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画把它抠了下来,举着细细观察着。
“淮川。”鳞片没有动静。
江画低眉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鳞片岿然不动。
江画清亮的瞳孔里倒映着那银色鳞片,突然福至心灵:“江画?”
鳞片终于有了反应,围绕着她的手腕转了一圈,贴在原来江画贴着的位置。
甚至还贴心地给自己隐了身,与她融为一体一般。
江画去抠它,它就任由她拿捏,只是最后还是要找到江画的身上贴着。
江画又喊了一句自己的名字,鳞片闪了一下,没有其他影响。
江画:“……”她放弃了。
她垂下袖子,掩盖住那一抹银色,屋子里待久了难免烦闷,江画走出房间。
没走多远,就撞见了乌藤与孟端二人。
乌藤身上带着极重的伤,躺在地上,气息奄奄,耗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身边的树,发出生命的呐喊:“你放开我!“
“受这么重的伤,你不找那疯子看,可能活不过今晚!”孟端苦口婆心,奋力拉着他的脚往外拖着。
乌藤:“你为什么不能扶着我?非要抓着我的脚拖着我走?”
孟端认真思考一两秒:“不行,扶人姿势太娘了,体现不出我的男子气概。”
乌藤:“……”
乌藤拉不过孟端,手从树枝上滑落,头重重地磕在了地上,吃了一头土。
在暗处看着的江画默默替乌藤心疼一秒。
遇上这种队友,大难不死已是大幸。
乌藤有气无力地骂了一句:“去你老母的!”老子要是被你这个路痴带着,能不能在死前见到孔医仙还不知道呢!
孟端松开了乌藤的腿,耳尖听到这句话:“老子对你这么好,你还不领情,你就死在这儿吧!”
孟端气咻咻地冲进了迷雾里,丢下了乌藤一个人。
江画在旁边等了一会,孟端没有回来,犹豫的走上前。
乌藤正假寐,听到动静就睁开了眼:“江姑娘。”
江画蹲下.身,惊奇地问:“乌公子,你这是怎么了?”
乌藤此时灰头土脸,完全失去了平日的形象:“如你所见。”
江画查看了一下乌藤的伤口。
基本是致命伤,有一个正在流血的血洞就开在他心口不远处,洞穿了他整个身体,经过孟端那通折腾,现在还没挂真是命大。
江画叹服。
“乌公子能站起来吗?我带你去找孔医仙。”
乌藤扶着树高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麻烦姑娘了。”
看乌藤的模样,江画伸出一只手扶了一下,手上原本安静如鸡的逆鳞,不知道做什么妖,在江画手臂上游来游去。
丝丝痒意从手上传来,江画掐了逆鳞一下,这才安静下来。
孟端又不知道从哪里绕了回来,和江画大眼瞪小眼。
孟端哼哼唧唧,别扭道:“我只是路过。”
江画光看乌藤去了,再仔细看孟端,才发觉孟端其实好不到哪里去。
江画连忙拉住孟端:“你来扶一下乌公子吧。”
孟端鼻孔朝天:“老子凭什么听你这个女人的?我孟端出生以来就没听女人指挥过!”
江画:“可是,如果没有人帮忙,我一个人是带不动乌藤公子的,要是真的出事了……”
孟端这才不情不愿架起乌藤:“女人就是麻烦精,就你这种体重都扶不动。”
乌藤:“……”他决定闭麦,不与傻逼论长短。
江画:“……”这人脑子真的有一点问题。
江画带着两人到孔医仙的房屋前。
孔修歌正在药田里面播种,见到几人挥挥手:“今日老夫不看病,没死的都出去。”
孟端:“啥?那咋整?要不乌藤你先死上一次,让他看看你?”
乌藤见孟端跃跃欲试,感到一阵窒息。
江画在旁边站着,观察了好几眼,确认了孟端是认真的!
孔修歌这才从药草里面分出一二分注意力到孟端身上。
孔修歌啧了一声:“算了,过来我看看。”
孟端毫不犹豫地“拖”着乌藤跑了过去。
乌藤生无可恋地用脸刨土。
孔修歌和他们交道打的少,没见过这么狂野的行为,挑了挑眉。
孔修歌看了乌藤一眼,摇摇头。
孟端:“烦死了,你快点说啊,什么情况,要死了我快点找个坑埋了他!”
乌藤拳头握紧,心想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江画逆鳞发烫,默默站远了一点。
孔修歌笑眯眯道:“情况不是很好,能救回来,但伤到了心脉,修为可能会下跌。”
孟端嫌弃道:“你自杀了吧,变成弱鸡,你人生还有什么意义?”
乌藤:“?”
乌藤不知从哪爆发出一股力量,从地上诈尸,用脚狠狠地给孟端来了个碎颅攻击。
乌藤:“给!我!死!”
孟端倒在土里,声音难掩兴奋:“不愧是我挚友!回光返照的攻击都这么强!”
一句话毕,孟端就晕了过去。
乌藤手撑大腿,喘着粗气,哆哆嗦嗦跪在孔修歌面前:“求您,先帮他治治脑子。”
孔修歌:“老夫会采用最新的雷电疗法,配合雷阵治愈大脑,都是天雷轰顶效果,一疗程一千颗极品兽珠。”
江画眉头一皱,往后又退了半步,她发觉这里面的人都不正常。
乌藤:“算了,傻人有傻福,他不值得。”
乌藤也就撑着一口气,刚刚那一动作,已经消耗了不少气,没站稳倒向了身后。
孔修歌口中说了个定,乌藤在砸向地面时身体被定住,他安了心,闭上了眼。
孔修歌唤来人参精,将二人运送到药房。
睡了三四日,乌藤才醒过来,耳边就传来杀猪般的叫声。
“不!你这女人!你要对我做什么?!”
乌藤不由得悲从心起,孟端怎么还没死?
江画闲来无事,配合孔修歌捣药泥,正准备帮他们敷药,结果一动孟端,他就醒来了。
气氛略微凝滞,然后被孟端一声喊破了。
江画“手滑”了一下,药碗里的药直接盖在了孟端脸上。
江画柔柔道:“对不起,我被你吓了一跳,手滑了。”
孟端凶狠道:“你想死!!”
孔修歌听到动静走来,指着孟端脸上的药泥:“三百极品兽珠。”
孟端气势一矮:“三百就三百……乌藤!快借我点兽珠!”
乌藤用布盖过自己的头,假装自己去世了。
孟端又一番鸡飞狗跳后,终于能坐下好好说人话了。
孔修歌倒了几杯茶给两人,这才慢悠悠道:“你们两个的伤口,是天界之人所伤吧?”
第五十章
听到天界二字, 反应最快的是江画。
江画不动声色的支楞起耳朵。
孟端摸不着头脑:“天界的人?最近没有人被流放啊?”
虽然他曾经也是天界一员,现在早就将两者划分开来。
乌藤捂脸,孟端这半天扯不到重点的人, 对他说点话都是鸡同鸭讲。
乌藤锐利地问:“你怎么知道是天界的人动的手?”他怀疑孔修歌是不是同天界有什么勾连。
孔修歌也不介意乌藤的猜疑:“因为是我曾经的同僚, 招数我都清楚。”
确切来说是他曾经做战神的时候, 下属的下属。
孔修歌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只是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这种架势,他们可能不止一个人下来。”
乌藤思考孔修歌说话的真实性。
江画问:“你们是怎么受的伤?”
孟端听见这话就来气, 他猛的一拍桌子, 茶水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