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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们关系不好?伙伴酒醒了些,试探道:可他以前经常来找你。好吧,其实我也就见过一回。
  步衡心中有数丈高的浪,从海天一色的地方,以排山倒海的气势兜头拍下来。但他却连震惊的抬眼都克制住了。
  他默许的态度,让伙伴八卦的话匣子为之打开。
  我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是圣诞节的时候。你还记得我们当时租在哪儿吗?他那张亚裔面孔,招来了一些不是很友善的发言你那天在打工,没有回来,他听说之后先走了。
  伙伴观察着步衡的神色,我有写地址,难道他没去找你?
  步衡想起了些事情,迟疑地摇头。
  晚上他又来敲门,给了我一笔钱,说你不肯接受他的帮助,让我们换一个街区。
  步衡转过脸,看向酒店旋转门外的风景。
  哈勃在学校见过他一次,唔,我们私下讨论过,但都没敢问你。毕竟你是石头变的,从来没有跟任何人出去过。说真的,滥用抑制剂对身体的伤害很大,你快到极限了吧?
  步衡脑门儿上的青筋跳了下。
  这时保镖打来电话:先生,你房间的客人出来了。但是
  步衡:他怎么了!
  保镖:我把情况拍给您,如果您需要我把他带走,电话联系。
  步衡只看了一眼,就收拾钥匙,说得回去一趟。
  洛羿舟坐在楼道上。
  老式小区没有电梯,一整个单元的人都要经过。他是脸皮薄的人,步衡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会赖在脏兮兮的楼道不走。
  洛羿舟垂着头,身体一侧完全靠住墙壁,像蜷缩在纸箱里的流浪小动物。
  步衡鼻翼微动,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他决心冷漠一点,只管进屋。
  经过洛羿舟的时候,他手心沁出汗,气都不敢大声出,生怕洛羿舟会突然抱住他的小腿,不让走。
  步衡用最快的速度打开门,嘭得一声带关。
  他一眼扫到玄关,斗柜的门开着,里面一瓶收藏的葡萄酒已经见底了。
  难怪洛羿舟没反应,估计醉了。
  活该步衡凑到门上的猫眼处,自己也搞不明白,为什么要蹑手蹑脚去看外面的动静。
  一双微红的猫儿似的眼睛也在看他。
  洛羿舟刚刚被吵醒,把重量都压在门上,也在扣猫眼。
  阿衡
  步衡对着猫眼喊:你回去吧!
  洛羿舟抬起脸,眼神清明了一些,你回来了。 他十分没轻重地拍门,开门你去哪儿了,怎么才回来?
  老式铁门承受不住,轴承都在响。
  步衡耳根烧得滚烫,手放在门把手上,仍在犹豫。
  他活两辈子,第一次被醉鬼堵门。
  是可以让保镖拖走洛羿舟,但那样不好。
  猫眼里看不到洛羿舟了,只听见贴着门的幽幽控诉:我真的喜欢你
  门打开了。
  洛羿舟抱着膝盖,睁开眼睛。
  步衡微微一笑,只是笑意没到眼底,进来。
  洛羿舟不想管那背后的原因,他立刻变得安静,由着人扯起衣袖。
  坐那儿。步衡指了指抽出来的餐凳。
  洛羿舟照做,并且只挨前面的三分之一,手放在膝盖上。
  吃药。步衡掰出来一粒解酒药。
  洛羿舟毫不犹豫地把药放进嘴里,因为苦涩,转头寻找着水。
  步衡给他倒水,松开自己领口的扣子,换了个更松垮的站姿。
  睡一觉,第二天起来什么事都没有了。
  他转过身,打算给洛羿舟拿套睡衣。
  脚步声跟着响起。
  温热的手臂环过来。
  洛羿舟把脸埋在他背上,不吵不闹,好像只想当一个挂件。
  步衡艰难地走到床边,洛羿舟怕他真的往下倒,松开手,扶了一下。步衡得了空,一脚踹过去:出去!
  不!
  那我现在打电话给你外公。
  洛羿舟倔强地与步衡对视,眼里漫起一层水雾。
  这都叫什么事啊!步衡烦得巴不得这一天重新来过。
  我对你没有别的想法。如果你再这样,朋友都没得做。
  洛羿舟站在原地,激烈的信息素疯狂地往外涌。
  为什么不试试呢?你会发现,我是最适合你的人。
  步衡察觉到了身体的异样,他挥开洛羿舟,有什么事明天再谈。
  抑制剂在行李箱里,他得快点拿出来。
  不要。
  洛羿舟抓住步衡的手腕。
  我想证明给你看。
  第55章
  怎么证明?用这种没品的堵门行为?
