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仆契约一成,光柱灌顶后的龙雀卫,皆达筑基三阶之境!
修为初成,龙雀卫个个生龙活虎,丝毫不知收敛气息,近九百筑基三阶修士,看得西魔门贼子齐齐变色!
前有天地异象,现有龙雀卫修为暴涨,西魔门贼子早已不复先前张狂,而是以月四爷为首,距龙雀卫百丈而立。
谈不上吓得瑟瑟发抖,可那一张张凝重、震惊的面容,和之前判若两人,天壤之别!再无那高高在上的不可一世!
嚣张、阴狠的月四爷,脸色惨白,时不时疑神疑鬼地看向高空。不断下咽的口水,和那眼中怎么也掩饰不住的惊恐,无疑证明那位手持巨斧的巨影,一声冷哼,吓破了月四爷狗胆!
众人只看月四爷七窍流血,却不知那一刻其心中何等惶恐!
那声冷哼自月四爷心间响起时,一股霸道至极气息填满了其整个识海,那一刻月四爷好似魂魄离体,周身禁锢,动弹不了分毫!几乎瞬间,识海中那霸道的气息转为无尽杀意,朝着月四爷识海真灵扑去!濒临死亡的感觉,吓得月四爷放声嘶吼,可无论识海,还是肉身,都没有发出一丝声音!那一刻月四爷绝望到了极点!
无尽杀意铺面而来,月四爷已然放弃,却发现那恐怖至极的杀意,突然变淡,消失不见。可即便这样他也被杀意余波震得七窍流血!
吓破胆的月四爷,摇摇晃晃地不断后退,至到退至百丈,才恍然觉察自身糗样,不情不愿地停下步子。
这便是西魔门贼子退至百丈之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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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龙雀卫结阵杀来,月四爷第一个念头竟是逃之夭夭。
好在金丹修为不是白给,月四爷看着再复清明的天空,终于想起自己是西魔门风花雪月四大将军之一,金丹一阶的修士。
月四爷还在后怕,可众多手下当面,他只能硬着头皮顶住。
“迎敌,斩尽杀绝!”月四爷冷声下令。
魔门门规森严,冷血无情,月四爷一声令下,百来号贼子面色一狠,不管不顾地迎上来势汹涌的龙雀卫!
……
龙雀卫由南向北,魔门贼子由北向南,大战一触即发!
横刀飞舞,战吼连连,贼子或凌空挥剑,或三五做伴,与龙雀卫战得难舍难分!
诛邪阵不断变化,龙雀卫与贼子硬拼一记,便退至后方!
先前的诛邪阵勉强能战一两个筑基修士,此时的诛邪阵可战金丹!
筑基三阶,再进一阶便是先天,即便不靠诛邪阵,龙雀卫单凭人数,也能碾压贼子!
龙雀卫每一击都是实打实地硬拼,没有丝毫投机取巧,刀直去,力直往!
魔门贼子唯有硬接!倒不是他们自愿,而是没得选!诛邪阵变化太快,龙雀卫心中怒火太盛,本应八九人轮换的战阵,此时却是三人一换!三人共击一人,贼子自然来不及躲闪!
龙雀卫初得修为,一应术法皆不知,所施手段还是军营里的那套,如此魔门贼子才得以喘息,靠着磨炼多年的身法、剑法,勉强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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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一角,张茂变阵上前,一击横劈直取贼子面门!
与张茂一同攻向贼子的还有两人。三个人,三把横刀,攻贼子上中下三路!
贼子深灰战袍,先天修士,于大战中游刃有余,就在方才还伤了两名龙雀卫!
见三把横刀斩来,贼子临危不乱,双脚离地而起,长剑向下横扫。长剑先碰张茂手中横刀,此时贼子整个人已平直飞起;长剑再碰中间横刀,贼子双脚再升,人已于半空成倒立之势;长剑再碰下路横刀,贼子整个人凌空颠倒。
筑基三阶龙雀卫,即便不通术法,可出刀已快如闪电,魔门贼子瞬间应变,护住己身同时,挡住来攻三刀,不可谓不精彩!
