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世晨闻言冷笑一声:“你姓陶的狗贼一撅屁股贫道就知道你是要放屁还是拉屎,跟这糊弄贫道呢?我都懒得搭理你,走,一起问问东家。”
陶积羽:“……”
张世晨转身就走。
陶积羽撑不住了,一把把他拉回来:“哎呀,这么点小事还打扰东家做什么?你想啊,你这是高升啊,坐镇一家命馆和一座山庄哪能相提并论?多好的事。”
“这么好的事你这狗贼还不偷偷昧下反而良心发现来通知贫道?”张世晨讥讽道。
陶积羽冷哼道:“稍微对你好点你就不习惯了?这不贱皮子么?”
张世晨:“……你当贫道夸你呢?”
于是俩人又打起来了。
凌相若趁着他俩“商量”的工夫,悄悄摸进了玉琅玕的房间。
“来做什么?”玉琅玕挑剔道,“炼丹炼得怎么样了?”
凌相若干笑一声:“进步不小,进步不小……我来是跟你说个事,陆家和谢家都有意与我合作在金陵再建一座庄子,你要不要过去?”
“怎么?这才几天就嫌弃为师住在你家了?”玉琅玕不满道。
“这叫什么话?”凌相若不赞同道,“我这不是想着还有大乘这个隐患在么?相国寺上回没有把你‘请’回去,必然贼心不死。而金陵与曲阿毗邻,陶家又对你殷勤得紧,要是在那边,我相信相国寺必然不敢乱来。”
玉琅玕冷笑道:“你是瞧不起为师吗?为师会怕那只秃驴?”
凌相若心说您不怕,您就是打不过而已。
“那不是我也不放心别人去坐镇么?但只要有您这根‘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在,谁还敢放肆?”凌相若拣着好话说道。
玉琅玕被拍得舒心,表情缓和了一些,眯着眼道:“你这个笨东西,没有为师在可怎么好哦?”
“您这不是在的么?我不依赖您依赖谁啊?”凌相若反问道。
“行行行,为师这把老胳膊老腿还能多跑跑,等庄子建成了就给你过去镇着。”玉琅玕一副真是拿她没办法的表情。
凌相若憋笑憋得辛苦,忙又奉承了几句就溜出来了,不然怕笑出猪叫声再把玉琅玕给气回去。
而陶积羽和张世晨的争斗还在继续,且因为凌相若坏心眼地没把玉琅玕已经答应她去金陵的消息告诉这俩,导致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俩人都在为了谁不去金陵争论不休、大打出手。
不过估计等这消息公布以后,这俩还得打——为了谁去金陵打。
既然都是要打,那也就没有必要提前公布了不是?凌相若给自己的行为找了个借口。
心安理得地撇下这俩后,凌相若就去跟难得来一趟的易玹你侬我侬去了。
……
却说凌大柱被易珩丢回家之后,没过多久就发起了烧。吓得凌朱氏连忙套了牛车垫了被褥载着凌大柱去了城里看大夫。
凌大柱这回是受了大惊吓,一时吃药也吃不好,断断续续病了好几天才渐渐缓过来,可病根却落下了,身体也垮了一大截。四十不到的人,瞧着像五六十岁的,都赶上凌朱氏了。
凌朱氏天天哀嚎这是造了什么孽,老天不开眼云云。凌余氏心中更是一片惨淡,她说到底是凌朱氏买来的,命脉都被凌朱氏拿着,要是凌大柱倒了,她也就跟着完了。
凌大柱躺在病床上,恍惚间想起凌相若对他说过的话——有时间给自己积点德吧。
原来是真的,不是唬他的。
他现在这副样子,可不就是个没命享福的么?
悔不当初啊。
“去,快去给我弄点大妞家的药膳来!”凌大柱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不是还治好了刘冰那个病秧子么?一定能治好我,快去,大不了给她钱,问她买!”
“唉,唉,娘这就去!”凌朱氏忙不迭道,随即转身回屋去找银子。
她现在也有自知之明了,知道空手去凌相若肯定不会给她药膳的。
凌王氏听见这话,悄悄拉着凌二柱回了屋:“当家的,大伯子这身体可是垮了,指不定得花多少银子呢,你忘了前些年隔壁前山村那个王老财家是怎么败的?可不就是生病给拖垮的?两百亩的地啊,全都卖了,吃药吃了几百两结果人还是没了,如今孤儿寡母的过成什么样了?”
凌二柱原本还没这个意识,被凌王氏这么一提醒顿时也凝重起来。
他们家虽然不算穷,可这些年供凌泽生读书花了不少银子,之前又因为大旱的缘故折进去不少,全家都省吃俭用的,要是再被凌大柱的病拖垮了,那以后全家喝西北风去?
不行,绝对不行。
“当家的,你倒是拿个主意啊。”凌王氏催促道。
这事挺大的,平时揩个小油她敢下手,但这事她只能吹枕边风,让她家男人顶上。
凌二柱却又迟疑了:“说不定娘从大妞手里买了药膳就药到病除了呢?再等等,再等等。”
凌王氏眼神游移一会,点头应了。心中却是冷笑,凌大妞要是能救凌大柱,她以后就不揩油。
凌朱氏挑挑拣拣,最终拿了一吊钱就匆匆锁上柜子、锁上房门离开了。
因为大宅前面是园林、养生馆和池塘的缘故,所以凌相若在大宅前门东边的围墙上开了个侧门方便进出。
守侧门的大汉听凌朱氏说是凌相若的奶奶,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知道凌相若和凌朱氏一家关系不好,贸然放进去肯定不行。可关系再不好,毕竟是亲奶奶,就这么把人赶走,难免落人口实。
“你在这等会,我进去通报。”守门大汉道。
凌朱氏略不满:“我是她奶奶,哪有让长辈等候的道理?”
大汉却油盐不进,凌朱氏只得耐着性子等。
不多时,凌相若还是出来了:“你有什么事?”
凌朱氏拉不下脸来求她,便虎着脸道:“你爹病了,给我拿点药膳,这是药钱。”
凌相若看着她手里的一吊钱,乐了:“我缺你这一百文么?活似我欠了你们家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