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林国南境。
轰!!!
一道剑芒从天而降,从一座山头划过,那座山头便倾斜而下,轰然落下,落入山林之中。
山头落下处,惨叫声响起,都是一些山川野兽。
虚空之中,刀光剑影充斥一方空间,铿锵声不绝于耳,数道身影若隐若现,时有剑光、刀芒落下,将山林绞得七零八落。
一阵鸟鸣兽吼,四下狂奔,惶恐不已。
噗嗤!!一抹鲜血撒空,落在地上。
待上空疯狂的对攻渐而远去后,一群蚂蚁、蝎子、虫蛇涌出,顷刻便将血液吞噬干净,这些虫蚁飞速壮大,又飞快散去,往血撒之地奔去。
天降美食,苍天垂怜啊。
机会不把握好,天打雷劈。
天光暗,云辉落,苍雨降,余晖起,昭日升,草儿飞,凤翅展,天神陨……
在激斗的人影之中,种种异象浮现,浮光掠影,烟消云散云烟复起。
血如泼瓢撒空,一道身影被斩得四分五裂,继而,冰沙呼啸、元气如沙,席卷而去,将魂魄绞入其中。
“天剑者要杀我,一句话便是了,何劳姑娘出手?莫非是为了让我当你的磨刀石不成?”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为什么杀我?”
魂魄被三股沙尘一般的力量卷住,被打得魂飞魄散,缕缕残魂犹如流星一般四散落去。
半空中,浮现了四道身影,三女一男,个个风姿卓绝,犹如谪仙一般,其中一位女子更是美得惨绝人寰啊,就像苍天鬼斧神工,精心雕琢而成。
“为什么杀你?还好意思问?不是跟你说过了?来杀你的时候,不是跟你说过了?还问为什么,脑子有坑啊?”
一位黑衫女子摘下拳套,朝跌落的尸体吐了一口唾沫,骂咧咧起来。
“凡夫俗子似你这般年纪,都当娘了,你却总是长不大一般!”
一位绿衣女子瞪向黑衫女子,冷声呵斥起来。
黑衫女子讪讪吐舌,不说话了。
忍了忍,黑衫女子嘀咕道:“我当娘……你都当奶奶了……”
“嗯?”绿衣女子瞪向黑衫女子,后者缩缩脑袋,吐吐舌头,似乎很怕绿衣女子,算是彻底无言了。
一旁的白衣男子淡然道:“韦咒不仅幼稚,还粗鄙,犹如市井泼妇一般,真是将我们这边的良好氛围都破坏了。”
这四人,是柳稜衿、韦咒、冰山圣地圣子圣女。
这些年,四人走遍东西边名山大川,天地神奇,本事日益见长,修为一日千里,以惊人的速度暴增。
凡遇不平事皆管,凡遇妖魔鬼怪皆屠之,此时所杀之人,便是一座仙门的祖师爷,该仙门作恶多端,虽偏居一隅,却为祸一方,岂不除之而后快?
这四人相处太长时间了,有十五年了吧,十五年的时间,总该出处感情了,更何况,这四人还曾生死依托,生死与共过,可彼此间的关系始终如此。
就说韦咒和魏青宗吧,若有机会,都会损言损语敬之,有时候恨不得送对方去死,有时候又不得不守望相助,情况较为复杂。
而魏青宗也没少在柳稜衿面前献殷勤,表心意,然后,阙育在旁助攻,却始终无法打动柳稜衿。
每当这种时候,韦咒就急得跳脚了,直呼柳稜衿是她林大哥的,魏青宗如此行径,是勾搭有夫之妇,无耻不要脸……
魏青宗气得不行,又无可奈何,若说他始终无法成功,韦咒是罪魁祸首,该死一万遍!
韦咒此时又被魏青宗言语攻击,她却不着恼,养气功夫并不是很好,只不过,跟魏青宗吵架太累了,还徒惹柳姐姐不快,不太好啊。
“我去焚尽其躯体,莫要便宜了野兽,免得野兽修成妖怪,为祸一方。”
阙育俯冲而下,清脆好听,抚入心灵的声音传了上来。
魏青宗则道:“那座仙门还有漏网之鱼,我们去斩草除根吧。”
柳稜衿摆手道:“不必了。”
魏青宗皱眉道:“你不怕他们成长起来继续为祸?”
