄,莫非半句都说不得?”谢家大伯不以为然道。
谢鸿憋屈得不行,对方确确实实是他长辈,再愤怒他也无法忤逆犯上。
“诸位不必争了。”凌相若打断他们,“这庄子到底是我的庄子,易主不易主,我想我还是有说了算的权力的。来日是否易主暂且不论,但今日确确实实不可能易主,有劳两位费心了。陆老先生的卦已经算完,谢老先生还有要问的么?”
“不必算了。”谢家大伯捋了捋胡须,转头与陆家二叔对视一眼,同时笑道,“德不配位,必有灾殃。这山庄不是你能肖想的,你自离去吧,大家脸上都好看。”
“看来两位是将我的话当放屁了。”凌相若冷声道,“既然敬酒不吃,那便吃罚酒吧。带着你们的人滚出去,我还可看在谢鸿与陆瑁的面上不予计较,否则你们的脸上才不好看。”
“狂妄!”二人怒道,“来人,将这妖女赶出去。”
陆谢两家身为扬州城和金陵城的世家大族,自然有不少高手愿意为之效力,此时得了命令,也不屑一拥而上,只拍了一名魁梧大汉前去威慑。
“小姑娘,识时务者为俊杰,自己走吧。”大汉指了指门外。
“休得无礼!”谢鸿喝道,“谁敢妄动,日后便不必做我谢家门客。”
“四郎君,对不住了。”却不料,这些人并不听他号令,毕竟他们都是谢家大伯的人。
谢鸿气得不行:“来人,给我拦住这群狂妄之徒。”
陆瑁也立即下令。二人带来的人与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的人针锋相对。
只是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有备而来,又岂是他们随意带来的几个人能挡的?
谢鸿二人明显落于下风。
厅内气氛剑拔弩张,那魁梧大汉目似铜铃,看向凌相若的目光虽有几分怜香惜玉,却也不曾动摇。
凌相若瞥了自以为胜券在握的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一眼,问了个很煞风景的问题:“两位的卦金可备好了?”
这个逼装的好。
两人同时噎了一下,表情难看道:“不自量力,卦算不准还有脸问我们要卦金?”
“怎么可能?”凌相若诧异道,“卦再准不过了。”
说着,只见她微微抬手,挥出一道灵力直取魁梧大汉。
大汉双目一瞪,神色十分不敢置信——他竟被这看似柔弱的一挥给打飞出去了!
他不是没有运转内力抵抗,也不是没有挣扎,可那股力道十分霸道,桎梏着他且不容反抗地将他轰了出去。
堪称摧枯拉朽。
其余人见状惊愕之余,也不敢再大意轻敌,纷纷一拥而上。
却不料一只橘猪冲了出来,发出惊天怒吼:“喵!”
音浪滔天,将他们掀了开去。
众人大为惊骇。
凌相若转而信手挥出两道御形符贴在了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身上:“两位,请吧。”
两人身形一僵,不受控制地往外走去。
偏偏凌相若促狭得很,不叫他们正常走出,而是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往外走,活像俩老年痴呆。
直到走出山庄大门,凌相若才抬手收回了御形符。
两人僵硬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恼怒道:“妖女!焉敢如此欺辱老夫!”
“哦,对了,两位的卦金还未支付。”凌相若提醒道,“不容赊账。”
“欺人太甚!”两人气得直哆嗦,“你是痴人说梦!今日这事没完,我们走!”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二位言而无信,可是会遭报应的。”凌相若的声音幽幽传来。
“妖言惑众。”两人不屑。
凌相若看着他们赖账离去,也不阻拦,只深沉地叹了口气:“唉,神仙难救该死的鬼啊。”
一转身,发现谢鸿和陆瑁都一脸愧疚地看着她。
二人拱手赔礼道:“这次是我们办事不力,扰了凌庄主清静,回去之后一定严厉整顿,绝不叫此事再发生。”
“先前已经说的分明,再提就没有意思了。”凌相若笑道,“这二人欠了我的因果,可不是那么容易偿还的。”
谢鸿和陆瑁神色一震,若有所思。
凌相若却已经走回山庄了。
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决定先回谢家看看。于是带着护卫们匆匆去追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当然没直接会和,而是不远不近地吊着。
然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前面一行人平地上走着都能发生马车轮子脱落的倒霉事!
谢家大伯和陆家二叔直接从马车里滚了出来,摔了个好歹。
谢鸿和陆瑁连忙挥停护卫,不再靠前,免得对方趁机讹人,把这倒霉事赖到他们头上来。
“怎么回事?”谢家大伯气得不轻,“马车怎么会突然散架?”
“不知道啊,出发之前检查得好好的,完全没问题的啊。”车夫都快哭了,也不知是摔的还是急的。
“莫非是在庄内被人动了手脚?”陆家二叔沉声道。
谢家大伯闻言,与他一起转头看向了远远吊在后面的谢鸿和陆瑁。
谢鸿、陆瑁:“……”我不是,我没有,别乱看。
“这可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隔这么远呢,打到天边也不能赖我们头上。”两人十分机警地撇清干系道。
“不是你们在庄内悄悄派人动的手?”谢家大伯阴恻恻地问道。
“大伯你这话就没道理了,你们的马车难道没人看着?”谢鸿反问道。
车夫和负责看马车的护卫连忙表示马车自始至终在他们眼皮底下,绝对没被人动手脚。
“二叔和谢大伯难道不知,欠玄门中人因果是最要不得的么?”陆瑁幽幽提醒道。
两人顿时心神一震,忍不住也朝这个方向怀疑了起来——莫非真的是那妖女口中的报应应验了?
可这也太快了?哪有一句话就叫人倒霉的?那不成神仙了么?
“别瞎想,一定是有人暗中动的手。”谢家大伯不自觉加重了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