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村民们都被逗乐了,发出善意的笑声。
之后他们报名就更加踊跃了。
凌相若选了二十人:“按理说二十亩的地用不着这么多人,之所以选这么多是为了让大家积累点经验,这工钱就不按月结了。每人侍弄一亩地,就按亩结吧。工钱分为底薪和提成,底薪每人五百文,提成则按收成来,以两百斤为准,每超过一斤提成加一文。反之,每少十斤则扣一文。”
“一斤加一文,十斤才扣一文,大妞真是厚道人!”村民们无不答应。
定下人选之后,凌相若让王神婆带他们签了契约,然后带他们去官田所在。出发前,凌相若给了他们每人一道护身符,可让他们自由出入官田外的阵法。
“贴身放好,不可遗失,如果出了差错我可是会扣工钱的。”凌相若丑话说在前头。
“放心,我们自己丢了也不会把它丢了!”众人保证道。
送走这些人后,凌相若转头去找了花茗。
“阿茗可有将瓜子销往京城的打算?”凌相若问道。
花茗惊讶道:“我正要找嫂子说这事呢,如今嫂子打算将瓜子扩大种植,待产量上来,这价格必然会大跌,若要保持收益,还需广开销路才是。我不仅想将瓜子销往京城,还打算提供柳边楼所有分楼。”
“还是阿茗的气魄大。”凌相若感慨一句,忽的灵光一闪道,“既然如此,何不再给它镀个金,打造个金字招牌?”
花茗心思一转瞬间反应过来:“嫂子的意思可是‘贡品’?”
“不错。”凌相若点点头,“这玩意若是经了皇帝的口,那可就身价倍增了。”
还有哪个代言人能超过皇帝去?
花茗笑道:“嫂子还说我气魄大,我可没那个胆子把圣人都算计进去。”
凌相若反问道:“干不干?”
花茗果断道:“干。”
于是两人凑在一起开始设计起贡品的包装——毕竟是献给皇帝的,外表总不能太寒碜。
“就设计成福字吧,这样保险。”花茗提议道,“嫂子以为如何?”
“那就听阿茗的吧,这事你比我懂。”凌相若从善如流。
拍板之后,两人便如火如荼地准备起了贡品——既然是献贡的,颗粒肯定要饱满,口味也好上乘——糊弄谁也不能糊弄皇帝不是?又不是老寿星上吊。
除却上市的三百斤,凌相若自己肯定留了不少存货。为了以后的收益,她一狠心就拿出了大半,还专拣好的拿。唉,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
等一切准备妥当已经是三天后了,可见用心。在这期间,两人也敲定了最终合作方式——从两人的产业中独立出一个瓜子坊,凡瓜子所得收益两人五五分账。
“我亲自去送吧。”花茗郑重其事道。
他又不是不得擅自离任的要员,只是个闲散侯爷而已,若是只派属下去送未免显得不庄重。
“那你路上一切小心。”凌相若叮嘱道。
“嗯。”花茗应下,随即准备启程。除了贡品外,他还带了不少种子回去。花家在京郊可有不少良田,想要供应京城,当然得在京城有种植基地。
为此,凌相若还把玉琅玕给她的临邛宫令牌交给了花茗,方便他去天师盟请人帮忙布置聚灵阵。
玉琅玕的令牌,请袁崇术都绰绰有余了。
花茗如何赶路暂且不提,却说来子俊三人将贡盐和无忧长生堂押回京城后续如何?自然是龙颜大悦,贡盐失而复得的确是一件值得高兴的喜事,皇帝重赏了有功众人,当然,对无忧长生堂这个罪魁祸首却没那么宽容了。
无忧长生堂当然不会坐以待毙,其幕后主人虽然恼恨虚清这些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人还在朝廷手里,他就是想罚都没对象,当务之急当然是把这事揭过去。
