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味道,还是腐烂的味道。
下雨的地下室灯光惨白,可是雨水的腥味已经渗透进来……同时,还有水泥之下尸体腐烂成为烂肉的味道与之交织。
阮萌想呕。
可是已经没有呕的心情……
她在一连串的震惊之后终于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木偶呢?!”
怎么还没有回来?
庞统温柔地笑笑。
“你很在乎他,担心他?”
这样的笑容让人琢磨不透,阮萌都很难看出,庞统到底是什么情绪,是在真心询问,还是在嫉妒自己的那重分身?
腥味渐渐浓重的地下室让阮萌的大脑出现了短短的空白期,她顿了顿,认真地说。
“我……”
我字还没有说完,从她身后突然伸出一只冰凉的手直觉捂住她的嘴。
冰冷的湿漉漉的身体贴着她柔|软的身躯。
话语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阮萌听到了一声笑声。
“听说……你在担心我?”
“你怕我死?”
优雅的声线演奏出低沉的乐章,没有呼吸传到耳边,阮萌却仍觉得耳朵发凉——
如果木偶有呼吸,那也一定是冰冷的呼吸。
在阮萌的思索中,木偶捏住了她的下巴,用着温柔的力道却是强硬地把她的脸掰到后面。
阮萌真的愣了一下。
原来……这个木偶都是想法设法不让她去看他的脸……而这次……
阮萌能够清晰地看到他的脸,他的眼睛。
没有木偶能比他更精致……
现在离得这么近,他的肌肤如羊脂玉般在光下带着莹润的光,白皙美颜任何瑕疵。
而他的五官却和真人无异,连卷翘的睫毛都会随着他的动作轻轻颤|抖,如无助的蝶翼,偏偏危险而妖娆。
她看他的眼睛。
眼尾上挑充满危险的眼睛,漆黑的眼珠看不出是什么材质,也看不出有没有焦距,因为太漆黑。
永远闪动着邪睨的光。
现在,这双眼睛也在看她,盯着她。
眼里引印不出她的影子,只有一片黑暗。
阮萌被他捏着下巴端详了一会之后,他突然松手低头,重重地咬上了她的下巴。
阮萌闷哼一声,下意识去推他。
摸到一手粘腻的湿润。
是血……他身上的西装已经完全被血打湿。
木偶一直是笑着的,笑着用牙齿轻轻研磨,从她的唇到她的脖颈,然后伸出冰冷的舌|头,舔着她的脖子上的大动脉。
若是从这里狠狠地咬下去,会有鲜红温热的血液从伤口处迸射出来……
木偶当然不会这么做,他是怜惜她,想占有她的,虽然,他也很想尝尝血的味道——
就算他没有味蕾。
而对于阮萌来说,他的舔有种要命的痒,让她的身体发僵。
他的手搂着自己的腰,另一只手熟练地解开她西装的纽扣,接着,将她的白衬衫从裤腰之下抽出来……
他的吻滑向锁骨。
雨还在外面下着。
地下室隔绝了雨的声音。
尸体凝固在墙中。
挖去眼睛的死人在微笑。
腐臭的味道发酵。
而阮萌……攀着木偶的肩膀……
这里……
是地狱。
是地狱……
庞统在旁边站着,闭上眼。
木偶就是他,他……在阮萌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