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什么意思？”凌朱氏脸色难看。
“他怎么样跟我没有关系，你走吧。”凌相若冷淡道。
她又不是圣母，就凌大柱做的那些个缺德事，还指望她以德报怨？梦呢？
“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凌朱氏不敢置信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你不怕遭天谴吗？”
凌相若漠然地看着她：“第一，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是佛家的事，我不信这个。第二，这就是他的命数，就算我把药膳白送给你也治不好他。”
“你骗鬼呢？”凌朱氏一万个不信，“你都能治好刘冰那个病的要死的，还治不好你爹？”
“他是先天不足，补回来就是了。你听清楚了，我这药膳不，治，病。”凌相若重申道。
“那你有本事送啊！”凌朱氏激将道。
“不送。”凌相若直截了当拒绝，“你想要就去找凌仕则，该什么价就什么价。”
凌朱氏反而迟疑了：“你这么爽快？该不是想以次充好，糊弄我吧？”
“你瞧瞧，就这还让我送呢？我敢给，你敢要吗？”凌相若嗤笑道，“爱买不买。”
说完她就转身回去了，让守门大汉看好了门，别让什么人都进来。
凌朱氏脸色不断变换，最后还是一咬牙，去南边大门进去找凌仕则问价去了。她想仗着邻里关系讨个折扣，凌仕则却不敢随意优惠，只给了原价——十两一砂锅
“十两？”凌朱氏尖叫道，“就一锅菜炖肉，你疯了？”
“明码标价，你情我愿。”凌仕则笑眯眯道，“婶子您要不买就先请回吧。”
凌朱氏气得跺脚，随即骂骂咧咧地走了。
“这个黑了心肝的，竟然要十两银子，她这是抢钱！”回了家，凌朱氏犹在凌大柱病床前骂道，“还说这就是你的命，给了药膳也治不好，我呸，这个脏心烂肺的玩意！”
凌大柱却是脸色都白了：“她，她真的是这么说的？”
“你，你这是怎么了？”凌朱氏吓了一跳，“你还真信她的鬼话？她就是见不得我们好！”
凌大柱恍恍惚惚的摇摇头：“她会算命，你忘了吗？她一定是算出什么了，不行，我要去问她怎么才能救我！”
凌朱氏见他疯魔的样子，便没敢劝，和凌余氏一起扶着他起来往庄子走。
凌王氏瞧着她们出去的背影，对凌二柱说：“我说什么来着？大伯子这身体，可有的耗了。”
凌二柱神色阴晴不定。
这边，凌大柱却没能如愿见到凌相若。
凌朱氏气得在门外大骂凌相若不孝，各种难听的话张口就来。
一名大汉拎着根棍子出来了，吓得凌朱氏和凌余氏忙扶着凌大柱跑了。
跑回了家，凌大柱累的气喘不止，虚汗连连。
“这可怎么办哟？”凌朱氏哀怨道。
谁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凌二柱终于鼓足勇气提出分家。
“什么？”凌朱氏尖叫一声，“你说你要分家？你个混账东西，老婆子我还活的好好的，你分什么家？我打死你个不孝子！”
一向怂老娘的凌二柱这次却是寸步不让，哪怕挨了不少打也坚持要分家。
凌朱氏丢了扫把嚎啕大哭，引得邻居都来观望。
最后连族长和里正也被惊动了。
“二柱啊，哪有父母在就分家的？”族长苦口婆心道，“这不是让人戳你脊梁骨么？你可别鬼迷心窍啊。”
“哎哟，族长你这话说的，分了家我们也照样孝顺娘啊，怎么就让人戳脊梁骨了？我们可不是某些狼心狗肺的人，发达了就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凌王氏指桑骂槐道，随即话锋一转，“可孝顺娘归孝顺娘，但没道理大伯子一家也要我们二柱养吧？二柱也有妻有儿的，这传出去像什么话？”
族长算是看明白了，原来是一看凌大柱废了，就急着摆脱这个病秧子呢。
凌王氏话音刚落，凌朱氏就又抄起扫把往她身上打去：“我就知道是你这个搅家精在背后嚼舌头，我打死你！”
“我不能让大伯子把这个家拖垮喽！”凌王氏可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当即反击了回去。
“快把她们拉开！”族长气得直戳拐杖，“丢人现眼，丢人现眼！”
族长发话，众人忙七手八脚的把这俩扭打成一团的婆媳分开。
“族长啊，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凌朱氏哭嚎道，“大儿子出了这种事，小儿子又要跟我分家，这日子没发过了，我死了算了！”
“娘，我不是跟您分家，是跟大哥分家，以后您就算一直住我这边我也没二话。”凌二柱信誓旦旦道。
村民们一听，凌二柱这话够担当啊，便有人偏向他：“老姐姐，要我看呐，这事可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大柱的身体眼看着垮了，以后这个家还不是要二柱来养？可二柱养你那是天经地义，哪有大哥一家也叫弟弟养的道理？”
凌朱氏脸色铁青：“你，你是真的要跟你大哥分得这么清？”
凌二柱心里也打鼓，可还是硬着头皮点头。
“好，好，分，我让你分。”凌朱氏松口道，“既然要分，你俩就都分出去，这房子是我的，分完了你们就搬出去。田地、银子、家具等等我占一半，剩下一半你们兄弟平分。”
凌朱氏还是鸡贼的，要分就三家分，而她又是长辈，合该占大头。以后不论去了谁家，都得捧着她。而不会沦为某些农村老人被子女抛弃孤苦伶仃的下场。
另一方面则是，现在凌大柱不行了，她多占一点就能多照顾一点凌大柱，等凌泽生高中了，她也就熬出来了。
真是什么都算计进去了。
这么个分法，就是凌二柱和凌王氏心有不满，却也不敢置喙什么。
于是开始清点家产。
房子凌朱氏说了归她，虽然不讲理，但长辈的话他们也不能忤逆，就这么定下了。
田地还有上田十亩，中田十五亩，下田二十亩；银子一共八十七两七钱七十五文；以及一应家具等等。凌朱氏分一半，凌大柱和凌二柱各四分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