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成素问出这问题简直字字诛心，付长川如临大敌，立马回答道：“怎么可能！”
“可是……”成素悄悄瞥了一眼空荡荡的红烧肉盘子，里面只余下一点酱汁，这下成素觉得自己的心跟这盘子一样，空了。她呜咽起来，“你肯定不爱我了……你都不让我吃肉……你还、还把它们都吃光了……”
“我没不让你吃！”付长川哭笑不得，抹了抹成素眼下止不住的眼泪，连忙把自己碗里剩下的最后一块红烧肉夹进成素的碗里，“我是怕你偏食。”
就算最后那块肉夹进成素的碗里，成素还是幽幽地哭，付长川见状又夹起那块肉，喂到成素嘴边。
“只剩最后一块了，你吃吧。”付长川哄道。
付长川很有经验了，她孕期情绪就像过山车一样，好几次无缘无故掉眼泪。最离谱的一次就是他催着她去洗澡，她坐在一边突然就开始抹眼泪，问她为什么哭，她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
成素本来不想吃的，但是付长川夹着肉碰到了她的嘴唇，她一抿，那味道就钻进来了。她最后还是忍不住抽噎着张嘴，吃下了那块肉，一边动着腮帮子一边默默掉眼泪。
付长川看她一副小可怜的模样，于心不忍，为了几块肉哪里至于她哭啊，他又有些心疼，要不是怀孕她哪里需要这样忍着口腹之欲。他垂眼看着她小腹前隆起的弧度，心里有些愧疚。
成素格外珍惜地嚼着最后一块红烧肉，嚼再久最后还是得吞下肚。可是……她还想吃啊。
成素抹了抹湿漉漉的眼睛，扁扁嘴，还是不开心。她推开付长川，自己又抱着自己饭碗扒拉起来，整个人都冒着一股幽怨委屈的劲儿。
付长川盯了她几秒，最后妥协了，问道：“还想吃红烧肉？”
成素没有马上回答，纠结了几秒后才声若蚊蝇地“嗯”了一声。
“行，我再给你做。”付长川撂下一句，径直起身朝厨房走去。
成素惊讶地看着付长川往厨房走的身影，愣了两秒，然后连忙扔下筷子跟着付长川进了厨房。
“你真要给我做啊？”成素说话还带着哭腔，看着在冰箱里翻找食材的付长川，自己抬手把眼泪擦干了。
“嗯。”付长川将五花肉从冰箱里拿出来扔在台面上，又继续找其他的食材，“不过会有点久，你先去垫垫肚子。”
“我不饿。”成素摇摇头，她要留着肚子吃红烧肉，但是她没敢说出口。她有些忐忑，小心翼翼地打量付长川，试图看出他有没有在生气。
付长川察觉到她的视线，一扭头就看到她紧紧跟在自己身旁，见他转头看她，成素又勾起嘴角朝他笑了笑，眼上的睫毛被打湿粘成一簇一簇的，笑得有些惹人怜。
付长川无奈地伸手掐了一把她最近长肉的脸颊，调侃道：“给你做红烧肉，算不算爱你了？”
成素现在渐渐平复下来，想去刚才自己情绪上头得出的荒谬结论，有些不好意思。她拉下付长川的手，扭捏地上前，凑过去亲了一口他的下巴：“我知道你最爱我了。”
全世界最爱她的人就是付长川。
付长川不知道是她这个结论是在之前就得出来的，还是在他准备给她做红烧肉之后才得出来了。
算了，她不哭就行了。
付长川长手捞过成素，用力地在她的唇上狠狠嘬了一口，然后拍拍她的后腰：“行了，出去吧，我做好端出去。”
“我帮你。”成素不走，赖在付长川身边。
付长川也没再赶她，手脚麻利地开始切肉备料，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时，王姨听到声响来了。
外头餐桌上还摆着没吃完的饭，这两人又在厨房里捣鼓东西，王姨问道：“晚饭不合胃口？”
成素连忙摇头：“没有，长川在帮我做红烧肉。”
“红烧肉？这一盘都吃完了还不够啊？”王姨手上正好拿着红烧肉吃完剩下的空盘子，她以为成素一盘还不够吃，还要煮新的，于是劝道，“红烧肉油腻，素素晚上可不好吃太多啊。”
“我没吃几口……都是长川吃的。”成素小声嘀咕道，声音不大，但也足够王姨听到了。
这时王姨才发现成素眼睛还湿漉漉的，像是哭过：“诶？素素哭啦？”
成素连忙窘迫地摆手：“没有、没有。”
她可不想王姨知道自己是被付长川馋哭了。
哭没哭王姨还看不出来吗，她转头批评付长川道：“长川你怎么能和素素抢吃的呢？”
付长川：……
