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当然是好的。
但,现在让她矛盾纠结的还有一件事情。
眼皮儿微垂,她迟疑着,又说,“还有一件事儿,四哥……”
她比刚才更加严肃的表情,落在权少皇的眼睛里,便是担忧。
收敛了笑容,他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占色抚额,沉默了几秒,使劲儿抿了抿嘴唇,才缓缓开口。
“嗯,那什么,四哥,这件事情可能也会让你为难。咱先说好啊,你不用顾虑我的想法,一切以你自己的考量为主。其实,就是唐瑜的事情。老实说,在今天之前,我对她也是有想法的,我不太信任她。可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舍了自己来救我。所以我今儿一直在想,我以前是不是错怪她了。不管怎么说,她是我的亲姐姐,我希望你能帮帮她……”
“怎么帮?”男人声音很沉。
咽了咽口水,占色喉咙有些梗,“我的意思就是,那什么,虽然她是权世衡派过来的人,但是,等这事儿过去了,……能不能念在她也是受人蛊惑要挟的份儿上,留她一条命,不要再追究她犯的错?!”
权少皇看着她,“这个视情况而定。”
“嗯,我说过,你不用为难。就是在许可的范围内……”
看着他阴晴不定的脸,占色紧张地咬了咬唇。索性竹筒倒豆子,一股脑儿全说了,“另外,在这之前,我还准备做一件事情。你知道的,唐瑜她现在的情况,在这边又只有我一个亲人。我准备去找吕教授,然后再劝说唐瑜,把她脑子里置入的记忆给去除掉。四哥,我真的很希望她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不是再继续这么下去,你说呢?”
权少皇微微一眯眸,淡淡地说。
“再说吧!”
这……什么意思?
察觉到他的情绪,占色奇怪地瞪大了眼睛,“难道,你不乐意她恢复自己的记忆?”
“没有!”权少皇眸底深暗,扫了她一眼,很快又笑开,“想什么呢?我是说等她好起来再说吧。她现在不还住院?你急什么?”
轻‘哦’一声儿,占色点头,缓和了语气,突然又拧上了眉头。
“我想过两天去一趟中政。”
“去做什么?”
迟疑了一下,占色看着男人瞬间冷峻下来的脸色,觉得他在这个事情上,太过敏感了。
“四哥……?”
喊了他一声儿,她清了清嗓子,命令自己把心底乱七八糟的情绪收了起来,稍稍琢磨了一下,认真地告诉他说:“四哥,一个记忆不完整的女人,是有缺陷的。我想过了,不管我被封闭的那段记忆到底是什么,我想我现在都能勇敢的去面对了。为了你,为了十三,我不想再回避。所以,我想去找吕教授,请她替我做做催眠,解除封闭的负向记忆。”
凝视着她,权少皇眼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他沉默了。
良久,他才叹了一口气,笑了。
“你喜欢怎么做,都行。”
从情人街到锦山墅的路上,权少皇的事情就多了起来。
不知道是不是zmi机关今天晚上有什么行动,他的手机差点儿被打爆了。一路上铃声响过不停,占色见他一时皱眉,一时笑开,一时抚额,一时又沉着嗓子安排,着实忙得不可开交。
好不容易等他挂了电话,占色双手抬过去,替他轻轻揉着太阳穴。
“四哥,你要实在忙的话,其实不用管我的……”
“怎么了?”
占色手指不停地按捏着,似笑非笑地打趣儿,“日理万机每天还准时回家的男人,可是不多见了哦?”
长长地叹一口气,在她小手的揉搓下,权少皇舒服地往她身上一靠,阖上双眼,享受起了老婆的服务,眉宇间放松了不少,“占小幺,很快就好了。”
很快么?
占色蹶着身体不太方便,索性往后退坐了一下,将他的头扳下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慢慢地替他揉着太阳穴,有一搭没一搭地边揉边与他聊天儿。
虽然他没有多说,可占色却感觉得出来,他与权世衡的事情,已经有了周密的计划。
而且这一次,一定会有结果。
她想:但愿,等他这一次报了血海深仇,他会轻松一些。
汽车到达锦山的时候,还没有到山顶,权少皇就让司机停了车。在占色疑惑的眼神儿注视下,他笑着抱着她下了车,牵着她的手,沿着锦山那条小路,慢慢地往山顶上走。
“好久没有这样儿走过了,真舒服。”
昂头看他一眼,占色默了。
现代人出入都有交通工具,走路的时间越来越少。他说得在理,在这个夜风徐来,温情脉脉的夜晚,此时此刻,没有明亮的街灯霓虹,没有都市的酒绿灯红,整个锦山安静得好像只有他们两个人一样。一抬头,就可以见到夏夜的星空,繁星点点,一吸鼻子,就能嗅到清新的空气。
这样宁静安详的夜晚,牵着爱人的手慢慢的走,确实十分美好。
不由自主往他身上靠了靠,占色与他交握着手掌,见他好久不吭声儿,突然玩心大起。
“四哥,好安静啊,你给我唱首歌吧?”
“唱歌?”
看着黑压压的山林,权少皇低笑着松开她的手,转而搂紧了她的腰。
“爷要唱歌,整个锦山的鸟都会疯狂……”
叽叽笑了几声,占色轻咳了一声,戏谑地笑说:“果然眼睛看不见,人的脸皮就会特别厚。”
轻‘哧’了一声儿,权四爷捏紧她的腰,手指轻轻搔动着,坏笑着,凶巴巴地说:“不相信,要不要试试?”
腰上被他搔得痒酥酥难受,占色一边笑着一边扭,“来!我到想看看,鸟都怎么疯狂的?”
紧紧勒住她,权少皇低笑,“傻妞儿,爷逗你呢!”
“讨厌!”占色亦步亦随,跟着他的脚步。
“占小幺……”
男人低头唤了她一声,突然停下了脚步。
“嗯?”心里猛地一跳,占色抬头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