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岚没注意到她的相公又开始发酸了,认真地点头:“你考虑的不错,可是,我们是去训练军队,不是去定居,并不需要完善的设施和优越的条件。相反,那里的条件如果太好,我还不愿意拉他们去呢。”
“怎么说?”慕昱清兴致缺缺地问道,并在脑中思索,到底要怎么才能打消这丫头的心思。
青岚早就想好了:“极限条件下更容易锻炼人,我想以此为据点,在沙漠当中针对他们做一些特殊训练。”
慕昱清想到那年惊艳了白行立的马其顿方阵,终于有了一点兴趣:“什么特殊训练?”
青岚所能想到的,当然是现代特种兵的种种训练方法。
她早就注意到,虽然大凤朝,像金吾卫暗字营,狄王府的黑卫都有类似的功能,可是,他们的训练还十分原始,而且能够从里面出来的人无一例外,全是天资非凡的人,这样的训练,必得是要找万中无一,有天份的孩童来训练。
而他们现在再想这样训练,时间上来不及,因此,她想到的是一些更好实现的方法。
青岚道:“那就需要借助一些特殊的场地了。”
现在的古代人还十分重视人的天资,而现代人更相信人的潜力是无穷的,青岚要做的,是找到一些相对基础不错的人,将他们的潜力从最大的程度上开发出来。
不过,她这么跟慕昱清说的话,又要涉及到古代现代人的观念问题,得乱七八糟地解释一大堆,还不一定能说服他。
倒不如她拉着这些人去训练,依照她的计划,时间上快的话,不出半年便可以出成效。
慕昱清心里还是不是很舒服:“一定要去那个绿洲吗?别的地方就不行吗?”
青岚有些不懂他为什么一定要纠结在这里,耐心地解释道:“我不是说了吗?绿洲那里只是相当于一个补给站,我不会让他们把精力耗费在泡温泉上的。”
什么?她还计划着去让那些人泡温泉?
慕昱清此时还真不知该如何作想了:自己的王妃一心为自己谋划,连所用的汤池都愿意贡献出来让士兵所用,这样顾全大局的所为,不知在多少妇人身上都见不到,可是,她是不是太顾全大局了?连自己该受用的汤池都贡献了出来?
他固执地又强调了一遍:“那汤池不许给别人用!”
青岚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出了慕昱清到底是在纠结哪一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敢情他是不愿意那个被划为了私人用地的地方被人占用啊!
但对方这种划分领地的所为还是奇特地令她感觉到了开心,她看着他,柔声道:“好,我答应你,不许那些臭男人去洗澡,只让我自己用,怎么样?”
让她自己用……
慕昱清脑海中蓦地闪过那一日这姑娘在温泉池子里破水而出的模样,他的口又干了。
他看着这无知无觉的小东西笑弯了一双狡黠的大眼睛,那双曾经被他无数次吮吻红肿的红唇在轻快地吐出娇嗔的话语:“真是小气,那些人以后可都是你最精良,最忠心的下属呢。”
慕昱清连忙转移了一下视线:再看下去,今天的话就不要想能谈完了。
“那些人?你想要多少人?”
这个数字青岚也算了好几日了,他一问,立刻就报了出来:“至少五千人。”
慕昱清的眉头深深地锁了起来:“五千人?”
青岚以为他觉得自己说得太少,忙道:“兵不在多在精,柔然人虽有两万多的战力,但是,我可不信他们能比得过我的人。而且,如果人太多的话,你以为袁大将军不会注意到吗?”
慕昱清倒不是在嫌少,事实上,他觉得有些多了。
这位王妃跟他才成婚,他不想她太劳动,并没有把府中的存银跟她报备出来:这些年,他的母亲虽给他留了一些产业,他自己也注意在经营。但一来要防着父皇察觉,他的主要精力也不在这里,府里的产业需要源源不断地投入银子,因此,府中的现银是不够的。
但他不想让青岚操心,只道:“明年我把人给你招募过来。”
“明年?”青岚为难地皱起眉头,这些事肯定是越快操办越好,不然的话,晚了,谁知道还能出怎样的变故?
