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疑惑,耀仔已经死了一年多,还能有什么事情?莫非耀仔阴魂不散找过他?又想着,严胖子虽然老奸巨猾,真要有关我的事情,以目前环境,他也不可能乱说,我问:“什么事情?”
严胖子看看客厅旁边的房门,指着说道:“老梁,借你房间说点悄悄话。”又对梁凤书笑说道:“别这样仇人似的看我啊,小妈,真是有事,你也一起来,给小哥点意见,我知道,小哥什么都听你的。”
去到隔壁空着的小客厅里,严胖子小心翼翼地关上门,神神秘秘的样子,小声地告诉我和梁凤书。
两个月前,牢里出来两个人,江湖上面生得很,谁都没有见过,也想不起江湖上曾有这样两个后生,这俩人到处打听我的消息,正好撞在严胖子手下人手里,被带到严胖子面前。严胖子问他们为何找我,他们什么也不说,只说是耀仔有话带给麦子我,必须得见到我才能说。
严胖子是极其奸猾之人,想到耀仔是被佛爷抛弃的人,这两个人又非得打着耀仔名号找我,这当中可能有什么事情,严胖子想套出其中缘由,但两人就是不说,一口咬定要见到我才说。严胖子一怒之下,让人把两人绑起来毒打一顿,可是怎么打,他俩就是咬牙不说,严胖子也敬重这样有骨气、经得住皮肉之苦的年青人,见如此折磨都能承受,必然有重要事情,便把他们留在身边,告诉他们,我不是相见就能见的,要等机会。
在严胖子把他俩留下来后,发现这两个人功夫极其的好,脑子也比一般道上的人机灵,就想留住身边用。这两人也听从严胖子调遣,但隔几天就问什么时候能见到我。严胖子为了让他们死心,不得已把报纸扔在他们面前,指着梁凤书写的文章对他们说:“你们看看,这就是麦子他老婆,他老婆都已经是名作家,何况他,你们这样的身份,怎么可能见你们?等你们混出个人样来,或许能见到麦子小哥。”
两个人依然不死心,天天盼着要见我,越是这样,严胖子越觉得有重要事情,他也就瞒下来没有告诉佛爷。今天正好回家过年,也带着他们俩,在这里遇到我,才想起这件事来。
严胖子又带着歉意说道:“我很少回家,跟你爸、二叔从小一起混的,后来我去了深圳,才少了往来。一直不知道阿凤就是老梁的女儿,小妈,你也从来不透露半点家里消息啊,要早知道你是老梁的女儿,早些年何必跟着耀仔混一起。不过,你放心,我走出这个门,道上依然不知你是这家人,我不是一个爱传闲话的人,你的事,更要守口如瓶。”
梁凤书不屑地说:“嘴长你身上,你要乱说我拦不住,但是小心遭报应。”
严胖子庄重地说道:“绝不出去说,不过啊,以这层关系,我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不得多关照关照啊!小哥,以后用得着我老严的地方,不用通过佛爷,直接找我,佛爷要是问起,我有话挡他。”
我有些急不可耐想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有什么事情找我,转念一想,要是太过急躁,万一他是替佛爷来试探我呢?我现在跟佛爷来往得少了,要是佛爷觉得我攀上高枝不顾他的脸面和往日情谊,有意试我,岂不上当。
佛爷看着是齐爷的马仔,但齐爷必定不管道上的事情,佛爷在道上一呼百应,他虽不至于敢背叛齐爷,但要使个阴招弄弄谁,轻而易举的事情。谁跟谁,谁大谁小,我算是看清楚了,不过是抱团弄钱,大的挣大头,小的得小利,谁也不是甘心情愿的奴才。
“老严,耀仔都死这么久,从前跟着耀仔的人也没这么快出狱,他俩能还有什么话告诉我呢?耀仔在牢里时,你们都忌讳没去看他,我去看了他,不过是想到他昔日照顾过我们。你要觉得那两个人好用,自己留着用就好了,告诉他们,有话告诉你,到时你电话告我一声就好。”
严胖子伸伸腰,摇头摆尾地看着我:“成大事的人,成大事的人啊!聪明,够谨慎,小哥,不过你多虑啦,担心我帮着佛爷试探你?正常,正常,这样想正常,我看这样吧,俩个人我叫上来,要是他们故弄玄虚,我还是留着用,再与你不相干,怎么样?”
“那就见见吧?”梁凤书看看我。
严胖子拿出电话,很快,两个中等身材的人进入房间,看着二十出头的样子,浓眉大眼,深眼窝,大鼻梁,方方正正的脸,看着不像汉族人。白白净净,身材魁梧,硕大的胸肌比一般女人还丰满,上面只穿着一件长袖黑体恤衫,下身运动裤加运动鞋,最让我称奇的是,这竟然是一对双胞胎,都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这就是麦子小哥,这也是你们一直想见的人,说吧,什么事情?”严胖子这时拿出老大的威严来,正正地看着俩人说道。
俩人看看我,又看看梁凤书,显得有些拘谨,他们俩兄弟对视一眼,突然跪在我面前,快速地磕三个响头,又快速地站起来,弄得我们三人不知所谓。
严胖子说:“扑街,真是势利眼啊,对我也没行这样大礼,怎么这么急切表忠心?表忠心也不是这样啊?想靠着小哥好上位啊?”
我侧身坐在椅子上没有起身,淡淡地说:“二位小兄弟,我也不在道上混,耀仔以前是我的好兄弟,现在他已经死了,想必你们也知道。我知道你们在外混口饭不容易,以后你们就跟着严老大吧。”
严胖子马上高兴地说道:“还是啊,怎么样?听小哥的吧?要没什么事,下去吧。”
两个人并不走,其中一个上前一步,从他裤兜里掏出一个白色塑料袋打开,从里面拿出一封信,双手递给我,说道:“麦哥,你先看信,要是你不要我们,我们兄弟这就走,谁也不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