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锦华被司空绝给拖上了救生艇,见夏锦华已经昏迷了过去,他想起夏锦华曾经教的急救手段,忙低头给她做人工呼吸。
夏锦华呛水不严重,只是方才爆炸的时候她脑子被冲得有些眩晕,按压了几下心脏,她便吐了几口水,缓缓地睁开了眼。
“妈妈!”
有孩儿在唤她,她睁眼就看见唐淌手中抱着夏小右,可惜,只有一个,另一个却不知踪影。
夏锦华看见司空绝,泪落不知:“绝哥,我们的宝宝——”
司空绝擦擦她的眼泪,道:“你看那边。”
夏锦华回头,看见那河水之中,一个人影沉沉浮浮,正竭力地划水往小船这边赶来,那人手中,还抱了一个小小的娃娃。
竟然是成叹月,抱着夏小左!
夏锦华几乎是一下子便哭出了声来,险些喘不过气来。
成叹月本身伤势未曾痊愈,在那水中浮浮沉沉的,还带着一个孩子,十分不方便,眼看着便要沉落下去了,正朝这边的人挥手。
威廉王子和众人忙将船往那边划去,一会儿时间便将成叹月给捞了起来。
夏小左似乎一点惊吓没受,还高兴地玩着水,才一上船,便被夏锦华给抱住了,倒是将他惊了。
“呜啊!”
方才还高兴的他在夏锦华怀中顿时哭开了,用那小胳膊推着夏锦华,抗议她将他死死抱住了。
夏锦华也哭,喜极而泣,抱着那孩子松不去手。
方才夏锦华一跌进水中,司空绝便将孩子丢给了唐淌照料,自己纵身跳下去救夏锦华,与此同时,成叹月也跳了进去,往夏小左那个方向去了。
两人一人救大人,一人救孩子,总算是母子平安了。
夏锦华抱着孩子哭了许久,再回头看那成叹月,见他正躺在船中,手臂之处那湿透的衣衫之上,竟然是有鲜血渗出。
司空绝将那紧贴的衣衫掀开,见那手臂之上,一大个伤口。
司空绝皱眉:“大概是在水中被什么东西给划伤了,皮外伤,不碍事。”
成叹月还是疼得龇牙咧嘴,夏锦华抱着自己那毫发无伤的夏小左,再看成叹月,心中过意不去。
他保全了夏小左,自己却受伤了。
而自己,却还在怀疑着他的人品。
想想前后之事,那日被假货运出城扔在那荒郊之中,若不是成叹月救自己一命,怕是自己早曝尸荒野一尸三命了,如何能有今日这幸福一家。
那感谢的话她是说不出口的,只是默默地抱着夏小左坐在了一边去。
几个小船都装满了人,往岸边划去了。
夏锦华回头,看那正在缓缓下沉的‘夏左号’,心中一阵阵无比的心疼。
那可是她倾注了大量心血的东西,可是如今却就这么全毁了。
她感觉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有种灭顶的难受,好似自己失去了一个儿子一般。
好想重头再来,可是这一次,她差点赔上自己的儿子,就算是她想研究,司空绝也肯定不让了。
司空绝一直紧紧地抱着她,唐淌给成叹月处理伤势。
已经有人将那一双孩儿抱去照料,将湿透的衣服换下来,脱得光溜溜的,用一件干衣服将一双糙汉都包裹住了。
糙汉似乎还不知晓危险,望着那缓缓下沉的‘夏左号’笑闹着。
众人看着那一边爆炸,一边沉没的夏左号,眼中尽是伤痛。
那可是他们的心血,为了夏左号,众人早出晚归,夜不能寐,吃了几个月的土豆了,就为了能让它早日下水试航。
可是没想到,他们还是操之过急了。
看那船中人,众多被邀请而来的富豪们,正哭爹喊娘,只想快点上岸,威廉王子满脸挫败,垂首不语,唐淌沉默着给伤员救治,想来他心中也是难受的。
成叹月哼哼唧唧,冷婳用一袭白衣将那糙汉一双裹了,放在自己的怀中,也是看着那缓缓消失在河水之中的夏左号,也不由得有些惋惜。
众人看看夏锦华,见她正伏在司空绝怀中,正小声地抽噎着。
夏锦华感觉自己浑身冰凉,身凉,心也凉,都凉透了。
对那造轮船修铁路的决心不禁有些动摇了,甚至是想将夏城打造成国际化大都市,将夏城大学打造成世界一流学府的决心也动摇了。
感觉自己实在天真得不行,什么专业知识都不懂,还妄想闯出一片事业来。
这一次的失败,甚至是让她都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这还是以前从未有过的。
她只是流泪,低头不语,船只靠岸的时候,众人一拥下了船,司空绝将夏锦华给抱了下去。
夏锦华浑身都软绵绵的,一点劲头都提不上来。
司空绝将自己的衣裳脱下来,用内力蒸干了给夏锦华披上,她才感觉暖和了不少。
糙汉却是高兴得不得了,方才冷婳顺手给他们抓了一条鱼上来,此时正光着屁股争抢着那活蹦乱跳的鱼。
冷婳看向了那河面,见那河面之上,只剩下狼藉,夏左号已经彻底不见了。
看来夏锦华早出晚归忙了这一阵鼓捣出来的东西,就是这个下场了,他也不由得惋惜。
夏锦华坐在那处,依旧是落泪,司空绝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将她往怀中搂着,低声道:“等会城中来人了,赶紧将那船打捞起来,抬回去或许还能用,好生地检查检查是哪里出错了,再改进改进,只当是一次教训,下一次成功率就高了。”
夏锦华眼中一热,越发地想哭了,直窝在司空绝怀中不想出来。
在自己最失意的时候还能有个人支持自己,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