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中瞬间空白,寒意自脊背疯狂蹿起,顷刻间渗透四肢百骸,我周身的汗毛都乍立了起来!
那张鞋拔子脸,几乎都可以说是我心底的梦魇了……
之前我就很好奇,这葬影观山是怎么到髻娘手中,她和丘处道到底是什么关系!
现在,在这里竟然看到了她的脸?
可髻娘早已经死了啊!
那在这里的,肯定不是人!
思绪瞬间闪过,我死死的握紧了双拳,努力让心神镇定。
髻娘给我的恐惧和压力实在是太大了,我很难控制住自己不去想当时在髻娘坟的那一幕幕。
看着他们中毒、坠山,阴先生瞬间被抽干二五精气,变成干瘪苍老的风中残烛,髻娘村纳西而无辜村民们血液染满整个髻娘坟大殿……
“先师?!你怎么了?要不要我去找人,现在这样你也上不来!”
上方的姜萌在喊话,潭壁之中的回音震荡不止。
我被她的声音喊得回过神来,此时才反应过来,那隐隐约约的半张脸还是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是鬼,也不是人?
我微眯起眼睛,继续将视线停留在那半张脸上,并抬起手来冲着潭顶的位置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喊了句:“不用叫人。”
我下意识觉得,此时肯定不能让任何人来。
丘处道这条路,只是留给会葬影观山的人,多来任何一个外人,恐怕都会凭添变数。
摸出来兜中的灰仙手套带在手上,我将杨公盘挂在腰间,将接阴的匕首背横咬在嘴上,右手持地支笔,左手持砚台。
这样一来,一旦动起手,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画出符文抵挡,即便是贴身肉搏,我也可以用上匕首和杨公盘。
做好这一切准备之后,我稳住心神,小心谨慎接近那隐晦的通道。
到了近前,我才发现在通道内侧的石壁上,有一处半凸起来的浮雕,那浮雕是个女人,那半张鞋拔子脸,就是她的侧脸,在我刚才所站的那个角度刚好能看见。
水潭的水才刚刚散去,残留在浮雕上的水花反射着月光和星辉,加之周槽的光线很暗,我从刚才的角度看上去,就把浮雕当成了人。
这张脸雕刻得并不是很精细,只是髻娘的鞋拔子脸,实在是太过特殊,再加上葬影观山的关联,才让我一瞬间联想到那么多。
通道的墙壁之上,隐隐约约有不少地方散发着晦暗的光斑,里头镶嵌着和外面那些碎石差不多的矿石。
并且这些光斑陈列的位置,并不是那么杂乱,自我眼中大致能察觉出来,这也是葬影观山之中的阵法图案。
浮雕不只是那类似髻娘的一块,稍微往里走了五六米,又有一个浮雕约莫凸出来墙体七八厘米,整体近两米高,一张肃然平静的脸,额头横纹,耳廓尖尖,高颧骨,薄唇。
他单手扶在腰间的剑柄之上,另一手放在胸前,持着一把拂尘。
这赫然是一个道士的形象!
道士是柳家道士,羌族的守卫,那类似髻娘的存在,又本该是羌族的什么人?
我继续往里走,眼睛越来越适应这里的光线。
通道并不是笔直往前,大约十米左右,就开始倾斜向上,不知不觉间,路已经到了尽头,上方是一个洞口,明显可以爬行上去。
我大概估算这个距离,这地方如果对照地面的话,应该是亭台的位置。
上方是阳,下方是阴,阴宅和阳宅都是一个设计?
我警惕的注意着每一处石缝和地面,防备某个地方会突然冒出尸头菇、
髻娘和丘处道的关系这么深,我就得时刻提防,万一这时候中毒,那才是得不偿失。
我仔细环视了一遍通道和上方的洞口之后,才将地支笔和砚台以及匕首收起来,从下方的洞口往上爬去,这洞口很窄小,只有七八十公分,其洞壁之上也有浮雕。
这些就比较普通了,有的是正常人脸,有的也能看出来额生横纹,应该就是普通的羌族人和道士的形象。
我为了爬上去,顾不得其它,只能在这些脸上借力。
大约往上爬了七八米,我钻出了洞口。
这里的地面,格外的干燥,光线也明显亮了不少。
我心头微跳,因为我现在竟然真的身处于一个亭台之中……
起身之后,我左右四看,周围三面,有堂屋,侧屋,厢房。
在堂屋的大门两侧有两个巨大的瓷缸,其上是两盏依然亮着的长明灯!
烛火幽幽摇曳,照着这不知道幽静了多少年的阴宅,分外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