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现在,在宽敞的卧室中,这部电影正在超大液晶屏上播放着,陆宇按了快进,正放到少年皇帝拓跋征与大臣对峙的情节,里面传来他自己的声音,威严而冷漠。
“……君为臣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们身为朕的臣子,不仅不遵上命,更以所谓大义名头聚众猖狂,太祖定下的规矩里头,不忠不义不孝、昏庸暴虐滥杀,朕可触犯了哪一条?”
声音在音响的烘托下,仿佛当真就是一位少年皇帝的声音,从远古时空深处传来。
郑毅听得心头微震,竟然不自禁地、不知第几次地有些失神。
“我是皇帝,你是小皇叔。”
陆宇看着电影,突然出口悠悠地道,然后一把将还在慢腾腾捋顺绳索的郑毅抓过来靠近,“现在,我对小皇叔给予最亲近的厚望和深爱,你这个小皇叔却背叛了我,你那未婚妻还明目张胆地刺杀我,你说,我该怎么惩罚你?”
郑毅本来不疾不徐,深沉款款,即便有些失神,也仍是理智坦然,但听到他一个“背叛”,登时心头一慌,连忙皱眉,发毒誓似的说:“阿宇,我不会背叛你,一辈子,到我死,死都是你陆宇的鬼!”
他凝眸说完,才恍然陆宇是要他玩游戏,不禁松了口气,知道自己是草木皆兵了,不等陆宇回应,马上勾着嘴角,有点坏坏地痞笑,扭了扭脖子,微微挺起壮健平滑的胸肌,低声说,“那么,阿宇,你要怎么惩罚我?”
他浅灰色衬衫完全解开,却没脱下,牛皮腰带也是解开的,连裤裆拉链都拉开了,却也是没脱下,如此一米八高、体魄强悍、衣衫半露的青年男人,胸肌、腹肌、下体……怎不成为致命的吸引力?
“干!”
陆宇舔舔嘴唇,被他刚才的山盟海誓感动得心头微微荡漾,征服欲彻底升腾起来,一把把他推倒在床上,三下五除二把他衣服剥了个精光,二话不说,把自己也脱了,光着身子从他背后抱住。
两个强健身躯纠缠在一起,翻腾了两下,陆宇突然停住,说:“郑毅,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回答我真话。”
郑毅趴在床上被他压住抓摸亲吻,早已动情,下半身那物硬得涨疼,胸肌也被他大手抓得疼痛而刺激,听他这么问,眼眸一闪,粗喘着低哑地痞笑:“我原本不是受虐倾向,但是,遇上你,就变了点儿……阿宇,绑我,你怎么玩,我都爽,你不绑住我,怎么惩罚?”
他不知死活似的嘿嘿低笑,剑眉星目满是爱和欲的交织,心想:即便现在,我也没有受虐倾向,但是,阿宇,只要是你对我做的,我都乐意,我也都爽,心里爽,身体也爽……
陆宇被他诱得头脑发胀,正听到音响中传来骤然朗朗的威严怒斥:“还不给朕跪下!”
一声怒斥,震得人心惶惶,却听得陆宇心脏发涨,斗志昂扬,真的本应如此,我真的本应如此,他想着,趴在郑毅宽厚的脊背上,抱住郑毅精壮的躯体,竟蒙头蒙脑地咬牙,霸道至极地想要硬上。
“阿宇……先停一停……”
郑毅吓了一跳,忙并紧双腿,转头在他的亲啃和抓摸扭掐中断断续续地说,“阿宇,你上次要玩游戏……我,就去买了软皮鞭……和刑具钢架……都在大衣柜里,要不要……我去拿来……”
他说话像是包容的父兄对待任性的孩子。
他短发浓密,浓眉漆黑,双眸也沉沉深邃,成熟睿智的男人味儿把陆宇诱得晕头转向。
陆宇在他胸肌和臂膀上抓摸不停,一语不发,又过了片刻,才在他肌肉结实的肩头狠狠咬了一口,喝道:“快去!”
说着,翻身躺在床上,任凭下半身那物狰狞,只双臂枕在脑后,歪头眯眼,隐约嗜血地盯着下床去拿道具的郑毅。
郑毅探身吻他一下才下床,赤裸的精悍身体上留着一个个青红牙印和扭掐痕迹。
——爱人……爱人……
少年陆宇在床上看着郑毅,胸中的欢乐永无止尽般汹涌喷发,眼眸陡然一凝,暗道:我的爱人,我愿意为你而死!
“阿宇,稍稍等一会儿。等会儿,你别太猛,我怕受不住……”
郑毅在衣柜前站定,转头嘿嘿笑,然后才拉开衣柜的门,里面竟不知何时被他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道具。
他体力气大如公牛,实心精钢的刑具架被他轻而易举地从衣柜中拿出来,就在床头利利落落地拼接,再把关节处的松紧螺丝拧紧,扣上死结锁,转头挑眉,“阿宇,怎样?”
刑具架成大字型,似乎正是为郑毅量身订做,尺寸与郑毅一米八的壮健体魄正当吻合。
陆宇心跳砰砰,再也忍不住刚要下床,郑毅忽然搬动刑具架的中央,“这个东西还能半途放平,阿宇你……唔……”
“郑毅,我爱你。”
这句话,引发房中一片快感的低吼和情欲的浪涛。
139、第一百三十九章
——x市的陆宇,正在迅速成长吧,不知是不是也参加高考?
