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魔神,竟然沦为妖宠,还是一条赖皮土狗!
蝼蚁中的蝼蚁啊,这样的孱弱生灵,本该是承载不了他的魂魄的,可武拓烬施展了神妙神通,在他被打懵的时候,替他夺舍了土狗,魂魄与躯体完美融合,相当于土狗的魂魄壮大了无数倍。
这样的状态,不是土狗躯体承载了矩咒魔神的残魂之厚重,而是一叶一菩提,一花一世界,土狗如花,残魂如世界。
又因为土狗躯体弱,残魂夺舍重生,受到天地规则限制,爆发不了该有的道行与法则,凭此与武拓烬大战,都是自取其辱了,更何况还有一个初境在侧。
“老子去死!”
土狗大叫一声,脑袋往地上狠狠一撞,轰隆一声,头破血流了。
武拓烬一个治疗神通打去,土狗便复原了。
“嘿嘿,原来还有这手啊?妙啊。好极好极,我打几道神通入你体内,让你无法自戕。”
武拓烬笑呵呵赞叹起来,然后双手交错,舞出幻影,一枚枚道印掠出,打入了土狗的体内。
土狗哇哇大叫,不时汪汪怒吼,很是愤怒。
他若身死,魂魄离体,自可重来,可……一来,他死得太慢,二来,武拓烬救得太快,他打错了算盘。
武拓烬用完了手段,对土狗笑道:“以后要乖哦,矩咒,土狗。”
“汪!老子宰了你!”
土狗咆哮,纵起,又被武拓烬镇压,然后被打了个半死,无论怎么折腾,都翻不了身了,纵然再桀骜不驯,也唯有屈服。
而武拓烬在教训土狗的时候,林浊江看向武拓烬,喊道:“武……师父!”
武拓烬隔空对着土狗一指、一拳、一掌,打得土狗惨叫不已。
他一边教训着土狗,一边看向林浊江,咧嘴笑道:“怎么?想为师了?”
林浊江重重点头:“徒儿没想到,您还有魂魄之力留在了灰白符之中!”
“以备不时之需罢了。”武拓烬笑道,“你是第一个,让我留了寄身神念,又留了魂魄之力的徒弟,只因我对你寄予厚望,又知你未来有大劫。或许,未来还有大劫,那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徒儿知道了。”林浊江黯然点头,“师父,您现在在哪啊?可否安全?”
“我也不知。”
“……”
林浊江傻眼了。
武拓烬笑道:“我与本尊联系不上了,不过,你放心,我这一丝魂魄不灭,本尊必定还活着。”
林浊江闻言,松了一口气。
“师父,可否想法子灭了这土狗?”
林浊江指了指矩咒土狗,沉声道,“就因为他的一指,害死了村里好多人,甚至还有我爷爷,他若不死,我怨气难消!”
武拓烬摇头道:“难,灭不了。”
初境忽然笑道:“不若让贫僧带走此狗,彻底度化,获得大功德。”
武拓烬瞥了初境一眼:“你还是赶紧回寺里吧。”
初境幽幽一叹道:“贫僧好歹出了大力,总不能一点好处都不捞吧?”
“出家人也热衷于捞好处?你境界不够深啊。”
“境界高深,在于心,贫僧此刻心情不佳。”
“与通天境魔神残魂一战,你收获不小吧?”
“……罢了罢了,那贫僧告辞了。”初境叹了口气,看向林浊江,笑道,“小施主,你欠贫僧一个人情,等以后有出息了,可要还人情啊,贫僧走了啊。”
林浊江回了一个佛礼,慎重道:“多谢大师,这是大师的一缕魂魄,想必,不回去已是无碍,不若留下,与我的妖宠交流道法……”
初境神色古怪,嘴角抽了抽,这小子,就是想将他留下当保镖啊。真是够贼的。
至于那只土狗……会与他交流道法?若是随意交流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初境都怕自己会产生心魔。
初境摇了摇头。
林浊江又道:“此妖宠戾气太重,魔气汹涌,我怕镇压不住,会被潜移默化坠入魔道,若有初境大师在场,定能镇压此獠,天天给他念经,这也是一种度化啊。”
初境一怔,露出了沉思之色,这是心动了啊。
武拓烬见此,会心一笑。
矩咒魔神……如今是矩咒土狗了,被武拓烬拍得陷入了地里,舌头外翻,成了死狗状,又被诸多神通咒术束缚,实在是凄惨啊。
如今已经够惨了,又听了林浊江邀请初境天天念经度化他的言语,差点就炸了,奇耻大辱啊!堂堂矩咒魔神啊,纵横天下,世间无敌,却虎落平阳被犬欺!