慕昱清点头:“对,明年。”
青岚咬了咬手指头:“可是,我想越快越好。而且,大财主就要来了,咱们不趁此机会狠狠地宰他一笔,那怎么行?嗯,我得找他帮忙。”
“大财主?”
青岚眨眨眼睛:“对啊,你忘了?金家是干什么的?”
慕昱清一向觉得自己能体悟这姑娘的心思,但现在真是弄不懂她要干什么了:“你的意思是?”她总不能打劫自己的好友吧,而且这位好友的姐夫可还给她在治着病呢。
青岚笑道:“当然了,我是他的朋友,现在他的朋友,我,有了难,他怎么能袖手旁观?”
她这一番话说得振振有词,如果不是一直心虚地眨着眼睛,可能还能更让人相信。
他忽然明白过来:这姑娘可能对于他现在的财务状况是有所察觉,不然的话,也不需要用这么迂回的法子来提出解决问题的方法。
他将她揽入怀里:“你不必为难,钱的事,我会想办法。”
青岚又眨了眨眼睛:怎么,好像这个人有点误会了啊?
她连忙从他怀里挣扎出来:“你是说?我们府里没钱了吗?”
慕昱清愕然:她难道不是这个意思?
见青岚真的着急起来,才知道自己可能跟她的想法有所偏差误会,忙问道:“你若不是担忧钱财,何以有此一问?”
青岚哭笑不得,才知道,这是两人之间认知有所偏差,误会了,忙解释道:“这跟我们府里的钱多钱少没关系,我是想说,我们要蓄养私兵,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事要做,单只凭我们一府的力量那肯定是不行的,肯定要拉盟友进来。”
这个问题慕昱清也知道,但是,若不是他到了这里,也不至于陷入这样的困境当中,只是,他不愿意这姑娘跟着操心,才没有说得那么细致,想不到今天一个小小的误会,反而让她对府里的情况有了一个真实的了解。
他正要开口,青岚又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放心吧,金鸣那个人我太清楚了,我会说服他拿钱出来的。”
慕昱清对她这么的胸有成竹倒真是起了一点好奇心:“你为什么会这么想?虽然你们是不错的朋友,可是,他也是走南闯北,并不是没有见识的人,你若是想说服他出钱,肯定不是一千两两千两这样的小数目,嗯,这数目必定不小。而我们王府的地位这么敏感,他不会不多心。商人们地位低下,唯利是图,你若是不能给他相对的回报,那怎么可能说动得了他呢?”
他说了这么多话,就是好奇青岚想怎么解决这个问题,可是,青岚偏偏这个时候卖了个可恶的关子:“哎呀,我说我有办法解决就是有办法解决,你就不要操心了,操太多心会变老的!”
慕昱清哭笑不得:这丫头,这个时候竟还管起他了!
不过,她嫌弃自己老?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再一看这丫头皱着眉毛,撅起红唇的样子,他再不犹豫,低头吻下去:“嫌我老?我倒要给你看看,我到义有多‘老’?”
……
挖了个坑给自己跳,青岚被那人吻得气都透不过来,不由得后悔不迭:我干嘛要去惹那只狼啊!
大凤朝的上京城本来就地靠北边,离北疆的玉门关只有一个月的路程,快马疾驰的话,二十天便可以打个来回。
金鸣从接到姐姐平安生产的消息便日夜兼程地往那里赶,他到的时候,他那小外甥已经脱去了刚出生时那红皮小猴子的模样,变成了一个白白胖胖的,可爱的小豆丁。
金鸣还没进城,便看到了接到消息来迎他的青岚,不由得受宠若惊:“得王妃亲自劳动,可让我有些惶恐呢。”
青岚笑眯眯地,心道:你惶恐就对了,我要从你的口袋里掏钱出来,不对你热情点,我怎么好意思开口呢?
但她肯定不会傻到当面把这事说出来,热情地迎上去:“金兄说什么呢,你我多年好友,又是近一年不见,当然我要迎出来呢。”
金鸣打量一眼她的神色:见她眉黛眼清,红唇雪肤,鼻梁高挺,再一扫视她的胸部,顿时结巴起来:“你你你你,恢复成女身了?”