星月当空,通明成夜蓝色的天地间静谧一片,大开的窗户吹进清爽的夜风,吹得轻纱窗帘飘飘扬扬,吹到床上两个赤裸相拥的年轻男子身上,仿佛岁月静止,唯美安宁。
陆宇搂着安详酣眠的小黑哥,并未陷入睡眠。现在的他,身体早已彻底同化,与灵魂相合无间,像是天生便是如此相貌,完完全全是一个自然而然、毫无拘束缺憾的年轻男人。
他一面伸手轻轻描绘小黑哥浓眉眼鼻,一面微微地笑着想着。
——x市的陆宇,就是当年的我,但凡稍稍离开郑毅一小段时间,心里都会想念得难受,那么,他若是参加高考,考的肯定是x市本地的重点大学fd,绝对不会离开郑毅太远;
——而郑毅这辈子,南方就够他潇洒了,势力不可能蔓延到北方来,也肯定舍不得x市的陆宇离开他的保护圈儿,那么x市的陆宇,一辈子都会呆在南方,而我,则一辈子呆在北方;
——无论是奇遇也好,荒谬也罢,时光前后的我,既然已经割裂成两人,既然早已走向不同的人生,那么,我们以后就是两个独立的人,有各自追求的生活,一南一北,永世不见……
***
高考过后,学生无论考得好还是考得坏,大都贪婪享受这一段难得的彻底放松时间。
小黑哥和陆宇也外出游玩,小黑哥依旧洁白短袖t恤和黑色运动短裤,陆宇也仍然是白色衬衫和蓝白色牛仔,他们身高相若,一个刚猛沉稳,一个温雅淡泊,刚猛的背着帆布旅行包,牵着温雅的手,光明正大、旁若无人。
他们这回并没开车,走到哪里是哪里,火车也做,公共汽车也上,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一路往山西的山村中走,目标是小黑哥的老家。
“陆宇,累不?我再背你一会儿吧。”
走在绿荫浓浓的半山腰,山风送爽,风中,小黑哥的男中音温和浑厚,一面说,一面将背后的大旅行包取下来,反着背在胸前,然后伸手要去揽陆宇上背。
陆宇大半时间都被他背着,又哪里会累着了?却说:“是累了,被你背累的。”
随意挡开他的手,陆宇手插裤兜轻笑,“别想再找借口让我给你按摩,我内息浓郁,有你天天用内气为我伐毛洗髓,再不用多久就很可能也修炼出内气,身体的强悍比你小黑哥是弱了一筹,但比起世上其他习武者,却不知生猛了多少去,这点小路程,我能累着?”
小黑哥微不可查地扯了扯嘴角,又把手伸过去,牵住他,说:“那你唱歌给我听。”
陆宇挑挑眉,任他牵着,没理他,又走了片刻,转过一个小山坳,抬头就可以看到山后的小城了,才叹了口气,问:“这回又想听什么?”
小黑哥和他十指相扣,也抬头去看傍晚亮起灯火的远方小城镇,顿了顿,沉声轻轻地说:“《我想有个家》,这歌儿好听,好久没听过了,突然想起来,想听你唱。”
陆宇哈的嗤笑,一手捏了下他腮帮子,道:“现在不是有家了吗?感慨了?”
小黑哥眼眸森黑炯炯,回视他,柔情蜜意尽在眼中,说不清道不尽,举起他的手,放嘴边吻了吻,才转回头“唔”了声,深吸一口气,点头重重地道:“我现在有家了。”
陆宇笑看他,懒懒地着点头:“对,你现在入了我陆家的门,都自主改名叫什么‘陆小黑’了,生生世世,都会是我陆宇的人,当然有家了。”说着,忍不住又朗朗而笑,笑声在山间回荡,“‘陆小黑’,你说你怎么不取个,再‘好听’一点儿的,笑死我了这名儿……”
小黑哥被他笑得心里有些害臊,表面上却是沉稳坦然:“我名字就叫‘黑娃’,以前叫‘黑哥儿’、‘小黑哥’,这仨名字,就最后的叫习惯了,也稍微好听点儿,在前头加上你的姓,就是‘陆小黑’,不然,还能叫‘陆黑娃’?”
他说话时眼眸炯炯有神,这么沉声平静、浑厚稳实地模样,逗得陆宇更笑起来。
“哈哈哈,别!还是叫‘陆小黑’吧!”
陆宇大声笑说着,一把甩开他的手,揽着他的脖子,骑跨上他健壮的腰背,居高临西地看着山下,一时豪气风发,朗声道,“你不是想背着我吗?那就冲吧,我的爱人,我的骏马!”
小黑哥本来心底有点儿莫名其妙的臊得慌,正沉默着,被他这么一喊,也不知怎么,感觉一下子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儿想要奔跑着发泄出来!
像被他这么只言片语引动着魔似的,面容一肃,道:“趴稳喽!”
继而紧抿双唇,凝眸看路,迈开健壮的长腿就往山下飞奔,全然没注意到自己想在爱人跟前儿表现的欲望。
他跑得太快,迎面的山峰吹得人身舒爽,一时酷暑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