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董纱纱的灵魂几乎是全黑的,沈临仙都想象不到董纱纱到底做过多少错事,才导致灵魂黑成了这个样子。
不过,她也能确定董纱纱此人心术不正,并不是什么可交之人。
第622章 到来
“爷爷。”
沈临仙很担心沈建国:“我们要不要把二哥和董纱纱隔开?”
沈天豪想了想摆摆手:“董纱纱这个人不足为虑,只是你哥哥……我看他对董纱纱已经情根深种了,如果我们要对付董纱纱,难免牵连到你二哥,为打老鼠摔碎玉瓶,实在太不值得了。”
沈临仙更加担忧:“那怎么办?难道就放任不管?”
沈天豪一笑:“你担什么心?你二哥多大的人了,他难道没长心?如果他真没长心,连好赖人都分不出来,那就叫他吃个大亏长点脑子,将来才不会再被这种女人玩弄感情。”
沈临仙不得不承认沈天豪说的很在理。
她虽还有些不忍,可是,想到沈建国的性子,还是决定和沈天豪保持一致,好好的打磨打磨沈建国,这个董纱纱,就用来做沈建国的磨刀石吧。
看开了,沈临仙也就不再把这件事情挂在心上了。
正好季芹和沈林过来,沈天豪就招呼大家一块坐下吃饭。
吃过饭,沈临仙和韩扬出门玩,沈天豪则叫过沈卫国和刘玲来问他们的打算。
沈林一看沈天豪要给沈卫国安排工作的架势,也就没走,和季芹留下来打算听听。
五个人围坐在沙发上,沈天豪看着沈卫国问:“明年你就要毕业了,有什么打算没有?打算留在京城还是去地方上?”
问完沈卫国,沈天豪又问刘玲:“小玲有什么想法?”
刘玲低头,脸上红红的:“我得看卫国是怎么想的,他去哪我就去哪?”
沈卫国悄悄攥住刘玲的手,对她一笑,刘玲的脸更红了。
沈卫国看向沈天豪:“我打算先留在京城,找个部委之类的地方先呆两年,再下放到地方从基层做起。”
“为什么不先到基层呢?”沈天豪对沈卫国的想法不是很理解。
沈卫国一笑:“我得成家啊,我和阿玲打算毕业之后结婚,总得安家吧,京城安家挺好的,再有,不能一结婚就叫阿玲跟我东奔西跑,得先安稳两年,还有,我还想磨磨性子,去一些重要的部门工作,可以多认识一些人,也可以多加磨练。”
沈天豪点头:“既然你已经想好了,那就去做吧,先把工作找好,我给你们买套房子,在京城安稳几年也不错。”
沈林讷讷几句,看向沈天豪:“爸,我有钱,能给卫国买得起房子。”
沈天豪把眼睛一瞪:“怎么,我买就不行了?”
吓的沈林再不敢说什么,沈卫国原来还想说他也攒了点钱,应该能买一套小面积的单元房,但看沈天豪生气了,他也不敢再说这样的话了。
不说沈卫国这里怎么样,只说沈临仙跟韩扬坐车离开西山,韩扬车子开的飞快,几乎是以赛车的速度来开车。
沈临仙倒是不怕,她还觉得挺刺激的。
她稳稳的坐在韩扬身旁,看着路边一闪而过的景色。
车子一路行驶,慢慢的接近一座小山,沈临仙看了路旁的标示牌,这里竟然是墓园。
韩扬把车停在墓园外面,拉沈临仙下车。
两人一路拾阶而上,走到半山腰时,韩扬的速度慢了下来,沈临仙跟在他身后,看他一步步走到中间一座挺大的墓碑前。
