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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道:你是学什么专业的?班上是不是有好多女同学偷看过你?
  时倦:不知道。
  姑娘递过塑料袋:你喜欢青团吗?那你有没有兴趣加个联系方式?可以随时配送外卖。
  不用了。
  忽然有人插话道。
  时倦接过装糕点的盒子,毫不意外地看向身边的人:来了?
  苏惟宁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和额头:他家楼下有蛋糕店,外卖就不用了。
  他说着,顺手拉起身边那位的手腕:联系方式也不用,他有主了。
  **
  小朱坐在驾驶座上,看见后面这两人,还是忍不住心梗,只能眼不见心不烦地直视前方。
  时倦拉下苏惟宁脸上的口罩:生气了?
  苏惟宁抿着唇看了看他,片刻,忽然侧过身,嘴唇轻轻碰了碰他的下巴。
  他动作不重,不像发脾气,反倒跟受了委屈却不敢声张,只能靠这样的行为来泄愤似的。
  时倦发现了,自称一个多月前医院那一次以后,苏惟宁整个人就跟按下什么开关似的,动不动就爱来这么一下。
  亲就算了,还总是没胆子碰他最想碰的地方。
  时倦也没理会,拆开包装袋,撕开一次性手套,拿起一枚青团。
  片刻后,后座上那位磨磨蹭蹭,从另一侧挪过来: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的?
  时倦:之前等你的时候无聊买过一次。
  等你这两个字让他耳朵一热,苏惟宁不自在地眨了下眼睛:好吃吗?
  还好。时倦道,要尝尝吗?
  这样的台词若是放到戏里,下一秒绝对是两个主角嘴对嘴喂零食的情景。
  可惜的是,就在苏惟宁说完后,时倦直接抬手,将手里那被咬了一半的点心塞进他嘴里。
  苏惟宁低下头,有点失落。
  但随后又想到只有半个,也算是间接接吻了,嘴里原本只能算清淡的团子,似乎都有些变得腻人起来。
  他这边正回味着,身边那人却忽然轻轻叹了口气。
  时倦伸手,将人拉了过来,顺便用唇咬下手上的塑料手套。
  苏惟宁猝不及防,脸颊砸在他的肩上,茫然地抬起头。
  接着,有艾草的清香和着豆沙的甜味,揉碎进车窗里被切割得分明的光影,落在他的唇上。
  像一个来不及去抓便要消散的梦境。
  我记得那天告诉过你,只会要你一个。
  苏惟宁坐在座位上,晃眼的光一点点爬上穹顶,而他颤了颤眼睫,呼吸猝然乱掉。
  **
  时间拨回一个月前,医院里。
  苏惟宁道:我答应你。
  时倦靠在墙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也快结束了吧
  感觉每次都有点收不住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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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0章
  算了。
  时倦这么想着, 缓缓弯下腰。
  像一个生杀予夺的掌权者,掠去了对方的呼吸。
  **
  苏惟宁没有想过自己能得到他的回应。
  他的举动本就是委屈和难过下的冲动,抱着的就是过瘾一把的想法, 毕竟等今天过后,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这个胆子。
  他在时倦面前实在太没底气。
  苏惟宁颤抖着抬起头, 便对上对方平静的目光。
  时倦道:后退。
  苏惟宁抓他抓得更紧了:不要。
  时倦:你确定要这么和我说话?
  苏惟宁可能和他犟上了,愣是不肯挪动半步, 生怕这一走他就跑了似的。
  时倦难得见到他跟自己唱反调, 思考了几秒。
  然后,他低头亲了他一下。
  亲眼看见可比刚才情绪激动时感觉到的来得真实得多了。
  苏惟宁茫然地眨了下眼,心跳暂停了一秒,而后剧烈跳动起来。
  时倦将人摁回床上, 一手注意着他打着吊针的手避免拉扯,另一只手则桎梏着他的肩膀:手都残了,力气还不小。
  苏惟宁道:你惹出来的。
  很开心?
