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生想巴结他,投靠他,冷眼待他,恨他,怨他的人都很多,只有这姑娘和他的母亲是全心为他着想,愿意为了他,帮他铲平所有的障碍。
“喂喂,话还没说完呢,你干嘛呢!”
青岚真不明白,男人只要精虫上脑,是不是不管在干什么重要的事情都必须放下,先满足他的那啥啥才好?
不过,她总算吸取了一个教训:以后要说正事的时候,千万不能在床上说,不然的话,事情就得没完啦!
要招人,要训练,要做这个做那个,青岚到北疆的头一年可没有自己想象中的悠闲。
她原本想过的,安安静静的等死的生活更是挥着手绢在离她远去。但是,不管再忙碌,这样的生活是有盼头的,这让青岚在平静中特别的满足。
北疆的雪下得起码比京城早一个月,当青岚出行时需要每次淌过半条腿深的积雪时,她终于不堪忍受地发明了雪撬。
这东西她在前世没少玩过,但在现世还是个新鲜玩意。慕昱清倒还好说,但是柳老御医跟蒋玥这两个老小孩乐得翻了天,见天的就想把雪撬偷拿出去玩。
但是柳老御医年纪毕竟大了,骨头脆,有一次出门摔了一跤后,当天他的腿脚就肿了起来,慕昱清便顺理成章地没收了雪撬,不许他们再没有节制地乱跑出去玩。
这只是表面的理由,而深层的,青岚很清楚:这家伙就是嫌弃那两个人只会玩,不会操作,每次还要求着青岚帮他们操作,让两人独处的时间少了不少。
时间过得飞快,京城里也迎来了第一场雪。
如今的青婧再也不是那个缩在青家的那个小可怜庶女,她穿着整个王朝只有一件的白狐皮裘衣,站在庭前默默地看着雪。
这位柔妃娘娘虽然生得国色天香,让人看一眼便要陷入她那绝世的美貌当中,但她的性子出人意料的没有绝世美女的骄傲自矜,也因此,伺候她的宫人们并不是那么惧怕她。
见到天气越来越冷,天上的雪花越飘越多,越下越大,便忍不住提醒道:“娘娘,雪大了,快进屋吧。”
青婧淡淡地扫她一眼,那一眼清冷高华,慑得宫人低了头,生怕打扰这位水晶琉璃做的人儿:“娘娘,别忘了静妃娘娘约了您去下棋。”
听了这一句,青婧方回了头,脸上带着些说不出是什么滋味的表情:“走吧。”
自打入了宫起,青婧一直是独得圣宠,皇帝不知有多少时日没有再翻其他宫妃的牌子,但是,宫人却觉得自己不懂这位娘娘了:明明这位娘娘在初得天子厚眷时也曾高兴得喜极而泣,整日里笑容不断,怎么现在陛下对她的宠爱愈厚,她却反而更加郁郁寡欢了?
难不成……宫人想到一个可能性,顿时打了个寒颤。
静妃因生子有功,皇帝特特将她迁到了这个大一点的宫殿,七皇子殿下还小,需要养在母亲的身边。因而,即使宫殿偏僻了一些,也没有人敢怀疑静妃的圣宠,继而对她有所薄待。
青婧同宫女撑着伞到了玉安宫,静妃的大宫女却不在宫室里,从门房中迎了出来,看到青婧,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妒嫉,随即很快掩饰下来,笑着道:“雪妃娘娘,我们娘娘在里面已经候您多时了。”
她叫住青婧的宫女:“跟我来吧,我刚刚在炭盆里卧了两个栗子,现在肯定烤熟了。”
静妃不喜欢人多,每次青婧来找她的时候,总喜欢让她一个人进去。
青婧便冲宫女点了点头:“你去吧。”
风雪将宫女们的嬉笑声隔开而去,青婧神色复杂地看了一下“玉安宫”那三个字,方慢慢地提步上了台阶。
她的头又像之前在青家那样微微地低了下来,轻轻推开半掩着的宫门,寂静的宫室里,门无声地滑开。
雪下得大,天却是昏暗的,让青婧想起在同样昏暗的那个白天,静妃温婉地笑着:“你刚刚入宫,肯定什么都不懂,男人嘛,都是那么回事,你忍一忍就过去了。”
青婧还记得自己羞涩地问:“娘娘,怎么忍?听说会很痛的。”
静妃拉着她的手,神秘地将她带到一个架子前面,拿出一个瓷瓶来:“你要是害怕的话,那瓷瓶里有点药,你晚上的时候偷偷抹一点在这里。”
她暧昧地指了指那个不好说出口的地方:“这样就不会痛了。”
是的,她没有骗自己,是不会痛了……
青婧闭了一下眼睛,推开里面的宫室,风雪猛地怒号起来。
半声尖叫顿时冲口而出!