汉白玉的墓碑可能是有人经常擦拭,看起来一尘不染,墓碑后面,是石头砌起来的墓,旁边载了一些花,收拾的很干净整洁。
沈临仙看墓碑上贴着的照片。
照片是黑白的,上面的女子年轻漂亮,一双眼睛尤其温柔似水,女子含笑相望,像是活了一般。
韩扬扑通一声跪在墓前。
沈临仙看到上面刻着的字,慈母韩晓娟之墓,就知道这个女子是韩扬的生母了。
她肃容跪在韩扬身旁,轻轻的一字一句道:“儿媳沈氏临仙拜见母亲大人。”
说完话,沈临仙恭恭敬敬的以头触地嗑了四个头。
韩扬扭头看着沈临仙,伸手紧紧握住她的手,望着墓碑上的照片,神色坚定言语有力:“母亲,儿子带你的儿媳来拜见您,您的儿媳妇叫沈临仙,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您一定会喜欢她的。”
照片上的女子笑容似乎更甜了一点。
沈临仙看着照片上的人,轻轻笑了笑:“母亲,以后韩扬不会再是孤独一人,不管他碰到什么事,是贫穷还是富贵,生老病死,我都会陪在他身旁,母亲放心,只要韩扬不松开我的手,这一世,我绝不会弃他而去。”
韩扬心中感动,回头对沈临仙笑了笑,起身拿了一块布就开始擦拭墓碑。
沈临仙则从乾坤戒中拿出一些水果点心,另外拿出在柱香来点燃,插在墓碑前。
她将水果和点心摆好,轻轻一笑:“我带了些水果和点心,您尝尝好不好吃,这一回来的匆忙,并没有给您带冥币,下一回,肯定会带些冥币来烧给您,您在那边也要好好的,想吃什么,想买什么,您给我们拖个梦,我们一定给您办到。”
一阵风吹过,三柱香的烟气却如直线一般一丝不动。
沈临仙笑道:“看起来您是听见了,那以后您多注意一些,还有,别省着花钱,亏了谁,也别亏了您自个。”
沈临仙看着烟气晃了两晃就消失无踪,这才将带来的水果和点心掰开散在墓碑前。
做好这一切,她站起身拍了拍手,韩扬递过一块白色的丝质手帕,沈临仙擦干净手指,回头对韩扬一笑:“过年的时候我们把母亲请回去吧。”
“好。”韩扬点头。
他抬腕看了看手表,这时候已经该吃午饭了,就带着沈临仙开车下山,走了一段路找个小饭馆胡乱吃了些东西。
等到了市里,韩扬提议看场电影,沈临仙想想回去也没什么事情,也就同意了。
两人买好电影票,在电影院消磨了半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才回西山。
沈临仙一回去就觉得家里的气氛有点不同,她坐到沙发上,叫过张嫂询问。
张嫂脸上带着担心,忐忑不安道:“是……是董纤纤的妈妈来了。”
沈临仙一听就站了起来:“人在哪?什么时候来的?”
张嫂吓了一跳,赶紧回道:“下午来的,这会儿在,在秋实园和少夫人说话。”
第623章 心思
“妈说什么了没有?”沈临仙又问了一句。
韩扬拽她:“你先去洗把脸,一会儿我们一起去秋实园看看。”
沈临仙点头,交待张嫂几句话,回屋洗了脸,又换了一身衣服才下楼。
韩扬一直在客厅里等着她,看到她过来,起身笑笑:“我刚才问了几句,你那位小姨妈情况不是很好,妈很生气……”
沈临仙心想,情况不是很好,能有多不好呢?
