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浊江败退,姜普乘胜追击,端着大戟,浑然一体,地为根基,一击杀出,犹如大地给了推力,可杀穿苍天,击破天幕!
姜普杀力无双,一声轰鸣,震动耳膜,林浊江被一击轰飞,朝天而去。
“死来!”
姜普意气风发,天神霸体之威惊天动地,催发到了极致,越战越勇,大戟一翻,狠狠拍向腾空的林浊江。
林浊江陡然竖起宝剑,剑锋对着姜普,精气神都灌入了剑体之中,违央剑轻颤,流光溢彩,仿佛受到刺激,活了一般,剑吟轻响,听入耳中,灵魂仿佛都被切了一剑。
姜普微微皱眉,战意却丝毫不曾衰减,杀意如刀,刚猛狠戾,毫不动摇。
天流一线!
剑气斩下,恍惚间,仿佛切开了虚空,这是一种错觉,锐利感太强,便是如此。
二者相击,姜普如流星般坠落,林浊江亦是高高弹起。
姜普坠落后,龇牙咧嘴,眼角直抽,有惊人的痛感,仿佛这一剑不仅伤到了躯体,还伤到了魂魄。
“不得了,这小子一剑已能斩魂,厉害啊。”
有人发出这样的感慨。
“什么斩魂?我都能灭掉一堆魂魄!”
“无知小儿!那是灵魂状态,离了躯壳,虚弱不堪。灵魂与躯壳一体,通常斗法只能伤到躯体,生机陨灭,灵魂弱则归天,灵魂强则遗留。还有独特的精神攻击之法,直攻魂魄,此道高深,需有强大魂魄。而攻击躯体却伤及灵魂,是为斩魄,此为高深道妙。”
“什么意思?您老可否详说?”
“其实,我也是略知一二。”
“……”
山顶之上,林浊江御风而下,又是一剑朝姜普斩下。
姜普面色一沉,大戟呼啸刺出,锋芒闪耀如大日光束,消融一切,刺穿一切,狂暴凶猛,威力无双。
“天穹耀!”
轰!!!一股狂暴劲风席卷而开,姜普又有一种剑锋斩入灵魂的错觉,或许,并不是错觉,灵魂刺痛,被伤到了。
林浊江与姜普又是一阵猛烈对攻,姜普躯体神威爆发,不断爆发绝招,给林浊江巨大的冲击力,还有压迫力,一则是血脉镇压,二则是霸体无坚不摧的冲击。
他底蕴深厚,无惧损耗,要一力降十会,破坏林浊江的躯体。
林浊江的宝剑却越来越锋锐凌厉,斩入了姜普的魂魄,痛感不断袭来,姜普需要分神固守魂魄,爆发招术的威力便削弱了。
这是一场持久的焦灼之战,极为艰辛,不管是对于林浊江而言,还是对于姜普而言。
林浊江是身心疲惫,姜普则是心魂皆疲。
不得不说,霸体强悍,几乎不知疲倦,且越战越勇,而林浊江身心纵然蜕变,也敌不过天神霸体。
一个时辰后。
姜普的破绽越来越多,身上的伤痕也是越来越多,鲜血抛洒,神血流溢,有宝光弥散,蕴藏着磅礴的能量。
林浊江稍微好一些,可也是状态凄惨,到处是伤,真气已经有些虚浮。
论耐久战,终究还是天神霸体更强。
林浊江若无决胜之法,必遭惨败,饶是如此,众人也是感慨不已,能与天神霸体大战至此,实属难得,厉害啊。
噗!
林浊江以身化剑,骤然消失虚空,一道剑光闪出,又烟消雾散,犹如刹那焰火,燃烬成灰,万物消弭之感弥散,如死寂降临。
姜普原本冷笑一声,可突然,笑容便僵硬了,爆发秘术寂天屠迎向林浊江。
噗嗤一声,姜普被拦腰斩过,半边腰身断开,一片鲜血抛洒出去。
林浊江落下,身躯晃了晃,握紧违央剑,站立如松,不动如山。
姜普倒下,肠子掉了出来,他伸手将肠子塞了回去,转头看向林浊江,杀意冲天,简直恨不得择人而噬一般。
林浊江转头看向天剑者,平静道:“可是我胜了?”