  洛羿舟肯定不知道,此刻从他身上散发的信息素味道是多么地折磨人。步衡甚至疑心下一秒鼻腔就会绷出血来。
  他攒住拳头,眼底有淡淡的焦躁,你想要谁,有的是手段,别拿我开涮就行。
  他还不够倒霉吗!
  洛羿舟一把揪住步衡的衣角。他不敢放手。
  步衡不断深呼吸。
  别走洛羿舟大着胆子,把步衡的手牢牢钳制在自己脸颊一侧。
  他已经是高大的青年人了,此刻却像被突然遗弃的幼犬,不住用脸颊磨蹭步衡的手。
  洛羿舟的恐惧感染不了步衡,步衡正在艰难地和身体里的异动做斗争。
  步衡只知道,滚烫的腺体容不得自己拖拖拉拉了。他得赶紧离开刺激源!
  可是他一动,洛羿舟就敢直接跪下!
  靠,喝醉了了不起啊!
  步衡立刻夹住洛羿舟两腋,不可避免地把自己送到对方怀里,你给我站直了!
  信息素扑鼻而来。
  步衡气急败坏,双腿不受控制地打颤,呼吸也一下子沉重几分。
  起来。他往墙面靠,耳根通红,我快那什么了。
  发情期三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洛羿舟浑身一僵,眼神顿时清明起来。他微微仰头,看到步衡咬着下唇,热汗直冒。
  形势翻转过来,洛羿舟半夹着步衡,发现对方浑身都在发抖,甩甩脑袋中的杂念,用递来的钥匙打开房门。
  去倒水。步衡扶住沙发背。
  嗯洛羿舟恋恋不舍地松开手。
  开冰箱。冷藏室里有抑制针。
  你28了,不可以这样
  洛羿舟双手背在身后,站得远远的。
  步衡无所谓地笑笑,他记得茶几下面还有一支。找到了!他抖着手,掰断药剂的玻璃帽。但是这样不够,还需要一次性注射器。
  他眯起眼睛,额边汗涔涔的,看不清洛羿舟的脸。
  帮个忙。我就不计较你今天的事。
  我很少用抑制针。洛羿舟的声音轻飘飘的。
  步衡认为他在瞎扯。
  洛羿舟的信息素干净得要命,一闻就知道没有和别人有过什么。那他怎么熬过易感期?肯定要靠打针啊。
  洛羿舟猫似的脚步停在步衡面前。
  我可以试试。
  知道洛羿舟在看,步衡手上的颤抖更加明显。
  洛羿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双白手套。白手套是绒布做的,那触感和肌肤比起来,真是糟糕透了
  步衡闭上眼,摈除心中的杂念。
  第一针落在了肌肉的纹理间。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洛羿舟半跪在地板上,怯怯不安地看了眼步衡。
  这家伙居然真的不常扎针。
  再来。步衡尽量风淡云轻地把针头扯出来,心里不住呼痛。
  洛羿舟没有回答,慢条理斯地重新开了一针。他的食中二指在鼻梁上滑动,似乎在抬眼镜。
  步衡仰着脖子,馥郁的玫瑰信息素像一波又一波海浪,把他的神志冲刷的干干净净。
  洛羿舟俯身。
  步衡用手肘撑着自己。
  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
  他好像亲了亲他的鼻尖。
  洛羿舟一动不动,猛地咬紧面部肌肉,原本躁动的灵魂又安静了,温驯得如同一匹小马驹。
  步衡仰着脖子,把自己摔进沙发。好累。
  洛羿舟碰了碰自己的鼻尖,愣愣地问:刚刚是我的幻想吗?
  步衡用手遮住脸:拿被子过来。
  洛羿舟没有迟疑,走进卧房。虽然在门口闹得像块扒不开的牛皮糖,真正需要避嫌的时候,他还是绅士的。
  步衡还没有放松,双眼死死盯着房门口。
  洛羿舟抱着被子走出来,被步衡的眼神击中,再度低下头。
  丢过来。步衡抹了把脖颈里的滑汗,十分谨慎。
  洛羿舟固执地抱着被子,你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步衡无语,那不是正好。
  洛羿舟气鼓鼓地走过来,把步衡发软的手腕固定在被子上,我也是有自尊的。
  步衡抓着被单,手背微微冒出青筋。他的双颊呈现出艳丽的红色,明显还在抵抗前期的情热。
  洛羿舟痴痴地看着。
  为什么要把玫瑰赋予浪漫的意味?是因为这种花的香气像盛极一时的爱情吗?