“先过去再说吧。”她实在想不出董纤纤妈是什么样子,只能不再去想,和韩扬从春华园出来,一路朝秋实园走去。
等到了秋实园的主楼客厅门口,沈临仙就听到一阵阵的哭传来,听声音应该是两个人的哭声,哭的很悲痛,有一种撕心裂肺的感觉。
她深吸一口气,拉着韩扬进屋。
进门就看到季芹抱着一个瘦瘦小小的女人在哭,季芹在哭,那个女人也在哭。
当沈临仙打量那个女人的时候,饶是有心理准备,也给吓了一大跳。
那个女人穿的单薄,就穿着一件薄棉袄还有一件单褂子,下身穿着单裤和黑布鞋,一身衣服破破烂比外面要饭的还要破,脸上也是黑漆漆的不知道多少天没洗脸了,头发干枯纠结,几乎缠成一团。
女人的手干枯的像是树枝子,手上几乎没有一点肉,看了叫人心里都不是滋味。
女人在季芹怀里放肆的哭着,哭的几乎背过气去。
沈临仙和韩扬几步过去,她拍了拍季芹,季芹回头,脸上带着泪,还抽噎着:“临仙……”
“妈,这是小姨吧,你们先坐下,有事慢慢说。”沈临仙轻轻笑了笑,过去扶住那个女人,带着季芹和那个女人在沙发上坐下。
季芹还在伤心,情绪有点低落。
沈临仙打量女人,手上不停,摸出一块帕子递过去:“小姨,您先擦擦泪,有事情咱们慢慢说。”
女人看到沈临仙愣了半晌,接过帕子的时候小心翼翼,看了好半天才拿着擦眼泪。
等女人擦了眼泪,怯怯的对沈临仙笑了笑:“你,你是临仙吧,我是你小姨,叫高月。”
沈临仙立刻起身,给高月行了一个礼:“小姨好。”
“哎!”高月吓了一大跳:“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多礼,赶紧坐下,赶紧坐下。”
季芹反倒是逗笑了:“没事,她头一回见你,做为晚辈是该敬重长辈的。”
等到沈临仙再度坐下,她看高月这一身衣服,还有这样的打扮,忍不住皱眉:“小姨,您是怎么来的?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她想,就算是董纤纤家再穷,高月不至于连一身衣服都没有吧。
沈临仙问起这个问题,又触及到高月的伤心事,她的眼泪不由掉了下来:“我……你给我打电话说,说纤纤出了事情,要赔一大笔钱,我就慌了,去找当家的商量,想叫他和我一起来,我们俩求求主家放宽期限,我们一家三口打工把这笔钱赔上就是了,谁知道……”
高月低头,泪掉的更凶了:“谁知道我婆婆知道了这件事情,跑到我家闹腾,说是叫纤纤坐牢,绝不能赔偿这笔钱,有给丫头片子赔钱货赔的这些钱,就该拿出来给董小宝盖新房,等将来好娶媳妇。”
沈临仙眉头皱的更紧。
季芹听了都是满肚子的火:“你当家的就不给钱了?就不要闺女了?”
高月重重点头:“他就知道听他妈的话,当时就把我揍了一顿,还不要我进京,说什么有进京的钱,就该给他侄子花,有进京的时间,还能多做点活,多伺侯他一家人呢。”
高月一边哭一边讲:“我被打的不轻,又被他关起来,他把钱都拿走了,后头他出去做工,我把自己偷偷攒下来的一些零钱找出来,跳窗户才跑了出来,这些钱哪够买车票,我只能路上求人带,或者扒车赶路,就这么一路熬过来了……”
说到最后,高月想想这几天经历的那些惨痛的事情,再想想丈夫的无情,真的是痛不欲生。
季芹都给气坏了,拍着桌子大骂:“哪有这样的人,这哪是人啊?这就是畜牲,真是猪狗不如,就这种人,你还和他过?这日子过的有什么劲?”
沈临仙也道:“是啊,妈说的对,小姨,像这种人,心里没你,更没有纤纤,你们跟着他,只能一辈子给董家大房做长工,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能把你们娘俩给卖了,你还跟他过个什么劲。”
高月低头,慢慢的擦拭眼泪,等她再抬头的时候,眼中多了丝亮光。
“我是没办法的。”她轻声道:“我没娘家,一个亲人都没有,当初收养我的那家人死的就剩一个哥哥,那个哥哥又是好吃懒做的,也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根本不管我,我也知道没正经亲人,嫁了人之后只能依靠婆家,再有……”
她顿了顿,轻声呓语:“我不能不管纤纤啊,董家在村子里人多势众,村长也是董家的人,我一个单身女人怎么拼得过他们那些人,我要是离婚的话,他们肯定得把纤纤留在董家,没了我,纤纤可怎么办?万一叫他打死了呢?万一叫他给卖了呢?纤纤学习那么好,一心想考大学,我如果不在董家了,谁供她上学?就凭她爹那个德性,我前脚离婚,后脚他就能听他娘的话,为彩礼把纤纤嫁个什么残废傻子。”
高月说的这些倒是实情。
季芹半辈子都在农村过活,也明白这些道理,她也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