可皇帝上一次心中就对无忧长生堂存了芥蒂,若非次相围魏救赵参了花翎一本,又有昭慧长公主说情还推荐了道术精深的冯池,皇帝不会重拿轻放。
可这次没了花翎给他们做筏子,冯池又重伤不愈,就是次相手眼通天也运作不灵。
朝堂上又有来子俊、狄少英和魏行简据理力争,要求皇帝严惩罪魁祸首。更有甚者,因之前虚清的行为严重得罪了黄天教,冉遗予回去之后在太平天尊面前狠狠告了一状,于是在无忧长生堂这件事上,黄天教也掺了一脚。
天时地利人和俱在,皇帝这次终于无所顾忌地下令将所有犯人斩首,并金口玉言将无忧长生堂也打为了邪教。大齐境内,见之则剿。
就连次相也因为上次的事受了申饬,被判了一个不察之罪,罚了闭门思过。
幕后之人气得打死了不少仆从,才得以泄愤。
而这件事落幕之后,皇帝的心情虽然因为贡盐失而复得好了不少,但到底留了个疙瘩,一时消不下去,事后神色也有些郁郁。
沈君邈使了不少法子逗趣都没能叫皇帝开怀。
恰在此时,花茗进京了。
花茗身为侯爵,自然是有递牌进宫的资格的。且花家每年为国库的充盈作出的贡献不可小觑,花茗在皇帝心中还是颇有分量的。于是他递了牌子,都不需要排多久,就有太监来宣了。
是的,外臣、外妇想要进宫,可不仅仅是递牌子这么简单,还得看这些太监的脸色。他们也惯会看菜下碟,没权没势不得宠的,他们就会略施手段将时间往后排,除非给钱。
言归正传。
花茗随太监进了宫,穿过重重宫门抵达了蓬莱宫。
待他将瓜子献上,皇帝亲口尝过之后,顿时大加赞赏,一直郁郁不乐的心情也舒畅了起来。
“长宁侯孝心可嘉。”皇帝夸完瓜子后,又夸了花茗,“这蜂蜜口味最得朕心。”
“能得圣人喜欢,小臣三生有幸。”花茗谦卑道。
皇帝抬抬手:“长宁侯无需拘谨,来,与朕说说你是从何处得了如此妙物的?”
“小臣惭愧。”花茗道,“是从蜀中得了一些葵花,取其籽炮制而成。不过炮制之法并非小臣所创,而是安国公世子妃提供的。”
皇帝微讶道:“竟是阿玹的媳妇!哎呀,朕也听说了不少她的事迹,当真是个奇女子。朕都想见一见她了。说起来,她也合该喊朕一声姨父才是。”
“自是该跟着阿玹喊的。”花茗附和道。
“好,好。”皇帝犹自回味一番,“此处一共三十斤,给皇后十斤,朕留二十斤……不,给皇后二十斤,朕留十斤好了,就这蜂蜜味的留下,另外两种给皇后送去。”
花茗嘴角一抽,心说皇帝还是一如既往地不着调。
沈君邈得了旨意,当即招来义子苏行人,让他亲自送另外两个绣着福字的篮子去皇后的椒房殿。
转身回到皇帝身侧后,沈君邈见皇帝对蜂蜜味的瓜子爱不释手,脸上也笑意不断,不禁对花茗道:“花侯爷可真是及时雨了,圣人这几日心情不佳,多亏了侯爷送来的瓜子,才龙颜大悦啊。”
“小臣荣幸之至。”花茗忙道。
“你这老货,朕什么时候心情不佳了?”皇帝指着沈君邈骂道,“长宁侯,这老东西拿朕拍你马屁呢。”
他是坚决不承认堂堂九五之尊竟被这么个小玩意给哄好了的。所以他不是被这玩意哄开心,他是一直都开心!
花茗腿都软了一下,心说陛下您有谱没谱哦,这不是折煞人么?
“圣人莫取笑小臣了。”花茗作羞愧状道。
沈君邈也道:“圣人可冤枉老奴了!”
“叫你卖乖。”皇帝点了点他,倒也没继续计较,转而拈起一颗瓜子,“这瓜子小巧玲珑,松脆可口,当为坚果中之——公主。”
花茗:“……”不过有皇帝这句话,日后“公主瓜子”倒是不愁销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