在宫室外面烤栗子的宫女疑惑地偏了偏头:“姐姐,你可有听到有人尖叫的声音?”
静妃的宫女若无其事的笑道:“哪有什么声音?你听错了吧?是风在刮着窗子的声音吧?”
那宫女又侧耳听了片刻,现在又什么声音都没有传出来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或许是我听错了吧。”
红红的火堆里发去“啪”的一声爆响。
烤栗子的宫女欣喜地叫道:“哎呀,栗子熟了,可真香呢!”
而数步之隔,青婧的身子抖成了一片树叶,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泪无声地流了一脸。
捂着她嘴的那个男人将手指轻轻地竖在唇边,带着笑“嘘”了一声:“别叫啊,叫的话,你这么漂亮的眼睛可就再也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了。”
青婧的脑子里早就乱成了一团,这里本不该出现除了皇帝之外的任何一个男人,凭什么是他,凭什么他会出现在这里?!
静妃笑吟吟地挽着男人的手,那种两人无间的亲密令她简直想要呕吐:“这么一个国色天香的大美人,你也好意思吓唬,放心吧,她很乖的。哦,对了,柔妹妹,你应该知道,这里这么偏僻,你叫了也没什么用吧?”
她话里那危险的信号令青婧连点头的力气都没有了,她默默地流着眼泪,那男人鄙视道:“这点胆量,还没有她姐姐的一成,可真辜负了她这绝世的美貌。”
姐姐?
青婧直觉那男人话里的“姐姐”必不是指的那个靠着婆家颐指气使的异母姐姐,而是,另外一个她早该忘记,却记得越来越牢的女孩子。
她?这男人也认得她?他跟她很熟吗?
可是,他明明是个皇子,姐姐跟他又怎么会认得吗?
静妃眼中闪过一丝不快:“好了,说这么多干什么?人我给你带来了,你想怎么办,自己看着办吧。”
她说完,真的走到了一边,将窗子推开一条缝隙,袖着手似乎当真赏起了那株红梅。
那男人在青婧身上不知使了些什么手段,青婧只觉得身子一阵阵发僵,顿时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
而他走到她身边,伸手亲昵地揽住他:“我只提了一个名字,瞧你不高兴的那个样子,你放心,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
静妃脸上虽然板着,但仍笑了笑:“我老了,不比你年轻,你喜欢年轻的小姑娘是应该的。”
男人道:“瞎说,我更喜欢年纪大一些,你看看她,哪有你的风情?哪有你的一半美,丽?”
静妃终于完全地绽颜微笑:“好了,不要再说漂亮话,我知道你想了她很久,现在我把她带过来了,你还不快去?”
青婧为他们话里的意思惊得魂飞魄散,他们,他们这是什么意思?!
那男人当着她的面,在静妃腮上一吻,甜蜜地笑了笑:“你只要记得,我的心里只有你就行了,其他的,是为了我们的大事。”
青婧终于喊出了声,她以为她说的很大声,其实只比蚊讷稍微小一些:“你,你到底要干什么?”
男人温柔地笑道:“柔妃娘娘,你跟着父皇,不知道女人还是可以很快活的,请赐予我让你快活的钥匙。”
他一边说,一边剥下了青婧那身裹得紧紧的银狐裘衣。
青婧终于瘫软下去,她哆嗦着说:“求求你,不要!不要!”
男人一边慢条斯理地除去她的衣服,一边道:“这话,娘娘还是等会儿留着力气来喊吧。”他的嘴唇覆上她的,开始辗转吮吸。
“啊!”男人轻声叫了一下,,将青婧推开,怒道:“你居然敢咬我!”