不仅如此,贼子长剑去势一转,竟刺向张茂左侧将士!
艺高人胆大,于贼子来说如此,可于龙雀卫来说,是挑衅,是蔑视!
张茂眼中怒气高涨,手中横刀全力掷向贼子!此前龙雀卫从来是刀不离手,突如其来的变化,令贼子惊惧不已,连忙收剑挡刀!
如此良机,张茂怎会错过,他抢过同伴手中横刀,整个人不管不顾地跃起,斩向贼子!
看着以命搏命的张茂,贼子方寸大乱,空中不好借力,前有飞刀,后有张茂,贼子顿时胆寒,剑势突现杂乱!
狭路相逢勇者胜,狠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贼子戏耍龙雀卫一个时辰,早已令龙雀卫恨之入骨;贼子大战首要是顾全自身,其次才是杀敌;而龙雀卫一心只想着报仇,不管不顾;两者高下立见!
第一个魔门贼子死于张茂之手。贼子凌空,血水下流,洒了张茂一脸。张茂顶着张血迹遍布大花脸,笑得格外开心。
笑着,笑着,张茂哭了。两行清泪不住流下,于血迹中分外显眼。
张茂捡起横刀,哭着退回阵中,默默地扭头看向出口之地,在哪里,就是眼前这个贼子,耍猴一般让张茂队里的一个兄弟永远倒下!
张茂是知分寸之人,悲伤时亦不忘变阵换位。
男儿义气,山高水远,做永远比说强!手刃贼子,告慰兄弟,足以!伤心不必言出,有泪无声,兄弟才能走好。
张茂杀敌只是开端,也仅是大战一角,千人大战,与战者最低筑基修为,精彩处处都在,处处皆有,若是细说,怕是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龙雀卫对西魔门贼子恨之入骨,此战早已是不死不休之局,只有一方死伤殆尽,全军覆没,方会罢休!
……
在这寒风呼啸的茫茫大山中,男儿热血,男儿豪情,男儿义气,男儿本色,尽情上演!
金戈铁马,刀光剑影,战阵道法,铮铮铁骨!
且战之,龙雀卫!一舒胸中恶气!斩尽贼子,慰同袍!
且战之,龙雀卫!以消心头之恨!夺回陌刀,报家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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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仍在继续,尘土飞扬,草木折腰,血与汗挥洒大地!
夕阳渐落西山,好似不忍看着四处狼藉的战场;天空晴朗,就连云朵也藏了起来;四面环山的一马平川中,横刀飞舞,长剑来回,战场中的几棵白杨已被斩断,大战激烈可见一斑!
龙雀卫已向前推进五十丈!所过之处皆有贼子倒下,战场之中没有人去管尸体,倒地的贼子多数被踩得面目全非。
龙雀卫伤者过百,魔门贼子只剩五十。
五十名贼子,先天近三十,除去被张茂所斩的先天修为贼子,先前被斩贼子皆是筑基修为。
大战至此,魔门贼子伤亡过半,已无心恋战,可龙雀卫不依不饶,丝毫不给贼子喘息之机!
半个时辰前还不可一世的魔门贼子,终于尝到了绝望的滋味!若不是月四爷还在后方,贼子早已逃之夭夭!
此刻贼子是真的想逃,可月四爷多年积威不是白给,魔门贼子深知,战下去还有生机,逃,等待他们的将是月四爷无情一击。
困兽之斗,角色互换,惨烈依然!
直到此时,魔门贼子还是想不明白,凭什么方圆一首吟唱,便令龙雀卫修为暴涨?自己苦修几十年也不过如此,这些被自己如杀鸡般戏耍的凡俗士兵,怎么可能,怎么可以,顷刻间得到筑基三阶修为?
魔门贼子刻意遗忘先前的天地大变,他们不敢去想,不愿去想!一想到自己面对的是一个可以令天地大变的人物,魔门贼子甚至会失去拔剑的勇气!
唯修行中人方知,令天地大变何其之难!那可是元神尊者都做不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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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声痛快至极的大笑!
大笑声中龙雀卫神色飞舞,魔门贼子满面愁苦!