天剑者面无表情,许久不曾表态。
林浊江转身,面对挣扎起身的姜普,问道:“你认不认输?”
姜普咧嘴笑道:“老子不认输,你也伤不到老子了!”
林浊江双手握剑,高高举起,一剑一剑虚劈而下,不动用真气,不动用灵魂之力,仅以意志斩魄,有道妙波动。
姜普发出闷哼之声,这是痛哼声,显然,林浊江还是能伤到他的。
姜普咬牙忍耐,可忍了一阵子,便受不了了,且不说伤势不能集中精神治疗恢复,便是这痛感,也不是好受的。
“我……我认输……”
姜普艰难开口认输,仿佛受了莫大耻辱,咬碎了钢牙。
林浊江这才收剑,而后,左右手各一枚宝钱炼化汲取,恢复真气。
“终于结束啦,告一段落嘞。”
寂真笑眯眯,走到场中,双手叉腰,对天剑者道:“天剑者大人!赶紧筹备婚礼吧!哈哈哈……”
天剑者面无表情,沉默不语。
山上山下,山腰,所有人都侧目望着天剑者。
不知为何,总感觉氛围有些诡异沉重,迫人心神。
魏青宗霍然抬头,看向天剑者,他体质极好,又有宝药在身,伤势已然恢复,林浊江与姜普的大战他有好好看,他是希望姜普取胜的,到时候,他还可与姜普一战翻盘,可惜,结果还是林浊江胜了,而且林浊江似乎越战越强,不断在进步。
这就可怕了。
这种人若是不死,未来必然极度可怕,魏青宗对林浊江起了强烈的杀心,可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啊,太有损冰山圣地的颜面了。
那天剑者似是极为不喜林浊江,不知他是否会反悔此事?怕是不会了,天下人看着呢,他不怕天下人嗤笑吗?
在山脚下,林荣渝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口中嘀咕:“求天剑者老爷不要起杀心,不要起杀心呐!”
于璟听了,紧张兮兮:“是谁?是谁要杀林大哥?”
傅雨秀看了林荣渝一眼,笑道:“道友,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林荣渝瞪眼望去,斥道:“你住口!”
傅雨秀摊了摊手,笑笑不语。
在某颗树下,一位身穿黑袍,戴着面具的身影扬起头,看着半空的画面,目光深沉,这位曾是替林浊江挡下费虚攻击的神秘人。
这位神秘人独自待着,一言不发,全程关注画面中的林浊江,眼神毫无波动,到了此时,目光便有了变化,专注,凝重。
“不行!等不了了,不管是天剑者杀人,还是嫁徒弟,我都不能久等,迟则生变!”
神秘人这样自语,天空中的画面突然毫无征兆的散去。
全场为之一惊,发出哗然之声,皆是不解发生了什么。
林荣渝心生不妙之感,吼道:“天剑者!!你要杀人灭口吗?!一叶遮目!天下人却是都知晓的!天剑者!”
他声音席卷一方天地,所有人都听到了,无不悚然一惊,天剑者要杀人?杀谁?林浊江吗?何至于此啊?
这不是让天下人诟病吗?天剑者这般无畏?为了不将徒弟嫁给林浊江,就要毁诺杀人?!
细细想来也是啊,抹杀一个小子罢了,谁能拿天剑者怎么办?过了不久,事情也就过去了,谁还记得林浊江?谁又记得天剑者的毁诺事件?
到了天剑者这样的境界,又有什么能约束他呢?
山顶上,天剑者看向了林浊江,感慨道:“可惜,真是可惜了。”
林浊水心头莫名一跳,微微皱眉。
寂真讶然道:“可惜什么?”
天剑者嘴角微微一扯,抬头望了远空一眼,目光冷漠。
柳稜衿忽然起身,沉声道:“师父!您要干什么?!”
“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