青岚不悦:“你这是什么表情?我当女人就这么让你饱受打击吗?”
金鸣的动作让她想起她刚回到狄王府的那段日子时,每个之前见过她时那总要惊讶一番的模样,不由郁闷不已。
金鸣忙道:“哪有,不过是之前白兄,哦,不对,是王妃你身着男装,宛然是个潇洒倜傥的少年郎,而现在你又穿着女装,竟是美丽与英气并存,幸好你是个女儿身,否则的话,金陵城外多少花娘要为你哭红了眼。”开玩笑,这位本领高强的狄王妃,他可不敢得罪了她!
不过,他说的也不是谎话。
青岚之前因一直是男装打扮,每每金鸣与她走在一起时,总是她会引来那些江南多情女郎的一顾再顾,曾令他酸不溜丢的,多有郁闷。
他虽情有所衷,但是一个男人,谁不想自己魅力无穷,让天下的女子都喜欢他?
难得的是,青岚现在恢复了女装,她的眉眼还是那个眉眼,却摇身一变,那挺秀的眉毛,长长的睫毛下的一双凤眼微挑,不止让她看上去添了几分神秘的美丽,还让她高贵不凡。至少,刚刚跟她站在一起的有好几个花枝招展的侍女,而金鸣一眼看到的就是她。
她的容貌固然是一等一的好,然而,她的身上还有一股或许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气质:她竟有些飞腾霸绝之气!不知她有没有感觉到,只要是她在的地方,便连应该对她最亲密的侍女都不自觉地跟她隔开了一个手臂的距离。
虽在人群之中,她却独立于众人之外!
金鸣阅人无数,再一想到之前隐隐在她身上看到的那股气势,不由得更加恭敬了一些:“王妃的风采只会令人一见忘俗。”
他一通马屁乱拍,总算让青岚脸上现了一点笑意:“走吧,我认识的人里,就数你最会说话了。对了,最近你去过京城吗?我哥哥可还好?”
一说到这个,金鸣想起他在青家遇到的那一系列糟心事,不由得幽怨地看了青岚一眼:“他好得很,现在有美人喜欢他,他官场得意,还能不好吗?”我就惨了,赴宴赴出一身骚来,还不知道见了姐姐之后,把这事跟她说,她会不会气得把自己再撵一回出门。
“有美人?”青岚一听就来了兴致:“是什么美人?”
看金鸣的神情,那位“美人”应该也不是什么不正经的人。而且青岚对自己的哥哥很有信心,她跟青琚都继承了来自白氏的美丽容貌,她当男人的时候每次出门还会收到些手帕香包,更何谈青琚这个真正的男人?
以前青琚只是在家里埋头苦读,才少有交际,现在金榜题了名,要应酬的人多了,他应该早就褪去了那股青涩,肯定会显得更加地成熟了。
金鸣一想到那一日青琚跟他说过的,被那位张小姐父亲捉包,然后又被他逮着自己逼着他娶自己女儿的狼狈样,要见到姐姐的那股不安顿时也小了不少:至少他没有被一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缠住啊!
他嘿嘿一笑:“你马上就要多一个十二岁的小嫂嫂了。”
青岚愕然:十二岁?她哥哥竟要娶一个小女孩为妻?这是为什么?
金鸣早就把这八卦忍了一路,现在看到青岚,哪还忍得住,怪笑着把当日青琚被张小姐缠上,又被人家父亲抓个正着,不得不认了这门亲事给说了出来。
青岚也越听越好笑,同时有些隐忧:“青家那里没什么说法吧?”
青贤那个德性她是再清楚不过:他身上有着酸腐文人所有的通病,自视甚高,还瞧不起武将,现在儿子被一个武将之女缠上,他能开心才怪!青琚即使再逆着他,他也是进士出身,以他那德性,儿子的婚事必然是要拿来做筹码的,因此左挑右挑,才耽误到了现在。
金鸣自从经历了那次的事,知道青家的后宅也是管得乱七八糟,对这位户部郎中也多了几分鄙夷,说话间便带了些出来:“哪能没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