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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倪氏集团公子倪耶。
  倪耶年不及十八,有人爆出他和余知白在酒店的半果照。
  硕大的套房中,余知白衣衫半露,头发湿漉漉的,像是刚洗完澡。
  而这张照片清晰的照出了他们二人的模样。
  一丝一毫都无遮挡。
  一石激起千层浪。
  倪氏的公子!未成年,和余知白!
  此事怎么能停歇?
  乐羽声和洛川快急疯了。
  尤其洛川。
  他差点将整个B市都翻了个底朝天。
  但他势单力薄。他毕竟不是祁玦,没有祁玦的本事。
  到头来也没找到余知白的丁点消息。
  喧嚣的城市,有人开心有人悲伤,有人着急有人慌张。
  迷蒙的雾气,绚烂的霓虹。
  每一样都在诉说着人群和热闹。
  云河镇。
  一栋破旧久无人居住的房子里,蜘蛛网与稻草到处可见。
  阴暗的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
  余知白那晚从裴离的医院出来,是想要去给自己解释全部的事。
  可是他没想到半途被人认出。
  他狼狈的逃走,流浪在这个城市。
  病情复发,他无处可去。意识变得模糊。
  直到走到城郊的这间房里。
  天晓得他为什么会到这里来。
  这里是被废弃的乡村,不知什么原因,这块地一直都没有被开发。
  破旧的房屋还存在着。
  余知白的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混沌。
  他听得到别人对他的谩骂。
  他想努力的去解释。
  告诉所有人不是这样。
  但是他的意识并不受身体使唤。
  他不停的起来,跌倒,跌倒,又起来。
  口唇干渴,身体没有丁点力气。
  他似乎能感觉的到生命在流逝。
  可是他还有好多事没有做。
  手机没了电量,他的五脏六腑都仿佛搅在一起疼。
  身上的紫癜更严重了,看起来格外的瘆人。
  意识越来越迷糊。
  眼泪浸湿着眼眶。
  他好疼好疼。
  从没想过,原来病痛可以折磨的他似人非人。
  他蜷缩着。
  嘴里无意识的喊着一个人。
  哥
  .
  浅灰的地毯。
  白色纱幔。
  还有微风。
  偌大的房间,放着一张床,而床边,是各种仪器。
  仪器的管子连着修长高大却消瘦的身体。
  房间很宁静,有人点燃了香薰,清香一缕缕飘入鼻中,混合着窗外的花与阳光,让一切都变得轻柔起来。
  就连人的脚步声,都放缓了许多。
  像是怕打扰床中央睡着的人。
  床边有位老人,拄着拐杖,
  有人想给他搬来凳子,他摆摆手拒绝了。
  身后管家端来水,他也摇摇头。
  老人苍老着,头发花白。
  布满沧桑的手轻抚着床头的人。
  过分瘦削的脸颊更显得棱角分明。
  即使这样安静的躺着,闭着眼,都让照看的护士忍不住多看一眼。
  他太安静了。
  安静到没有呼吸。
  自从上次少爷的手动过一次后,再没了动静。管家面容祥和的说着。
  看着床上自己从小带到大的男人,不免也有些动容。
  老人问:因为那个男人?
  管家:嗯。
  少爷唯一一次有反应,是听到他的声音。
  老爷,不如
  老人抬手失意他停住。
  管家叹了口气,收回接下来的话。
  玦儿为什么躺在这里,你我都清楚。那个叫余知白的,我是不会让他再接近玦儿一步。
  更何况,他如今人不人鬼不鬼,躲在那个村子里,命都快没了。他要死,别拉着我的玦儿一起。
  管家听及此,多问了句:老爷,裴先生似乎很着急他,我们要不要告诉他
  老人摇头:余知白十年前就该死了,玦儿为他换了十年命,他该还了。
  两位老人的谈话,虽轻,但言语清晰。
  来往的医生与护士,头发金黄,眼睛碧蓝,都不是亚洲人的长相,谁也听不懂他们在交谈什么。
  除了床上的那个人。
  如果,他能听见的话。
  余知白命数已尽,我们让裴离去给他治疗,他自己跑了。如今他人人喊打,宛如过街老鼠,也是自己的劫。老人看着床上的男人,心疼的无以复加。
  可惜玦儿
  老人的手蓦然停住,双眼微微睁大,一把抓住管家的手。
  另一只手指着祁玦的眼睛。
  管家扶着老人往前走了几步。
  激动的话都说不出。
  老人的嘴唇颤抖着。
  玦玦玦
  管家忍不住喊着:少爷?
  少爷。
  是我。我是张叔。
  老人激动的浑身都在颤:眼眼
  管家俯身,看清了祁玦纤长的眼睫在微微抖动。
  他一样激动的心脏狂跳。
  管家最懂少爷的心。
  他老泪纵横,忍不住流泪。
  拍了拍祁玦的头,还当他是个孩子似的说:
  少爷啊,你爱的人,在等你。
  再不醒,他就要死了啊。
  老张没本事,帮不了他,可是你听听。
  老张拿出手机,手机的屏幕上赫然是角落里蜷缩的余知白。
  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监视着。
  手机放在祁玦的耳边。
  即使睡着了,即使没了任何知觉。
  可是他依然听见了那声
  轻之又轻的:
  哥。
  .
  万物宁静中。
  有人睁开了双眼。
  像带来了晨间的阳光。
  .
  醒了!!!!
  少爷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恭喜玦哥哥醒过来!我等太久了qwq
  17、第十七章
  城市的喧嚣,似乎从不属于他。
  温暖的怀抱,和关心爱护,也离他很远。
  在城市的偏远郊区,破烂的小镇里,余知白只能蜷缩在一角。
  他的身体很疼,意识开始模糊,吸进的氧气越来越少。
  外面的世界热闹非凡,陌生的人三三两两有说有笑,逛街也好,吃饭也罢,都吵吵嚷嚷带着欢笑。
  而在热闹之中,有人来来往往寻找着余知白的身影,也有人无所动容,就像谈越,依旧出入着高档的场所,听朋友们八卦,说着余知白的三三两两。
  这一场饭局,B大的教授一身风骨,老一辈的导演都有些自己的坚持和眼光,这位教授头发花白,胡子也花白,曾经是余知白的老师,也是引进余知白留校任教的重要人物。他知道些许余知白与谈越的两三事,问着谈越:
  知白如今遇了事,你就不着急?
  俞老,谈越现在是我的男朋友。坐在谈越身边的林含不轻不淡的跟了一句,俞老笑了笑,视线却盯着谈越。
  谈越看着身边紧捏着自己胳膊的人,说道:俞老,余知白已经不再关我事,我和他早就散了,以后他的事别问我。
  俞老深深看了谈越一眼:你小子啊,当初一颗心都在他身上,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痴心的人。怎么能说散就散。
  林含淡淡道:他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被人唾骂,不是活该吗?为什么要我男朋友管他什么事?
  俞老不方便多言,就是记住了这个林含。
  他对谈越说:别后悔。
  谈越轻轻一笑:有什么好后悔的,他是死是活,都跟我无关。
  .
  有人说,人死前能看见想见的人,能想起重要的事。
  余知白祈求了很久,都没再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