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总算回家了!”追命愉快地嚷嚷。
“舒坦!”无情伸了个懒腰。
几个人没有寒暄,都各干各的事儿去了。冷血和追命继续躲着众人去丨操办他们的婚礼了,铁手看了一眼等在门口眼巴巴瞧着他的艾二小姐,没有多说什么,走过去牵了她的手一起回了屋,只剩下孤家寡人无情,没见人有人来接他,耸了耸肩膀,一个人回卧室里去热水澡消乏去了。
这会儿,谁都没有关心他们的老大在做什么……
更没有人发现,权四爷这会儿像一只打慌的兔子,正在上跳下蹿。
他上了楼,迈开步子首先就往卧室里跑。
可惜,人没有在。
接着,他又迫不及待地往书房跑去。
人还是没有在。
再接下来,拍了下脑门儿,他又往儿子的房间里跑。儿子倒是在那儿,只不过,小家伙儿瘪瘪嘴巴,狠狠白了他一眼,甩给他一个“我很同情你”的眼神儿,然后就低下头去“专心致志”的做作业了,假装没有看见他。
久别归家的权四爷,眉头一沉,心里慌了。
占小幺哪儿去了?
难不成还生着气,置气离家出走了?不会吧!她还怀着孩子呢,能跑到哪儿去呢?在楼上的各个房间都溜达了一圈儿之后,权四爷“镫镫镫”的脚步声儿又一次响彻了楼梯口。
从楼上到楼下,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地方——厨房!
果然,人还没有走近,就闻到了一股子饭菜的香味儿。
心里忽地一暖,多日来的疲惫一扫而空。他真的没有想到,占小幺不仅没有想过要责怪他,反倒还在为他准备接风洗尘的大餐。而且,她还是挺着一个大肚子亲自下厨,这有多么不容易,这得是多好有家庭地位的男人才有的特殊待遇?
一时间,心里美得不行的权四爷,飞奔入厨房,就差热泪盈眶了。
“老婆……”
急急地喘着气,他的手小心地扶在门把上,一眼就看到了正站在流理台前微微躬身切菜的女人。在菜刀与菜板发出来的清脆撞击声里,那个怀着孩子还显得纤细的背影,在他心里狠狠一剜,整个人就凝固在了当场。
“占小幺……”
他又喊了一声儿。
“咦,你回来了。”
占色回过头来,瞄了他一眼,神情平淡得好像他并没有离开过这么久,而是就像平常他每一个回家的日子,淡淡地说完接着又继续忙着她手里的活计了。
“乖儿,在做什么好吃的慰劳我?”
讨乖地笑着,权四爷吁了口气,一步一步走近,心里却在敲着鼓。
在他看来,占小幺这个人惯常使点儿妖魔鬼怪的招术,她越是生气的时候越好对付,越是像现在这样儿不冷不热没有表情,越代表她这时候心思深沉不可预测,一切都有可能发现,必须得小心应付。
“当然是做你喜欢吃的。”
没有抬头,占色照常答得轻软。
“老婆,你真好!”
双手从背后圈着她的腰,权少皇淡淡地叹了一口气,将头垂在她的肩窝儿上,看着她熟练地将手里的胡萝卜一点一点切成片,再切成丝,然后再整齐的码放在盘子里,心肝儿也一下下跟着她的节奏发颤。
太平静了。她切得太平静了……
不会也想这么对付他吧?
偏过头去,他盯着她微微垂下的脸。随着她手起刀落的动作,她的睫毛一下下轻轻地眨动着,衬得她整个身姿柔美,脸色安宁而寂静,漂亮得像一朵静静开放在厨房里的依兰花——惑人心眩,迷醉人心。
而且,没有半点儿攻击性。
看来她还真的不介意?
权四爷有点儿拿不准了,紧了紧胳膊圈牢她,小声试探。
“占小幺,你在生气?”
垂下眸子,占色没有调头,只留给他一个低眸的轮廓。
“权少皇,你的羊呢?”
“羊?什么羊啊?”她莫名其妙的话,让权四爷顿时成了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侧过头去,他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讨饶的语气可怜得像他从来没有瞒过她什么似的,好丈夫的形象,任天下再狠的女人,也舍不得与这样儿的他去计较。
“你出去找吃的,不带羊回来,怎么做灰太郎的?”
一边儿认真切着菜,一边儿漫不经心的说着话,占色的语气半点儿都不像是在跟他开玩笑。那严肃板正的态度,好像压根儿就不是说的羊和狼的问题,而是在讨论地里的庄稼有没有收回来一样。
她在搞什么啊?
权四爷的心肝儿麻了又麻,颤了又颤。
“老婆,别开玩笑了。这事儿是我不对……”
“什么不对了?”占色狐疑的看着他,“我问你逮的羊呢?”
轻轻捏住她的手,权四爷环在她的背后,字字句句都是软话。
“什么羊啊?你说蝙蝠么?暂时押在行动大队了!”
占色眯了眯眼睛,专注地凝视着她,突然扬起了手里的菜刀来往菜板上一刀扎了下去。等锐利的刀锋斩断了胡萝卜又直直地扎进了木质的菜板儿里,才看见她扬起了眉头来,黑着脸叉着腰问他。
“权少皇你什么意思?我等着你的羊下锅呢?你准备让我们娘仨饿肚子是吧?”
权四爷抚额!
天!这都什么跟什么?
快三十岁的人了,敢情还被动画片毒害了?
心里有“十万个为什么”需要解答,可当他的目光落在她抿紧的唇和苍白瘦削的脸上时,却愣是不好对她的无理取闹发半点儿脾气,只能缓缓地拉开她叉腰的手来,轻轻将人拥在怀里。
“好了,你别生气了。”
“谁说我生气了?”
“……傻东西,你心里要不舒坦,就狠狠骂我,不要憋着!”
一眨不眨地盯住她,占色紧紧地咬住了下唇。
两个人,互望着安静了下来。
良久——
只见占色松开了牙齿,从下唇上陷出来的一排深深痕迹上可以看得出来,她这些天儿由于担心受怕以及他的故意隐瞒所承受的委屈到底有多么的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