抢怀孕老婆红烧肉吃的付长川终于重新做好了一份红烧肉，还没出锅，付长川就从锅里夹了一块，稍稍晾了一下，等不那么烫了，直接喂到了一直在旁边等着的成素的嘴巴里。
成素眼睛一亮，快速嚼了两口就咽了下去：“好吃！”
“那就行。”付长川把肉装盘，一手端着肉，一手牵着成素往外走。
两人终于又在餐桌旁落座，刚才等红烧肉的时候，桌上的菜已经热过一遍了，现在终于可以好好吃上饭了。
这次还冒着热气的红烧肉直接放在了成素面前。
成素盯着肉看了叁秒，动了筷，但是没有直接去夹肉，而是自觉地吃着其他的菜，雨露均沾，偶尔才夹一块肉美滋滋地送进嘴里。
把一切看在眼里的付长川莞尔一笑。
*
小泡泡正在慢慢长大，成素的肚子也跟着像吹气球一样长大，先前她还能整日不着家忙她的培训中心的事，但是后来肚子太重，她坐着腰都疼，所以渐渐又停掉了手里的事，减少了出门时间。
她人原本纤细，现在挺着个大肚子，付长川看着都怕她撑不住摔倒，又或者那细腰被压断，每次看她走路都心惊胆战的。
她现在走多了不舒服，但是又不敢让她完全不运动，所以付长川还是会带着她散步。不过现在天冷了，不太敢让成素去院子里，两人就在屋子里来来回回上上下下地走。
每次走完，成素都觉得双腿很胀，所以她都会泡脚，睡前付长川也会帮她按摩。
每晚固定程序还有涂精油，但是涂得再勤，成素的肚子还是被撑得长了妊娠纹。她看不到肚子底下的纹，就拿着小镜子一直照。
“不用看了，还是那几条，没有长新的。”付长川收走她的镜子，怕她看了又多想，“睡觉吧。”
成素撇撇嘴，拉下睡裙，抱着肚子小心翼翼地躺了下去。
她现在只能侧躺，身边放了孕妇枕，垫着她的腰腹。被迫固定睡姿很难受，她肚子大又不好翻身，每天晚上睡觉都有些折磨。
因为中间隔着枕头，付长川再也不好抱着成素睡觉了，甚至付长川怕自己不小心压到她，他们现在分了被子睡。一开始本来想分床，但是成素半夜起夜腿抽筋，经常要付长川帮忙，而且成素也说他在旁边她才睡得安稳，于是就没有分床。
他上了床，帮成素整理好被子，然后关了灯。在黑暗里两人说了一会儿话，成素就撑不住先睡着了。
……
半夜，成素难受地拧起了眉头，从睡梦中挣扎醒来，发现即使有枕头垫着，自己还是不小心睡成了仰卧的姿势，平躺让肚子的重量全部压在了她的身上，压得她气短腰疼。
其实她经常睡醒发现自己变成了平躺，原本只要调整睡姿继续睡觉就行了，但是今天她挣扎着翻身，却发现浑身动不了了。
肚子沉甸甸地压着她，身边的枕头也把她圈在一处，身上的被子也限制着她。她一开始不想打扰付长川，自己努力翻身了好几下，没成功，反而压得她的腰像是要断了似的。
黑暗里有一道急促的呼吸声。
成素呼吸困难，像被一块巨石压住一般。她惊慌地伸手去推身旁的付长川，一连声唤着付长川：“老公！老公！”
好在付长川最近睡眠浅，她推了两下付长川就惊醒了，听着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慌忙一个翻身就起来了，他按亮床头灯，就看到成素额头布满细汗，双眼发红眼角垂泪，急喘着。
“帮我……”成素紧紧抓着付长川的手，用力到手指骨节发白，“我翻不了身……”
付长川连忙将手垫到她的腰背后，帮她翻了身恢复侧躺的姿势。肚子的重量转移，身上的压力小了，成素还是难受，腰疼得厉害。
她侧着身子抱着枕头，气息不稳。
付长川探到她身边，摸了摸她汗湿的鬓角，心疼地拨了拨沾在她脸上的头发。见她还是喘，担心道：“很不舒服吗？”
成素闭了闭眼睛，调整呼吸：“没关系。”
付长川见状，只能帮着她顺着背，等着她恢复。成素闭着眼睛，付长川的手有节奏地拍抚着她，她的心跳慢慢降了下来，但是她的眼泪从眼角滑落，一大颗一大颗地砸在枕头上。
她想起刚才自己连翻身都翻不了的咸鱼样，觉得自己无能又委屈。
“怎么了？哪里难受？”付长川见她掉眼泪，慌忙起身，摸到她的小腿上揉按起来，“又抽筋了吗？”
成素哽咽着：“没有……”
“那哪里难受？肚子？要去医院吗？”付长川急得满头大汗。
———
考完试加更，不定时更新到完结吧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