他如今已是犬了,是被人欺啊!
“小施主保重。”初境对林浊江微微一笑,竟就此消去,消失不见。
林浊江愣了愣,挠挠头道:“怎么就走了呢?”
“若不走,便是被你拿捏了,忽悠了,这如何能行?”武拓烬摇了摇头,忽然幽幽一叹道,“沟子,我也要走了,你好好保重。”
林浊江怅然道:“师父,你又要走了?”
“是啊,我要去寻本尊了。”
武拓烬笑道,“我与本尊断了联系,便是失去了供给,又与魔神斗了一场,损伤严重,也无法久留了。”
林浊江便微微垂下眼睑,默然不语。
“我这一缕魂魄随你而行,为的便是应付魔神。如今是功德圆满了。”武拓烬道,“当初……当初温王八向我推荐你,我来见了你,便知晓你身染了脏东西。这魔渊我也知晓,也来看过,便有了些猜测,甚至怀疑你被夺舍了。后来相处,将你的灵魂观摩透彻,未有夺舍迹象,但却被魔气缠上了。魔气,为师替你磨灭过,但总有隐晦气息缠绕你,模棱两可,似是而非,我也不是太清楚。”
“当时便在想,你该是被什么连我都未必能奈何的脏东西盯上了。可你一介肉体凡胎,普普通通,什么东西能觊觎你什么?虽是想不通,却不肯就此作罢,便在走后,明面上留了寄身神念护你周全,暗地里,则以……嗯,你口中的灰白符为载体,承载着我的一丝魂魄。等了几年,如今算是完成了心愿,你往后如何,为师已经管不着了。”
“许久不曾这样操心一个孩子的事情了,这种负担, 以前有过,真是糟心呐,有时候,觉得烦透了。可后来,操心都操心不了后,又十分怀念那样操心的时候,烦透了,却也是欢喜与充实的。”
武拓烬忽然心生感慨,说了一些题外话。
林浊江提起了兴趣,问道:“师父,可否具体说说?”
武拓烬摇了摇头:“没什么可说的。”
“师父,天剑山之战,有一个神秘人,是不是你本尊?”
林浊江忽然问道。
武拓烬摇头道:“不是。”
“不过,我大概能猜到是谁。”武拓烬话锋一转,露出神秘笑容。
“师父不愿告知弟子?”
“他不愿显露于人前,我也不便将之戳出。”
“好吧……师父当时为何不救我?”
“当时真救不了你。我出来,三两下就要被天剑者那贱人屠灭了。”
“师父……我……”林浊江沉默片刻,欲言又止。
“你要说的是,化道宫董流舟?”
武拓烬笑道,“小事罢了。我倒觉得这是好事,怎么说呢?天府境,便要沉淀积累,博采众长,触动融合,有自己的妙悟,开创独属自己的道。”
“徒儿知道了。”
“好,就这样吧。”
武拓烬一挥手,一股股信息涌入了林浊江的脑海,“这些是矩咒土狗的一些控制之法,好好参悟。这矩咒土狗,在通天之路应该是一号人物,必然极为奸猾阴险,你务必小心一些,不要被忽悠了。”
林浊江振奋道:“不怕,就当是磨砺,我不会放松了警惕的。”
“嗯。”武拓烬点头道,“我教你脸厚心黑是没错的,这些年看你阴了不少老阴货,这也是为师对你比较放心的原因了。”
矩咒土狗听了这些话,已经快要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