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咬咬张着唇,傻住了,纷飞火箭烈焰背景里,红唇一闪一闪,半晌游魂般地喃喃道:“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她是恩人。”柳杏林又爱又怜地看着那名动燕京的红唇,蓦然一低头狠狠吻住,“而你,是我的爱人。我要报恩人的恩,却要拿命和我的爱人生死相随!”
“杏林——”柳咬咬热泪滂沱,一把抱住柳杏林的脖子,“等到今天你终于明白!我我我……我好想咬你!”
“咬吧!”柳杏林大方地凑上脖子,“反正我们要死了,死之前,咬个够!下辈子也让我记得你的咬!”
他激动得浑身颤抖,面色通红,柳咬咬嗷唔一声便要咬下,忽然顿住。
“要死了?”
“嗯……咬咬,快咬啊……”柳杏林生死之间放开心防,想通一切,此时心花怒放天地通明,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四面都有谁,他的眼底心里,只剩了那如花红唇。
“快死了?”柳咬咬呆滞地瞪大眼,“……雷弹子爆炸,有这么慢吗?”
“啊?”
“有这么慢。”忽然有人悠悠笑道,“放心,按照肥皂剧狗血剧本安排,所有的生死绝境,都一定会等到主角诉尽衷情,坦诚相见,啃啃咬咬,抱头痛哭,把所有该做的事做完,才会爆炸的。”
柳咬咬慢慢瞪大眼睛。
身前,站着笑眯眯的君珂,手掌上一枚雷弹子,她玩玩具似地把玩着。
一低头,绳索上自己和柳杏林,浣熊一样拥抱着,那呆子还没醒,满脸泪痕,仰着脖子,等着她的咬。
一转眼,远处云雷人张着嘴,伸着脖子,攻城战依旧如火如荼,但已经没人关注,人人都傻着脸,看着这一幕“魂断蓝桥,战地危情”。
柳咬咬直着眼,脸慢慢红了。
君珂似笑非笑看着她,猜想着她是尖叫呢,还是踢开柳杏林呢,还是踹她一脚呢?
她都猜错了。
柳咬咬只是红了红脸,随即大叫,“悟能兄,城门打开没有!”
顿了一顿,丑福无可奈何的声音传来,“已开!”
“我要一个无法被波及的死角!”柳咬咬一把扯住柳杏林,傻子已经清醒过来,发出一声惨叫,却被柳咬咬死命拉住,挣脱不开。
“来!”丑福言简意赅。
柳咬咬拽着柳杏林就滚过去,丑福正在此时带着人轰开了城门,一脚踢开几个扑上来挡的士兵,把城门一斜,正形成一个死角。
柳咬咬立即抓着柳杏林从门上炸开的洞里爬进去。
“你干什么……”柳杏林大叫。
“咬你,立刻!”
“咬咬,这是战场……”
“不行,我嘴痒了好久,忍不住!咬完了你就真的是我的了……”
“我……我永远是你的……”
“乖,你是希望我们的情话被所有人都听见吗?”
“唔……啊……咬咬……我……我受不了……”
“柳杏林,忍住!别叫得全云雷都以为我在强奸你!”
君珂飞身而起,继续她的战斗,地面离开脚底,灿烂的阳光和蓝天冲下来,呼啸的风声里,她仰头,目光晶莹地一笑。
一个半时辰后,悍马敢死队以一百一十之数,对守城一千五百,破城。
开战一个时辰后,后续部队才赶来,他们本来不会来这么慢,但是寻找失踪的那两队耽误了时间,行进到内城不远时,忽然又遭遇毒烟袭击,导致姗姗来迟。
等他们到的时候,已经尘埃落定,就算他们想加入战场,观战的云雷人也会报以嘘声——来拣现成便宜吗?
君珂的胜利,来自于她出人意料的战术,极品的马匹和骑兵,丑福经验丰富的指挥,还有各种古怪恐怖的机关武器。
何况守城队伍本就是临时拼凑,并不齐心,雷家又没有决战之心。
在君珂看来,如果真的等齐心思各异的十五支队伍攻城,那反而很难成功。超强的合作力和有力的指挥,从来就是战场制胜的法宝。
云雷人也很满意,这场不算长的局部战斗,不仅让云雷人见识到了腾云豹战队的彪悍,还饱了一场眼福,唯一可惜的就是后来城门太死角了,没看完。
君珂一获得胜利,也不等宣布,立即收束队伍,消失在人们视野内——她还要赶回去吃年夜饭呢。
所有人没有回到原先以行商为借口租住的宅子,另换了个地方,经过今日三战,悍马敢死队已经不可避免地被云雷注意,云家很可能今夜会出动杀手,她必须小心。
回去吃年夜饭之前,她甩掉三批跟踪者,去了沈梦沉那里例行解脉,出来的时候,她对梵因道:“大师,今晚是除夕,虽说你不涉红尘,但我还是希望你能和我们一起。”
梵因微笑颔首,君珂避开一旁沈梦沉的眼光,没有说话。
自从那回无意中窥见那一幕之后,她就再也没有和沈梦沉眼光接触过,有些事,连她也不愿回想,仿佛触及了,便要听见命运碎裂的声音。
沈梦沉大袖宽衣,立在黑暗里,他的宅子依旧一片沉静寂寥,毫无喜庆之气,连个灯笼都没挂,他也好像对所谓的年节完全不在意,人家穿红,他今天偏偏穿黑。
黑色的沈梦沉,眸子也特别深黑,递过来九转玲珑塔,道:“需要玲珑塔提炼的药物,我已经准备好了,这东西对我没用,现在给你。”
君珂喜出望外,连忙接下,她原以为沈梦沉最早也要在他状况稳定之后才会把玲珑塔给她,说不定还要提什么条件,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