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苦读医书，只是为了有朝一日自己在意的人不会因为我的无能离我而去。”
很久以后，华雀突然道。
青鸾抬起了头。
“我有一套秘术，从未有人知道过，即便是我，也不能确定效果。”
“需要什么？”似乎抓住了一丝希望，青鸾追问道。
“天下有一种名为千莲碧叶芝的药草你可听说过？”
“千莲碧叶芝？”青鸾的眸子瞬间一暗，她何止知道，还用过。杨婆婆曾经给她说过，她能再活过来，有很多种原因。这千莲碧叶芝也有些功效，杨婆婆问过来历，她回答不清楚。后来她仔细回想过来，便想到了墨亦轩。
“原先倒是有过一株，不过已经被用了。”华雀的语气认真了起来。
“我用了。”来不及问华雀是如何知道千莲碧叶芝已经被用，她赶忙道。
“你用了？”
“用我的血。”青鸾道，眸子里燃起一丝希望。“倒不是不可一试！”华雀眼镜一亮，立刻走出门去拿来了一箱。
青鸾干脆利落割开手掌，鲜血潺潺而下。
华雀拿过盛满青鸾鲜血的碗，从箱子里拿出一些瓶瓶罐罐，又打开了一个盒子。
“这也算是我毕生所学了，但愿没有浪费我这一生时间。”呢喃了一句后，华雀手里的长银针沾过那些药汁和着青鸾的鲜血扎进了白渊的太阳穴。
青鸾又拿过一个碗，在手掌上割开了另一道口子。
华雀屏息扎着针，屋里里一片寂静。
“好了。”半晌，华雀呼了一口气，望着穴位上扎满银针的白渊站了起来。
青鸾甩了甩手上的鲜血，望了眼门外渐渐亮起的天色，哑着声音，“华大夫，你去歇着吧。”
华雀默默点了点头，收拾桌子上的东西时道，“女娃子，别多想了，到这一步了，只能听天由命了。”
青鸾点了下头，华雀叹了口气，出了门。
青鸾始终没有起身去看一眼白渊。
她不敢。
人太脆弱，忽而离开你想抓都抓不住。
她就那样在椅子上坐到天明，直到华雀推开了门。
华雀也变得认真了起来，进门第一件事是去看白渊，他上上下下看了个遍后，又拿出了那些瓶瓶罐罐。
盛满青鸾鲜血的碗还放在桌子上，他拿了过去，道了声，“用不上这么多。”
“流了便流了，一点血而已。”
华雀不再说话，一根一根拔下了白渊身上的针，又循环了一便昨日的步骤。
“女娃子，会做饭吗？”华雀开始收拾东西时，忽然道。
“不会。”青鸾回答的很快。
“能吃就行，我饿了。”华雀的声音有点委屈。
青鸾看了一眼他。
“女娃子不吃饭也不行啊，就是等也得吃饱饭才有力气等啊。”华雀又接着道。
“等会。”怔了几秒后，青鸾站了起来。
华雀的脸上出现了一抹笑容，“老头我快累死了，没劲做饭了。”
青鸾缓缓走进厨房。
她会做饭。
她怎么会不会做饭？
她两世为人，一世只知做一个什么都会的女子，一世做了自己想做的人。
也就是这一世。
她潜意识的把自己想成了后者，只做她喜欢的，练功和杀人。其余的，会不会也罢。
华雀与她也算是好的。
她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端出去三个菜，还没上桌华雀就偷吃了几口。
“女娃子，没想到你上的战场下的厨房啊。”一尝完，华雀立刻赞不绝口。
“早知如此，就让你做饭了。”
“你不是不让别人碰你的厨房吗？”
“那是别人，你就不一样了。”
“怎么不一样？”
“老头子我喜欢就成。”华雀嘿嘿一笑，然后声音淡了些，“你身上也是有着掩不住的杀气。”
青鸾不再接话，她倒对于别人的事儿不怎么感兴趣。
她现在一心一意都心牵着屋里的人。
傍晚的时候，华雀又重复了一遍那些步骤。
周而复始了两天后，第三天华雀施针的时候突然道，“女娃子，……我好像成功了。”
青鸾立刻走了过来。
床上的白渊毫无动静，她还是细细的看着。
“比来时生命迹象明显了些。”华雀的声音有些颤抖。
青鸾面上毫无波动，心里却是松了些。
晚上饭桌上多了几个菜，华雀乐的嘴都合不上了，似乎怀念道，“女娃子，你不知道……以前也有这个一个女子给我做饭，她也是武功很高，平时挺吓人的，却不想贤惠的很……她原来刺绣……”华雀住了口，用力的吞咽下嘴里的食物，又张嘴塞下一大口饭。
青鸾没接话，默默的吃着饭。
吃过饭，华雀便去休息了，似乎突然间没了话。
青鸾坐在那石桌旁在院子里赏月，这几****一直守在屋里，终于听到一丝好转的消息，便出来透透气。
“女娃子，你是哪里人啊？”过了一会后，华雀走了过来。
“冬锦。”
“你是哪个宗派的？”华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
“你怎么知道我有门派？”青鸾看着他。
“可没见着哪个愣头青自己又能有你这般功夫，何况那千莲碧叶芝，我知道在哪个宗派里，如何被你用了我就不问了。”
“天下第一阁。”青鸾转过了头，淡淡道。
“天下第一阁？最近名头大得很的那个？好像老大是叫什么……罗刹女皇？”华雀最后四个字忽然间变了调子。
青鸾转过了头。
“罗刹女皇，是吗？”夜里黑，看不见华雀的表情，只是听的他的声音很有问题。
“嗯。”青鸾点了下头。
“她还好吗？”华雀沉默了，青鸾便转过头继续赏月，良久以后，听到华雀道。
“谁？”
“素莲。”
青鸾盯着华雀模糊的面容看了一会儿才道，“姓什么？”
“杨素莲。”
“杨婆婆？”
“婆婆？她成家了啊……也好，女孩子家早该成家的……找一个相爱的人……”华雀忽而哽咽了。
在漆黑的夜里听起来莫名的凄凉。
“她嫁给了谁？”好半晌，华雀才道。
青鸾摇了摇头，也不管华雀是否看得到。
“她没嫁人？”华雀看到了，语气里有惊讶还是希冀。
“杨婆婆死了。”
“死了？”
青鸾点了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