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琮笑望林浊江,眼神玩味,颇有以势迫人的意思,相信大家都想知道此中神妙,裹挟大势,林浊江岂能拒绝?
不过嘛,这厮性子刚烈,或有可能拒绝,到时候,鼓动人群,扑杀了这厮,岂不妙哉?
这就是没有后台的结果,若是换了魏青宗,谁敢如此?
林浊江当即笑道:“好啊,都来都来,我教你们悟道纹,这个其实简单,大家都来,我们一起闯过去。”
姜琮看着林浊江,瞠目结舌,这厮总是异于常人,有惊人之举……是了!他这是收买人心啊,真不怕旁人学了本事去!
寂真与纪朝南都愕然望向林浊江,随即,寂真悄然点头,他与林浊江相处久了,也有些心意相通了。
纪朝南沉声道:“林兄,这些人不怀好意,你还要帮忙,这不是资敌吗?自讨苦吃啊!”
“就是,林兄可不是那种轻易被人威胁的人。”人群中走出数人,风姿俊秀,神采奕奕,为首一位着红纹黑衫,显得冷峻,目光锐利。
纪朝南咧嘴笑道:“原来是汾王啊!”
汾王是大业朝的皇室宗亲,年纪轻轻,便承袭了王爵,名为古盛朝,筑基圆满境,非常强大,也是当初与柳稜衿对决的队员之一。
林浊江微微拱手道:“拜见汾王。”
汾王笑道:“林兄怕是早已瞧见我,却当做看不见,本王很是伤心啊。”
林浊江也笑道:“汾王一直看着在下,却不来打声招呼,在下很是伤心啊。”
汾王一愣,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林队长,我来啦,又可一起并肩作战,攻下柳队长,给林队长当媳妇!”
一道身影跨步行来,英姿飒爽,却是一位英气逼人的女子,她提着一柄剑,人剑合一,浑然一体。
纪朝南望去,脸上立即笑开了花,张开双臂,喊道:“厉姑娘,许久不见,甚是想念,来来来,拥抱一下……”
厉姑娘拇指一推剑柄,露出锋芒,一道锐利剑气杀出,斩向纪朝南,后者挥掌一拍,将剑气拍散。
纪朝南讪讪道:“厉姑娘不必如此吧?”
厉姑娘瞥了他一眼,眼神轻蔑,有些不屑一顾的模样。
林浊江惊讶道:“你怎么也来了?”
“林队长和柳队长的热闹,岂能不凑?”厉姑娘挑眉,笑眯眯的道。
“林浊江,朋友不少嘛。”姜琮面色沉了下来,“有朋友帮衬,这是不想帮忙咯?”
“不帮你如何?”厉姑娘目光如刀,转头望去,似笑非笑。
姜琮面色阴沉,嘴角一扯,淡然道:“好歹我们神沙国曾与大业并肩作战,往后或许还要支援一下大业,你们真要如此?”
他目光看向了汾王古盛朝,目光意味深长。
古盛朝眼角跳了跳,对姜琮笑了笑,拱手道:“圣子所言甚是,不过,这是林兄之事,由林兄来定。”
林浊江摆手道:“好了好了,些许小事,何必在意?谁想掌握道纹规律,便与我形成融神状态。”
他掐指捏印,口中念念有词,一点眉心,便有光晕弥散,有神识波动,与光晕形成丝丝缕缕的状态。
众人露出了狐疑的神色,这林浊江也太干脆了,让人觉得不真实啊。
姜琮眼眉一挑,笑着走出,悠然道:“还是林兄识时务,好极好极。”
他率先驾驭神识,与林浊江的神识接触,一股神妙之感便涌现出来,似是而非,捉摸不透。
众人见无异样,纷纷学着姜琮,以神识尝试接触林浊江的神识波动。
林浊江伸手,弹指拨转道纹,说道:“这道纹是有规律的,并无复杂变化,若半途有变化,除非是天剑者临时改了阵法,或是插手了道纹规律,所以,只要掌握了道纹规律,可轻易过去。”
……
天剑山山顶,演武场。
天剑者盘坐在中间,四周则是他的徒子徒孙,一个个盘坐如磐石一般,正观摩着山道场景。
林浊江的话传入众人耳中,一个个面色变了,顾夜幽冷声道:“这小子想干嘛?”
有人嘀咕道:“定是有意为之。”
“废话!谁还不知道?”