“资质平庸,何惧之有?”
“当年,我也是这么看林浊江的。”
“……”
“嘿嘿。”韦咒笑了起来,看向魏青宗,说道,“我感觉,要不了多久我们就能遇到林大哥了,到时候你们捉对厮杀,好好战一场,如何?”
魏青宗眼角抽了抽,依照林浊江在嗜血树留下来的传说,即便他此时的境界,也未必能敌过当时的林浊江啊。
这又过了几年,不知林浊江是否有进步?
境界越高,越难突破。
魏青宗忽然笑道:“或许,你林大哥已经命殒也未可知。”
“呸呸呸!胡说八道!你放屁嘞!”
“哼!我们四人夺天地造化,多遇险境,全凭我们三人的守护之力庇佑,你是沾了光的,那林浊江,据说一人独行,守护之力用尽,他若是死了,也不足为奇,或者说,他已死的可能性有九成!”
魏青宗言语掷地有声,说话时,还悄悄瞥了眼柳稜衿,见柳稜衿毫无反应,不由暗叹一口气。
柳稜衿早已心若冰清,天塌不惊,喜怒不形于色了。
“你胡说!你放屁!我感觉到了,林大哥还活着!”
“感觉?错觉罢了!好好考虑考虑,林浊江若死了,你如何自处?有何感想?”
“呵呵。”
韦咒嘴角一扯,懒得理睬这厮,“疯狗乱咬人!”
“……”
敢骂他疯狗,也就这韦咒了吧?
柳稜衿忽然神色一动,微微抬头,往南方望去。
魏青宗见柳稜衿神色有异,便问道:“柳姑娘,怎么了?”
“等一等吧。”柳稜衿道,“等等再说。”
下方,火光冲天,浓烟滚滚而起,阙育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悬停在柳稜衿的身侧。
柳稜衿眼眉微垂,说道:“三位,师父召我回去,说有要事。我们,怕是要分道扬镳了。”
三人面色皆是一变,彼此相处久了,柳稜衿是维系众人关系的关键,若柳稜衿走了,这关系也就散了。
自然是各回各家了。
阙育抚掌道:“那敢情好,我还未去过天剑山呢,正好去坐坐,想来,天剑者必定欢迎吧?”
魏青宗眼睛一亮,笑道:“对对,上次匆匆一行,还未在天剑山做过客,此次总要给个机会才是。”
柳稜衿怔了怔,说道:“我问问师父吧。”
她秀眉微垂,通过寄身神念传于天剑者。
过了片刻,柳稜衿点头道:“师父答应了,我们走吧。”
她忽然看向韦咒,“你去不去?”
天剑者跟林浊江可是有仇的,自己去了,怕是有去无回啊,关键是有魏青宗在,他必然会将自己跟林浊江的关系捅出去啊。
韦咒犹豫了,想了好一会,还是未能下定决心。
若就这样与柳稜衿分道扬镳,她不甘心啊。
魏青宗开口了:“韦咒臭丫头,你跟林浊江关系那么好,还是不要去天剑山了,否则,嘿嘿,即便天剑者自持身份不收拾你,他的徒子徒孙怕也是要收拾你的,你若去了,无疑是自投罗网,自找罪受啊!”
柳稜衿摆手道:“魏兄,莫要这般说,我的师兄师姐,师侄师侄女都不是恃强凌弱之人。”
韦咒瞥了魏青宗一眼,冷哼道:“你这么一说,我倒是感兴趣了,好好见识见识天剑山的弟子,就当是磨砺好了。”
闻言,魏青宗怔了怔,这丫头果真不得了,颇有柳稜衿之风,更有疯婆子之疯,难怪本事滔天,怕是不久将来,便能赶上他们了。
若这丫头为林浊江助力,威胁不小,看来,有必要除掉她了。
“既如此,那就走吧。”
柳稜衿笑了笑,挥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