  苏惟宁低下头,不说话了。
  既然你答应了, 那就先说好条件。时倦一句话便将话题拉回最初。
  苏惟宁咬住了唇。
  时倦平铺直叙道:要听话。
  苏惟宁没想到他会提这么个要求, 人也还没从方才那一下里缓过来,下意识道:要是不听话你会很生气吗?
  不会。时倦说,我只会丢掉。
  莫名的,苏惟宁眼里一疼。
  像是被一根针轻轻扎了一下,刺得他眼前蓦然模糊。
  还有一点。时倦掰起他的下巴, 要说实话。
  而不是永远想着掩盖真实想法。
  苏惟宁轻轻应了一声。
  时倦松开手,刚准备拉开距离, 对方却勾住了他的指尖,问道:你刚刚是为什么
  嗯?
  苏惟宁闭了闭眼,就义似的道:为什么要亲我?
  时倦听着:你都答应了, 这不是应该的?
  苏惟宁愣了几秒才想起来,这个答应指的是什么:就因为这个?
  不然?
  苏惟宁一颗心重新冷却下来,抓着他的手却更用力了。
  半晌,才听见他不知是愤怒居多还是委屈占居多地问道:是不是以后每个人只要答应你的要求,你都会这么做?
  时倦愣了一下。
  你的要求就不能高一点吗?!
  时倦先是沉默,而后惩罚似的在他额头敲了敲,一扯唇角:我什么时候说要找其他人了?
  不等对方回答,他便直接道:有你一个还不够,要别人干什么?
  苏惟宁被问得一懵,回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对方好像的确从来没说过。
  可是
  他红着眼:你也没说不找!
  贵精不贵多。时倦瞥他一眼,至于时长,看你表现。
  **
  事后系统谈起这次的不正当交易:【宿主,您都是哪里看来的渣男语录?】
  彼时的时倦戏份刚好演完最后一场,他下了台,摘下发套:什么话?
  【就,贵精不贵多什么的。】
  时倦脱下身上的戏服:那不是事实?有什么问题?
  系统:【可是,这样岂不是空口支票?】
  只给予当下,却从来不承诺永远。
  时倦系好鞋带,纯白的袜子从鞋口露出一截,刚好拉到脚踝:你觉得这是空口无凭?
  他垂下眼睫:机会我给了,他若是真的想要,自然有一万种方法将这个期限无限延长,将瞬间变成永恒。
  若是做不到,那也不过是还没那么想要。
  除非我死了。
  系统蓦然一怔。
  时倦靠在椅子上,一条腿随意地踩着下方的横木:况且,就算我真的承诺给他未来,有用吗?
  系统听了,不明所以:【为什么会没用?人类不是都更喜欢长久吗?】
  时倦抬头望着面前的梳妆镜,以及镜子里的脸,轻轻地道:因为我根本不能保证我的未来是什么样啊。
  系统愣住。
  人生这么长,可以经历的事有那么多:意外,天灾,战争,人祸,你永远不知道它会不会下一秒就降临到你头上;就算来了,你也躲不了,只能与其对抗。
  时倦语气很淡:与其说以后,倒不如多想想现在要怎么过才不会后悔。
  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未来荒废当下,何必呢。
  系统用自己那指尖大小的脑容量思考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它是真的看不懂自家宿主。
  他利用过苏惟宁,这一点毋庸置疑,而且就他事后大大方方承认的行为怎么看也不像是在意对方想法的模样。
  可是偶尔他的想法却又会让人觉得,他对苏惟宁也不是完全不在意。
  哪怕他的想法和正常人可能完全相反,可却的的确确是在替另一方考虑。
  时倦到底是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别说苏惟宁,连系统都忍不住好奇。
  这样反反复复的态度,简直比当断则断还要折腾人。
  要是哪天苏惟宁出了事,系统觉得它可能也不会怀疑,他能被自家宿主这样的态度折腾死。
  化妆室的门被人推开。
  有人走到他身后,悄悄弯下腰:时倦。
  时倦侧过头:你的戏份不是还没结束?
