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明阳只记得自己在马上好像颠簸了一下,猛的摔入水中,随后又看到身后一大堆叛军追来!他连忙又俯身潜入水中。
从水中出来以后,他赶快将身上的叛军服装脱下。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故意搞的破破烂烂的,这才稳下心神继续赶路,他的目标是临安州,那里有完整的驻军和武官配备,卫所军和城防驻军加起来足足有近万人。
就着这个时候,正在苦苦的为王明阳调兵的杜飞也遇到了些麻烦,本来他已经通过费蛮和王琼说好临时从附近省调七万卫所军前去平叛,不料半路上却遭到了数人的阻挠,杜飞这才知道,在自己不在的这短暂的时间内,朝廷内居然诞生出了一大帮宦奸和权奸。其中权利最大最得皇上赏识的就是大太监刘瑾,他是第一个拍上明武宗朱厚照马屁的人,所以捞得好处比较多,获得的权势也比较大,除了他之外,还有张永,谷大用等七人,他们八人被明武宗御赐绰号“八虎”
一时之间这些人获得了皇帝充分的信任。掌握了宫中大权,还允许他们参与朝政,掌握国家大权。八虎一向和宁王的关系不错,宁王平时对八虎,尤其是刘瑾百般巴结奉迎,月月都上供巨金,使得刘瑾甘心为他打掩护,他的一些糗事根本就无法传到皇上耳朵里。
此外就是以江彬和钱宁为首的权奸,他们都是武将出身,常常在明武宗身边充当近侍,渐渐地两人溜须拍马的本事深得皇上的赏识,他们也都在利用给予的信任给自己捞了不少钱财和权势。这两人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袒护宁王,尽管上书宁王的人很多,但奏折始终都到不了皇上那里。大家知道为什么了吧?
那个人大家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德高望重的杨廷和。他这样做纯粹是因为跟王明阳的私仇。因为王明阳初涉官场时杜飞那时还没有进宫。关于他们之间的恩怨一是源自于派系,杨廷和与王重阳属于不同的派系,这个道理到哪里都一样,有人的地方就会有人拉帮结派。你是湖南的,我也是湖南的那咱们就是一派,你是河北的,我也是河北的,那咱们也组成一派!这种风气在文官团体中尤为突出。王明阳就不幸的不是跟杨廷和大人在一个山沟沟里长起来的所以没有阶级感情。再加上外表道貌岸然的杨大人实际上也收了宁王大大的红包,所以他提出反对也是顺理成章的了。
杜飞现在明白为什么刘大夏,马文生,和王恕等老臣都主动地告老还乡了。妖孽横行,是一个帝国行将就木之预兆!在这些新崛起的势力中,他只对刘瑾和张永较为熟悉,刘瑾原本是后宫宦官中最苦最累的工种……殿直监。专门从事大殿及宽阔皇家庭院的环境卫生工作,无论是北风凛冽的的三九天还是炎炎的夏日酷暑三伏天,他们都得身穿指定服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作些扫地,洗马桶等脏活累活,直到他瞅准点点滴滴的机会靠近皇上投其所好并为他支招献计对付那些一天到晚板着个脸的大臣们。张永好像原来是北方的一个镇守太监,杜飞见过他一两次,当时感觉这个人还算实诚,不知道怎么攀到的高枝,成为了八虎的一员。其余的诸如谷大用,江彬和钱宁,杜飞对他们压根就没有任何印象,似乎做过明武宗朱厚照的随身护卫吧……没想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自己竟会被这种角色所刁难!
杜飞咬牙切齿的气得不行,但是如今的形势也不是一天能够扭转的,自己可以慢慢的跟他们都把权利夺回来,但是恐怕那时王明阳他们在江西早就入土为安了。杜飞虽然没拿到的兵,但是他没有放弃,他在兵部尚书王琼那里软磨硬泡什么花招都使上了。王琼最后被他的糖衣炮弹轰的没办法,又念在王重阳跟自己是老乡……虽然碍于众人的阻挠没把现成的兵给他,却给了他一样东西“旗牌”,这个东西虽然样子不大起眼,扔到旧货市场也买不了几个钱,却有一个特殊的用途……招兵。它就象征着招兵的权利。用现代的话理解,没盖完就卖出去还收了钱的房子叫做期房,那么以此类推的话,棋牌就像当于“期兵”就是还没招上来的兵。
杜飞拿着这个东西哭笑不得的走了。他不能再等了,他隐隐约约的感觉到江西的事态的发展已经超出了想象。
当他快马加鞭的匆匆赶至南昌邻近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来晚了,叛军们已经将南昌城纳入囊中。远处的城池火光冲天,给了他很不祥的预感,他正欲偷偷的潜入南昌城时,路边的一个头戴斗笠肮脏不堪的乞丐突然冲他摆摆手:“兄弟!快过来!”
只见那个乞丐把头上的斗笠微微的抬起一点……
“王大哥!……”杜飞话到半截顿时又压低了声音。因为他看到王明阳正在拼命的向他示意不要说话!
几个黑甲卫骑着骏马从他们身边大摇大摆地走过,其中有一个人怔怔的看着杜飞不动,这时他的伙伴在叫他,他来不及细细思索一拉缰绳快速向前跑去。
杜飞和王明阳见此情景都长吁了一口气,因为他们后面紧紧地就跟着黑压压的数以万计的叛军!
王明阳赶快将杜飞拉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你这么一个人回来了?事情没办成吗?”
“王大哥,对不起,没想到宁王买通了这么多重臣,我没能调来军队,但是我拿来了这个!”说着杜飞把旗牌亮了出来。
“旗牌!“王明阳兴奋的将头上的斗笠一甩:“有这个也行!我们现在就可以以政府的名义召集那些溃退的驻军和乡勇了!看来我们这次对付宁王还是有很大胜算的!”
杜飞一听差点被王明阳老兄惊人的气魄所吓倒:就靠手中的小小令牌,一边招兵一边跟十万之众的敌人打,是不是有些不现实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