青婧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他推开,跑向门边。然而,她跑了没有两步,便不出预料的被捉住了脖领子。
那男人咬牙切齿的道:“娘娘,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静妃原本倚在窗边冷冷看着青婧挣扎,像猫戏老鼠一般,此刻看见男人受伤,脸上也带了几分怒意:“你以为你还跑的掉吗?”
青婧恐惧地看着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见面时他们说的话:“不用怕,你以后每天都用它一遍,你会感觉到越来越舒服的……”
而她当时多么的天真,她真的每天都用了一遍,然后再也逃不掉!
“你,你是故意的!”静妃故意给她用那东西,好让她再也离不开!
现在,她就像每天被牵着线的风筝一样,而那个风筝的线头就在静妃的手上,就在那个小药瓶里!
她完全的瘫软了下来,她这一生还逃得掉吗?
静妃故作讶异:“你终于知道了?我还以为你还要过很久才想得明白呢!!”
青婧简直绝望至顶:“从一开始你都是算计好了的,你算计到了要让我有这一天,对不对?!”
她只觉得张细密的网将她全数地覆盖住,而她,找不到可以逃脱的道路和方向!
静妃仍然是在温婉地笑:“柔妹妹,你在说什么呢?我可是给你找了一个这么俊美的郎君,你不谢谢我倒也罢了,现在还说这样的话来伤我的心。”
青婧惨笑着道:“静妃,我从来没有一天对不起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静妃却不想再跟她说话,转身向着男人问道:“你到底还想不想要她?”
话音刚落,殿门咚得被人打开,一个小女孩欢快地跑了进来:“母妃!母妃!母妃你在哪里?”
静妃大惊:“玉宁回来了!她在教导师傅那里,怎么会现在回来!”
但此时寝殿的门已经被“咚咚”地敲响:“母妃,大白天的,你怎么关着门?快开门啦,母妃,我有好消息要跟你说。”
静妃惊慌地张望了一瞬间,将窗户打开:“你快从这里爬出去!”
那男人狠狠的看青婧一眼:“我走了,你小心些。”
静妃终于把门打开,在她回头的时候,青婧猛地冲了出去。
她只觉得劫后余生。
而身后,玉宁在大声地问:“母妃,柔妃娘娘为什么看见我后跑得这么快?她是不喜欢玉宁吗?”,
静妃柔声笑道:“我们玉宁这么乖,她怎么会不喜欢玉宁?放心吧,她还会回来的。”
那话里的笃定令青婧深深地打了个寒颤。
不,死也不要回来!她只觉得眼泪冻成了冰锥,连身后宫女的叫声都没有听见。
而玉安宫这里,静妃好不容易将玉宁哄走,一回头,那男人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又从窗户跳了进来,原来他一直守在窗外没有走。
此刻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静妃再也没有顾忌,伸手抱住他的腰,歉意道:“我没有想到玉宁会回来,很抱歉把事情办砸了。”
男人笑道:“不,不,你已经做得很好,比我想象的还要好,若不是你,二皇兄也不会这么快就被贬到边疆,你放心吧,你居功至伟。”
静妃却伤感起来:“阳,我只盼你成功的时候能记住我,给我们的谦儿一个正式的名分,其他的我什么都不要。”
不错,这个让青婧大惊失色的男人正是当今皇后之子,三皇子慕昱阳!那一年,青岚第一次进宫,看到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这位道貌案然的三皇子!而那根如意簪他先是别在三皇子头上的!
慕昱阳跟静妃缠绵一番,待回到府中时,已是戌时。
他的府中早有人在等候,那人见了他起身道:“殿下,我们的人跟着青琚,发现他最近一段时间除了被张笈追打外,还跟童满贯有密切的接触,,我们,需要不需要——”
他做了一个往下切的手势,意思很明显。
慕昱阳沉吟片刻,摇了摇头:“不,他留着还有些用。他跟卢临,孤若是登了基,正好拿来祭旗,”言语间俨然把国库里的银两全当成了自家的。说完,他嘲弄地笑了笑:“这青家的人除了那个女人,其他的无不贪婪小气,连看着风光霁月的青琚都一心想钻营,好多捞点钱,都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养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