“我觉得吧,他是想打破天剑山不可登顶的传说,这是想给祖师爷难堪。”
“可笑,后头困难重重,登山如凡人登天,根本不可能。”
天剑者忽然说道:“本座设立这阵法,为的是磨砺你们,而且皆有迹可循,若那林浊江能发现,并教旁人从规律中钻漏洞破绽,或许真有可能带着人登上山顶,不过,这可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他没有时间了,后半段也不是那么好琢磨的。”
他底下的徒子徒孙面面相觑,规律?什么规律?怎么大家都没有发现?
众人看向了柳稜衿,这位风头正盛,她都发现不了, 谁能发现?
“师叔,您瞧,那林浊江对登山不热衷,便是对您不热衷啊,此来只是为了出风头,这种人,你说讨厌不讨厌?”
柳稜衿身旁的一位男子对柳稜衿严肃开口,给林浊江上眼药。
柳稜衿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目光却锐利如刀。
那男子讪讪一笑,闭嘴不语,省得被小师叔给厌恶了。
过了一阵,林浊江真的领着一群人过了纹路密集之地,其实也不是领着走,而是各走各的,这些天骄,十有八九掌握了纹路的规律,越过了这片区域。
林浊江与寂真过了纹路密集地,立即飞奔前进,往山道行去。
纪朝南和厉姑娘心有灵犀一般,紧跟其后,一股沉重压迫感便越大深沉起来,不仅是躯体与精神的压迫,还有灵魂的压迫, 威压巨大,令人猝不及防,险些一头栽倒。
突然间,上空有飞禽盘旋,凶猛而下,口吐风、火、雷、腐水,还有羽翼,诸如此类。
其中几只飞禽有几道黑影站着,目光阴森森,极为可怖,竟然打出一些魔道神通,震慑灵魂,冲击血肉,杀伐无双。
纪朝南和厉姑娘几乎同时暴喝一声:“小心!”
二人爆发绝招,迎击飞禽与魔修,想彼此默契配合,并呼喊林浊江,可感应之下,周遭哪有人影?
这边呼喊,已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纪朝南和厉姑娘面色一变,露出惊色,心中已是了然,这是陷入了幻阵,可即便是幻阵,要破也难,任由幻阵持续下去,会对精神造成巨大冲击。
陷入幻阵之人,一边反击,一边施展破障之法破除幻阵,可始终破不了。
便是寂真那边,以佛门破障法破阵,也是破不了。
若是一直陷在幻阵之中,精神都会疲累不堪,久而久之,甚至会晕厥过去。
林浊江这边,宝剑挥舞,剑光弥散,将汹涌而至的飞禽与魔修攻击席卷一空,可幻阵里的攻击是绵绵不绝的。
应对三四波攻击后,林浊江便有些了然,这幻阵攻击,往往比陷入者高一筹,对陷入者产生巨大冲击,令陷入者时时都以极限状态应对,一来很快疲惫,二来激发潜能。
“幻阵,怎么破?”
曾经,师父便对林浊江说过这样一句话,然后,详细教了林浊江应对之法,不管是什么样的幻阵,都有破解之道,得看陷入者如何发现破绽。
有些幻阵几近完美,破绽若有若无,藏匿起来,几乎不可破。有些完美幻阵,比如圆满招术,若能仿其术法运转,甚至可化入其中,就像林浊江模拟柳稜衿的战阵波动,成了柳稜衿战阵的一部分, 突然便爆发反杀,犹如死间计一般。
这是有奇效的。
然而也极为困难,不仅需要敏锐的观察力,还要有强大的模仿力,林浊江恰恰具备了这点,在应对冲击的过程中,也在感悟幻阵波动,准备以雷霆手段破阵。
另一边,姜普早已凭借天神霸体之威击破了幻阵,而冰山圣地的魏青宗则摸透了幻阵的奥妙,从幻阵中走出。
姜普回头看了一眼,冷笑一声,得意洋洋道:“这些渣渣,只配在我屁股后面吃灰。”
继而,迈步登山,仰望长阶,哈哈大笑道:“天剑者!徒婿姜普来啦!”
魏青宗也回头看了一眼,摇摇头,失望道:“这林浊江,一时兴盛,昙花一现吗?终究潜力有限啊。”
他迈步登山,步履轻快,一缕风拂,衣袂飘飘,犹如谪仙临尘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