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云摸了摸头发,已经完全吹干了,她把头发扎起来,带上手机,也出了门。
姨妈打电话来说表弟离家出走了,让她帮忙找找。应云的确知道表弟在哪儿。他就是出来野一野,没想着怎么搞,出来没地方住,还找应云借过钱。
难为这表弟闹个小脾气就垮了城跑这边来。
应云很快找到李司德所在的地方,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住了,说是包场了。
应云退了几步,抬头看了眼这家娱乐会所的名字,本想找个办法进去,又想到李司德极有可能不在这儿,正打算走,却接到电话。
正是李司德。
“姐姐……”
“表的。”
李司德不尴不尬地哂笑。
“表姐,我在这边打球,你要来吗?我记得你也玩的很好来着。上一次看你和陈大哥打,完虐人家,简直帅爆了!这边有个小场子,你要不要来玩玩?”李司德吧啦吧啦说了一大堆,最后甚至说出了地点,气都不带喘的。
应云停住脚步,念出了眼前会所的名字。“就是这,表姐你来不来?”
“没空,姨妈让你回家。”
一说回家,李司德连应云也不怕了,大声叫:“我不回去!”
“胡闹。”
“我不回去。”李司德的气势弱了许多,却依然坚持。
“带我进去,赢了你给我回去。”应云耐着性子说,又冷声补上一句:“没得商量,不然我自有办法让你回去。”
“好嘞。”
李司德顾不上比赛另一方嘲讽不屑的目光,嗖地一下就跑下楼去了。接到应云后,他满脸狗腿笑容。
“哟,这么快就搬了救兵来。”谢过仰冷嘲热讽。
一抬眸,看见应云,当时就暗骂了一句“我艹”。
这么好看!
气场强爆了。
谢过仰轻咳一声,理了理头发,突然觉得陈长逝让他清理场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尽管传说中的陈长逝的女票没来。
陈长逝也在,窝在沙发的角落里抽烟呢,头也不抬,就是讲了话,语气很是不耐烦:“李司德你到底行不行,不行就认输,赶紧给我滚蛋,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吴籍:“……”
李司德在应云旁边殷勤呢,听了陈长逝这话也不恼,抬头看向谢过仰,“你叫了人帮忙,我也叫一个,不过分吧?别跟我说什么规矩,刚刚那局我认了,再来。”
应云本来还挺不耐烦的,这会儿倒是有了兴致,就是脸色不大好,抱起手懒懒散散地站在哪儿,不出声。
听李司德的意思是要让他身旁的女人打,谢过仰像是听见什么笑话一般,狂笑了好几声。
“孙子。”
陈长逝还坐在那里,骂了句李司德,他又兀自深吸了口烟,吹出来,烟雾遮住他的容颜,别有一番成熟性感。
全场唯一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吴籍:“……”
他仿佛马上要见证大型罗刹现场。
吴籍好心去碰了碰陈长逝肩膀,想给提个醒。
陈长逝甩开吴籍的手。
吴籍几番欲言又止,最后憋得面目狰狞,也没讲出了屁来。回头看一眼应云,那人似笑非笑,吴籍头一回深切地理解了毛骨悚然这个词。
谢过仰停了笑,“哎,这样不行,等会儿传出去说我们欺负女人。”
应云从始至终都没出过声。
李司德夸张地张大嘴瞪着眼,假装不可置信,“这不是你们的地方吗?这还能传出去?难道你们很八?”
谢过仰:“……”那倒没有。
“还带了个女人来帮你,李司德你至于吗?”陈长逝一边抽烟一边嘲讽。
李司德嗤了一声,“不敢打就别东扯西扯。”
陈长逝终于站了起来,不屑地瞥了眼李司德。
这一瞥不得了,瞧他看见了谁。
陈长逝僵在原地,手中的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了。
应云扬眉,视线越过陈长逝,看向李司德,“不是要打吗?”
“是是是,当然是。”李司德咧嘴笑着又是应又是点头,动麻利地跑去重新布场。
陈长逝就那么看着应云,仿佛失了语言能力。
许久,“你怎么来了?”
应云没回答他,去挑个根球杆。
陈长逝紧抿着唇角,下颚及侧脸乃至整张脸都绷紧,握着拳头,手背上青筋条条凸起,彰显着男人特有的愤怒与隐忍。
凭什么他的邀请拒绝了,却跟别的男人进来,不是说有事情的吗?
不是说有事情的吗?
吴籍没眼看,借口上厕所跑了。
这情形,谢过仰也没敢轻举妄动。
开了局,陈长逝连拿杆的动作都是机械的。
应云没拘谨,就是话少,第一次一杆击中。
第二次设计了路线,稳进。
谢过仰目瞪口呆地看着应云进球,心里急得不行,也不敢冒然出声。
应云赢了之后,陈长逝才有了表情,皱上眉头,想的却并非输赢。
怎么办啊,全暴露了,她看见了那么恶俗的他。
李司德欢喜地快要跳起来,也管不上嘲讽一下谢过仰,巴巴凑上去给应云递水递纸巾。
谢过仰拿了烟,本来是给陈长逝准备的,最后几番犹豫,自己去角落蹲着,默默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