  如果他放弃自己的欲求,此刻是不是可以得到一点奖励。
  阿衡
  步衡一愣,呼吸之间双肩抗拒地收拢。洛羿舟离得太近了。
  别怕我。洛羿舟有些难过,用棉签按住已经微微出血的针孔。
  对方的掌心火热,步衡想自己来。他松开揪到变形的被面,手无意间挥到洛羿舟的胸口。
  洛羿舟连忙往后退,夹住腿。
  步衡瞪他:
  那样子,和以往都不一样。
  【真没用啊。】
  脑海里的声音一直在刺激着洛羿舟。
  他一狠心,扯过步衡的衣领,胡乱地在注视了许久的手腕处亲吻着。从微微带点茧子的手指,一直到胳膊内侧柔软的冷白皮。他一边亲,一边赫赫喘气,好像已经快要承受不了。
  洛羿舟的耳尖红到要滴血。
  步衡一开始还有些着急忙慌,很快就发现洛羿舟其实什么都不懂。
  该死的,药水怎么还不起效!
  步衡心理上有几分奇异的战栗感。他用力把手抽出来,深吸一口气,走吧。
  洛羿舟闻言露出个想哭的表情:我没机会了吗?
  一会儿保镖就来了,别搞这么难看。
  洛羿舟的神情立刻变了,语气阴沉,你叫人来撵我。
  沉默间,保镖很大力地拍门。
  洛羿舟盯着步衡,咧嘴笑道:再见。
  步衡直觉对方语气不对,但他此刻很累,没办法像以前那样顾全对方的自尊。
  走到门口,洛羿舟又回头,泫然欲泣地小声问:一点不可能都没有吗?
  步衡总觉得这句话一交代出去,自己的心病就去了。
  走吧。他叹息着说。
  洛羿舟一走,步衡立刻丢开像蚕蛹一样的被子,挣脱出来,在淋浴间难堪地解下裤头。
  总算能好好地睡一觉了。
  步衡从昏沉中醒过来,先闻到房间里有奶白粥的香甜味道。他被人扶起来,撩开眼皮看地板,不会是洛羿舟煮的吧?
  张焕明把他扶起来,看他发呆,想什么呢?
  对,除了他,也就张焕明有钥匙了。
  他睡迷糊了,以为在洛羿家里。
  特殊时期,非请勿入。
  不识好歹,我特地给你煮粥呢。
  点的外卖吧。步衡有力气调侃了。
  张焕明的设定是个厨艺白痴,闻言也不难堪,还挺了解我。
  步衡冷着脸咽白粥。昨晚的事,张焕明肯定都知道,对方不提,他也得沉住气。
  本来呢,想带你去见见那个给你注资的神秘股东。没想到呢张焕明打量步衡神色,哦,你知道了。
  步衡重重地把碗磕在床头柜,他怎么了?
  他没怎么,就是本来今天是他的生日,不知道为什么宴会取消了。
  步衡一愣,半晌才点头:嗯,你想说什么。
  少跟他来往,葛家的人都说他心理不正常。
  他是外姓人,当然容易被诋毁。
  步衡听得心里极不舒服。
  张焕明一脸看透的微笑,不。我跟你说个笑话,葛家老爷子快不行了,决定把已故宝贝女儿的那份遗产留给外姓人。
  都是为了钱,没什么新鲜的。
  张焕明掀开他的衣领,腺体仍然没有被标记过。
  要真喜欢你,昨晚不可能忍得住吧?张焕明一看步衡的表情,就知道他在纠结什么,别想了,这就是最好的答案。
  步衡陷入空茫。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希望听见洛羿舟更多消息,还是干脆相忘江湖。
  他打起精神来送客。洛羿舟再怎么可怜,总没被人盯上,不至于有生命危险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被标记才是爱=v=
  第56章
  睡到半夜,步衡在被窝中发了一句:生日快乐。
  不能加任何语气词,这样就足够了。
  他甚至不想自己的信息变成小红点出现在微信里,选择了土掉渣的短信。
  洛羿舟以前那个手机号,应该还在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