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幸然只听到自己的心像是一块脆弱的玻璃,咣当一声便是掉落在了地上,顿时碎片横生,脸色因为这万般的疼痛倏得刷成了苍白。
梁展鹏不安地抚着她的背,深邃如海的眼眸泛起蓦然的心疼,“然然?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许幸然摇了摇头,心堵堵的,鼻头泛着酸意,轻轻地说道,“外婆临走的时候,拉着我的手跟我说,我的妈妈她纵有千错万错,可是让我看在她肚子上的那一疤痕,她嘱咐我不要放了她的手。”
他忽然动情地将她虚软的身体搂入怀中,在她头顶的发丝上落下一枚轻吻,心里牵扯着浓浓的心痛,却又努力地想试着去宽慰她,“你确实一直都没有放弃过她,不是吗?”
“是的。所以,你是想让我安安心心了无牵挂地跟着你离开这里,心里不再存有任何的愧疚,而且不光是对我妈妈,还有……他,对不对?”她靠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长长的睫毛扇动了一下,一呼一吸之间猜测着问男人。
她的脸颊就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听到了男人强而有力的心跳声,有一下特别沉重,猛烈地撞击着她的耳膜,然后似乎是隔了很久,他低沉的嗓音终于落了下来,“然然……你真得很聪明。”
许幸然的心里不由苦笑,她从他的怀里抬起头,看着他,迟疑着低声问他,“展鹏,是不是他……出什么事了?”
“然然……”他欲言又止,只是淡淡的心疼砌在了他的眼底,脸上复杂的表情等同于了承认。
她娇小的身躯下意识地僵直了一下,心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重重地压了一下,喘不过气来。她痛苦地闭上眼睛,咬了咬唇,心底里的各种情愫暗暗地涌动着。
良久,她才低下了头答道,“我知道,一切都跟我没有关系。展鹏,你不必告诉我。”
一句话,终是像一捆绳子似的,倏然地将他的心头捆绑住,动弹不得。
梁展鹏的目光紧了又紧,将她搂得更是用力,下巴顶着她的头发道,“好。然然,我们找个地方去吃中饭,然后去建材市场再买些东西,这几天,我把我们家里刷新一遍,整修一通。你呢好好休息,安安心心看些书,然后想想几个星期之后怎么过斯蒂文那一关。”
他竟然说“我们家里”,这四个字如淡淡的阳光钻进了许幸然的心中。
她轻轻地噗嗤一笑,望着男人点了点头。她将她的小脑袋再一次搁到他坚实的胸膛上,隔着薄薄的衣衫,她能听到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感受到他的力量与温暖,这一切似乎对现在的她来说都是如此的妙不可言。
“告诉我,刚才是不是心口疼?”梁展鹏突然问向她道,眸光跟着忽地一缩,像似一种求证。
许幸然并没有看到他的表情,只是敛着长睫毛轻轻点了一下头,“可能是刚刚太紧张了,心口一时闷得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