  是没有。苏惟宁抬头看了看角落的监控,侧了半边身子,挡住了监控的视线。
  他道:你可以等我吗?
  时倦:好。
  苏惟宁低下头:现在这周围没有人,我能不能
  嗯?
  苏惟宁大着胆子,弯腰在他脸颊上碰了一下。
  完了还要急急忙忙地解释:你自己说的,我们现在是可以这样的。
  **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青团也刚好被咽下最后一口。
  时倦收拾了垃圾,将塑料袋打好结,下了车,扔进一旁的垃圾箱里。
  苏惟宁从背后跟上来,小心翼翼地牵住他的手。见对方没有抗拒的意思,方才缓缓加深力道。
  不确定又试探着问道:你以前真的没有找过别人?
  时倦没明白他是怎么问出这种问题的:为什么这么说?
  苏惟宁不知想到什么,眼神闪了闪:你每次主动亲,都不像一个新手。
  时倦听着这么个神奇的判断标准:那你呢?无论过多久每一次还是脸红,医院那回真的是你初吻?
  苏惟宁脸上一热。
  他嗫嚅了半晌,才小声道:不算是。
  时倦看了他一眼。
  苏惟宁道:第一次是你生病那天,我没忍住。
  他居然都不知道。
  事实上,按照苏惟宁的性格,若是过去,就算打死了也未必会主动说出这些话。
  可惜,自从那一天时倦明确告诉他要说实话之后,他就再没在对方面前隐藏过自己的真实想法。
  时倦:那个时候就想干这个了?
  苏惟宁低着头,又安静了半晌:不是。
  他两只手都抓住了面前那人的左手:医院的时候就想了。
  时倦反应了几秒,才意识到这个医院指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当初在片场,他曾用玩笑似的语气说苏惟宁是一见钟情。
  后来苏惟宁想起,才意识到他对他与其说是钟情,不如说是魔障。
  他做了那行色匆匆的旅人,听闻远方惊鸿,动身跋涉千里,在那迢迢山水间,遇见了这人间盛世之颜。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世界应该还有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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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1章
  十二月, 南方的温度终于降至零下。
  苏惟宁带着一身寒气,从外面推开房门。
  他本来是想趁着大早上时倦还没醒,偷偷过来看两眼, 却没想到一进门就会看见对方缩在椅子上发颤的模样。
  苏惟宁心里一慌,带着点仓皇地跑到他面前:时倦?
  椅子上的人可能被身体的疼痛折腾得有点失了清醒, 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无声地做出一个口型:疼。
  苏惟宁:是不是发病了?我给你拿药。
  除了处方药以外, 这世上的止疼药物大多带有催眠成分。
  时倦在药效下趴在桌子上沉沉睡了过去。
  苏惟宁担心他着凉,从房间里翻出一张薄毯,将他裹好,接着弯下腰, 小心翼翼地将人从椅子上抱起来,走回了房间。
  虽然当初时倦说了愿意把他看成自己的所有物,但除此之外也从来没有主动深入地了解过他。
  他的父母,家庭, 过去, 时倦从来都没有问过。
  仿佛压根不在意。
  苏惟宁只能见缝插针地把这些信息灌输给他。
  其实一开始苏惟宁还挺想把人给带到自己家里去的,可惜到底还是害怕自己太过逾矩,索性把时倦的房子当成了他的新落脚地,每天一有空就往这里跑。
  再后来为了方便出入,他便找那位当了他粉丝的房东阿姨配了把钥匙。
  那时苏惟宁正好约时倦出门吃饭, 这一番谈话同样是在当事人眼前进行的。
  时倦旁听了全过程,但既没有反对, 也没有支持。
  算是默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