这是张茂第三声大笑,这是张茂第四次斩杀魔门贼子!
诛邪阵前,张茂周身浴血,一手持断刀,一手持贼子长剑。
龙雀卫手中横刀虽是特意精制的好刀,可毕竟是凡铁,怎么也比不过贼子手中兵器。张茂杀得兴起,多次对拼,横刀早已折断。可这厮跟了方圆后,整个人像开窍了一般,心思手段都活络不少。斩了那位先天修为的贼子后,张茂再次出阵时,便偷偷摸摸地捡起了那柄长剑,于是这厮一刀一剑,屡创贼子,在龙雀卫中异常耀眼!
龙雀卫本有十队,可这一番厮杀下来,张茂隐隐成了大阵领头之人。龙雀卫无形中都在配合张茂,诛邪阵不知不觉间以张茂为主力,大杀贼子!
……
大战仍在继续,龙雀卫越战越勇,魔门贼子越战越少。
方圆带着小丫头和肖洒,站在大阵之末,始终没有动手。
这时,月兔跳出,金乌匿踪,天色大暗!
方圆看着不足二十的魔门贼子,一直紧绷的脸,终于露出一丝冰冷的笑。
“丫头。”方圆扭头看向小丫头。
小丫头闻声,轻轻地点点头,将一物塞到了方圆手中。
方圆将东西藏于袖中,冲着小丫头轻轻一笑,整个人凌空飞起!
飞过诛邪阵,落至贼子面前,方圆邪邪一笑,冲着远处的月四爷高声喊道:“月四爷,月亮都来了,你他娘的还不来吗?好歹是风花雪月四大将军,让手下送死,自己当缩头乌龟,你羞也不羞?”
临阵叫将,最涨士气!龙雀卫齐声大笑,魔门贼子意志消沉,鸦雀无声!
激战中的张茂,第一个高声附和;“月老狗,你羞也不羞?”
于是,龙雀卫齐声高喝:“月老狗,你羞也不羞?”
“小狗,莫要得寸进尺,四爷我……呔!小狗尔敢!”月四爷不急不缓地想找回场子,可中途却勃然大怒!
惊魂不定的月四爷,经过这段时间缓冲,胆子回来不少。他也想明白了,像之前那般的天地异象,绝非易事,方圆应该不能随意施展。他之所以迟迟不动手,就是像看看修为暴涨的龙雀卫有何能耐,免得阴沟里翻船。月四爷从来没有把这些手下放在心里,不入金丹皆蝼蚁,蝼蚁自不配让月四爷惦记,这些蝼蚁能为四爷淌一遍水,那是他们的荣幸,大不了,四爷为他们报仇便是。
在月四爷回答之时,方圆趁机而动,两道巫力挥出,途中变成巨爪,将面前的魔门贼子一个不落地凌空抓起,捏把两下,扔到了诛邪阵前。
月四爷这厢暴怒,迅疾飞来,诛邪阵前,张茂打头,瞬间将贼子全灭!
方圆皱眉,爆喝一声:“解恨即可,尔等是大唐精兵,莫要学魔门贼子!”整个人朝着月四爷冲去!
魔门贼子被灭后,龙雀卫还不解恨,有人仍在朝着地上的贼子不停挥刀。方圆一声爆喝,喊醒了陷入疯狂的龙雀卫!将士们沉默地看着地上的贼子,慢慢地退回阵中。沙场之上,只论生死,既已得胜,何必依依不饶?
“龙雀卫,威武!”
“龙雀卫,威武!”
“龙雀卫,威武!”
不知是谁带头,将士们喊起了口号!
一声声高呼响彻天地!龙雀卫之名在茫茫大山中越传越远!
这是一种宣泄,也是一种宣告,从被贼子戏耍到斩尽贼子,从一介武夫到筑基三阶的巫仆,这一天,龙雀卫凤凰涅槃,脱胎换骨!
无尽月光洒下,将龙雀卫心绪抚平,张茂一声大喝,龙雀卫再次结阵向前!
月光下,方圆与月四爷凌空而立,四目相对,眼神交汇处,似有火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