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三百两。”掌柜悄悄提了一倍价格。
“五百。”君珂开价。
“一千。”对方立即跟上。
“一千五。”
“两千。”
君珂抬眼看看上方,笑了。
“两千零一。”
“你……”那侍女咬牙,“三千!”
“三千零一。”
“五千!”
“五千零一。”
“……”众人绝倒……姑娘你够狠!
一个簪子已经叫到五千零一,这个价钱够得上寻常百姓一大家子一辈子花用,店里的人都丢下了手中的挑选事务,聚拢来看这一场豪阔的叫价。
“一万!”那侍女被君珂近乎无赖的跟价方式气得脸色发白,咬咬牙叫出一个天文数字。
一片惊叹声里,君珂还是耸耸肩,优雅微笑,“一万零一。”
“我这是黄金!”侍女近乎咬牙切齿。
轰然一声惊叹……一万黄金,够买十座大宅院,够买京郊千亩良田,够城南十万百姓,吃喝三年!
“我以为一开始说的就是黄金啊,难道不是吗?”君珂气死人不赔命。
掌柜的脸色已经白了,如果说一开始是狂喜,现在就是恐惧,已经有人开始悄悄拉君珂衣袖,“姑娘,收手吧,看你也不会有一万黄金,和你叫价的人一定是京中贵族,你斗不起,而且这个是不允许赊欠的,你如果现场拿不出来,是要被充为奴的!”
君珂转过头……哦?是吗?
原来如此。
一开始出来个跋扈丫头,挑起她的火气,然后以退为进,撩拨她不顾一切跟价,是要看她最后没下场?
这人似乎是知道她有点财力的,还料定她不晓得这个竞价规矩,所以价格无所顾忌地向上喊,但问题是,她怎么知道她拿得出这么多,敢跟着喊?
“你是女子还好点,你若是男子为官,就更要不得了。”那好心人还在自言自语,“早在去年,因为京官滥赌争风打死人事件,皇上就下了令,所有在职官员不得参与任何形式争赌,否则一律免官去职,举人如果参与之类事情引起争斗,永久取消一切参考资格呢。”
君珂听着,慢慢笑了。
上头还在喊价,“一万一千……”
“两万!”她突然一口截断了对方的叫价。
一片惊叹声里,掌柜已经不知道是欢喜还是崩溃,浑身哆嗦,眼睛翻白,君珂仰头,目光紧紧盯住那侍女。
果然一瞬间,看见她眼底掠过一丝喜色。
随即那侍女退后一步,似乎很为难很无奈,终于叹口气道:“算了,让给你了。”
轰然一声,一堆人惊呼:“两万黄金!”
外面听说消息的人不断挤进来,里头女眷们被挤得无处躲藏,“两万黄金!”“两万黄金”的窃窃惊叹,不住在人群上头回荡。
“小姐……”掌柜被人们簇拥着上前来,眼底闪着疯狂喜悦的光,将簪子双手奉上,深深一躬,“多谢赏脸!”
君珂接了,掌柜等了一等,抬头看她,君珂笑眯眯地看着他。
掌柜又看看她,君珂还是笑眯眯的看着他。
众人:“……”
掌柜忍无可忍,小声提醒,“小姐,两万黄金……”
“哦。”君珂好像才想起来,耸耸肩,“我这里没有。”
掌柜脸色变了变,声音顿时冷了几分,“小姐,竞价规矩,是必须当时便付清银两的!”
“回家拿也不可以么?谁身上带这么多钱啊。”君珂眨眼,表情无辜。
掌柜犹豫了一下。
“竞价规矩,为防止竞价者使诈,是先验银两,当场付清的。”楼上的侍女突然说话,声音悠悠,“没有竞下价再回去拿钱的规矩,否则对我等也是不公平,张掌柜的,你说是不是?”
被她那缓慢而又充满压力的语气一问,掌柜立即不犹豫了,大声道:“请姑娘出示银两,否则莫怪我等不客气!”
君珂不理他,抬头问那侍女,“哦?难道你们身上有那么多钱?”
“很不幸,我们有。”那侍女讥诮一笑,缓缓取出一个盒子。
盒子一打开,宝光灿烂,宝石、珍珠、祖母绿、翡翠……珍珠都是拇指大,颜色是少见的黑、紫、粉红;宝石颗颗硕大无伦;祖母绿翠得要滴水;翡翠透亮可观人;都是有价无市的极品珍宝,这么满满一盒,价值何止两万金?
“张掌柜的,这可值两万金么?”
张掌柜连连点头,目光急切,卖宝石的人看见这么多珍宝,就像瘾君子看见毒品,恨不得立即扑上去摸一摸。
那侍女将盒子盖好,傲然一笑,“我们是老实人家,按规矩竞价,所以只估量着随身物品的价值开价,没敢漫天叫价,不想却有人使诈。这价要这么好喊,我们便喊十万,然后回家拿,不也赢了?掌柜的,父老乡亲,你们可是看在眼底的,这公道,该不该给我们?”
掌柜看着那盒子收起,眼神发蓝,此时他也记不得先前君珂的好处了,只恨君珂没钱还要强,害他白白丢了两万黄金,对方是什么势力,他也清楚得很,再不敢拗着对方意思,允许君珂回家取钱,越想越怒,冷声道:“姑娘既拿不出钱来,说不得也只好按着规矩,便请姑娘从今日起,在小店卖身为奴,什么时候将钱还清,什么时候再出我的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