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万万没想到,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八爷已经走了!
是的,不是起床!而是已经离开了她的院子!
也就是说,她进府的初夜没能和八爷说上一句话,甚至都没被八爷正眼瞧过!
这个认知打击的她好一会儿都没回过神来,呆坐在床上直接傻掉了!
后来还是听琴提醒她说还得去正院请安,她这才手忙脚乱的起床梳洗打扮,于是成了最后一个去正院的人。
而在正院,八爷也几乎没话同她说。唯一的一句话,还是被福晋提醒的,且是告诫她要听福晋的话,要老实本分,没有半点的温柔。
而且她注意到,从她进屋给福晋行礼,接福晋的赏赐,八爷的眼神就没有放在她的身上过。应该说,八爷的眼神除了给福晋,就没有给任何人!
而且在他离开的时候,还特意转身同福晋说中午一块儿用膳的话。那种自然而然的宠爱,真真让她嫉妒了。
“你们说,贝勒爷什么时辰会过来?我是不是该让厨房准备晚膳?”舒舒觉罗氏有些坐立不安。
昨晚没能侍寝,这让她对今晚格外重视,就怕伺候得八爷不喜欢,没个好开头。
“贝勒爷也没传话过来用膳,应该是不用的吧。”知画道。
“依奴婢看,贝勒爷肯定直接过来就寝了。”听琴道:“奴婢今儿打听了一下,贝勒爷若是闲暇时,晚上都会陪陪几个孩子。而孩子们又都养在福晋的院里,自然就在福晋那用了。”
“也是。府里如今就三个孩子,还都在福晋那,贝勒爷可不得往那跑么!”舒舒觉罗氏苦笑一声,“就凭这一点,福晋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难怪后院其他人都老实的很,大概是想分宠也分不了。”
“那两个格格都只是中人之姿,侍妾张氏就更是一般。就她们这资本,也确实没法争。”听琴道:“主子不用急,咱们刚进府,先打探好情况再慢慢找突破口。当然,若是贝勒爷一下就被主子吸引,那便更好了。”
舒舒觉罗氏摇头道:“世间哪有这么好的事。我比福晋也是差远了。昨日盛装的福晋你们都是看到的,说是真的是明艳照人!看起来哪里像是比我大五六岁的人!”
“那主子也不能一开始就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知画立刻不同意道:“主子有主子的好,怎知贝勒爷不会更喜欢呢!之前贝勒爷是因为府里没人才宠着这么一个,如今主子来了,贝勒爷有了新的选择,肯定会不一样的。”
“你倒是会开解人。”舒舒觉罗氏听得笑了起来。
“奴婢说得实话!”知画道:“奴婢们也不是怂恿主子现在就要争宠什么的,只是希望主子别一开始就自己打退堂鼓了。您是皇上亲赐的侧福晋,阿玛是兵部侍郎,得有底气!”
“知画,你不去当先生可惜了。”舒舒觉罗氏打趣道。被知画这么说着,她心情真的好了不少。
是了,是她自己心急了。进府前都是怎么想的?不管传闻如何,不管旁人如何,她得相信自己的判断。
是争宠还是平安度日,都不是一朝一夕能下决定的。
可当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八爷不仅没有踪影,也没让人传话时,舒舒觉罗氏还是坐不住了。
“让人去门口瞧瞧,贝勒爷怎么还没来!”
“奴婢这就去。”知画也心急了。她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主子,您要不要抚琴?”听琴提议道:“若是贝勒爷正好来听到,肯定会喜欢的。”
舒舒觉罗氏的琴艺不错,在盛京时家里的长辈特意请了知名的琴师教她。相比大多数只会骑马射箭的满洲格格来说,她的琴艺说是名列前茅也不为过。
“嗯。”舒舒觉罗氏点了点头。她现在有些心浮气躁,抚琴也可以静心。
琴声在寂静的夜色中响起,悠扬婉约,穿过院门飘向远处。
和舒舒觉罗氏挨得最近的是汪氏。她这会刚洗漱完准备上床,突然听到琴声还惊讶了一下。随即便想起府里如今多了位抚琴高手。
“这是给贝勒爷在抚琴?”汪氏不由自言自语了一句。
“侧福晋这么多才多艺,贝勒爷怕是要被勾去了。”柳叶突然说了一句。
“那到未必。”汪氏道。
“格格这么看好福晋?奴婢记得福晋好像没什么突出的才艺吧?”柳叶道。
“才艺好有用?”汪氏看了她一眼,笑道:“有人欣赏的才艺才有用。不然,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
柳叶看了一眼琴声飘来的方向,心里并不以为然。
汪氏不再讨论这个话题,而是让人熄灯就寝。她可不管什么侧不侧福晋的,她只紧紧抱住福晋的大腿就好!
舒舒觉罗氏弹奏一曲后觉得心情平静了些,可知画却没带来八爷的好消息。
“都这个时辰了,贝勒爷应该不会来了。”虽然不愿意相信,但舒舒觉罗氏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不可能吧!”听琴脱口而出。她还有句话压在舌根下没敢说,昨晚可是没圆房呢!
第644章 被发现了
听琴的未尽之意,舒舒觉罗氏心知肚明。只一瞬间,她的眼眶就红了。所有给自己打的气,好像一下子就泄没了。
“主子,奴婢再去瞧瞧,兴许贝勒爷因为什么事情耽搁了。”知画说着就要往外走,舒舒觉罗氏却开口叫住了她,“不必了。让人关院门吧,咱们准备休息。”
“关院门?还是再等等吧。”听琴也劝道:“万一贝勒爷来了呢!”
“关门!”舒舒觉罗氏再次坚决道。
听琴和知画交换了个眼神,后者点头道:“好好好,奴婢这就叫人关门!”
说着知画就出去了,听琴则伺候舒舒觉罗氏宽衣。
她们俩自小在舒舒觉罗氏身边伺候,知道她这是赌上气了。在家也是受宠的嫡女,怎么会没有几分小姐脾气。
从昨晚到现在,所有受的委屈都积压在心里。这会八爷没来,便成了导火索,直接把她点爆了。
可主子能赌气,她们却不能任由事态恶化。所以她们面上应了关门,实际上知画是让人去打听八爷现在到底在哪去了。
等知画回来的时候,舒舒觉罗氏已经睡下了,屋里的烛火都灭了。但听琴还在屋外等着她的消息。
“如何?贝勒爷是真不来了?”
知画摇摇头,道:“贝勒爷从午膳时分就进了福晋的院子,至今没出来。看这情形,今晚是不会出来了。”
“怎么会这样!”听琴急了,“咱们主子可是刚进府,好歹前三日都应该歇在咱们院里吧!”
“你小点声,当心主子听见!”知画压着嗓子道。
“福晋果然不简单!”听琴气闷道:“亏咱们昨儿还觉得她不错,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主子才刚进府呢,她就把贝勒爷勾着不放!”
“要不怎么都说她是独宠呢!”知画道:“你看今日那两个格格和侍妾,显然是被福晋收拾的服服帖帖了。”
“这可怎么好!咱们主子昨儿可是没圆房呢!今晚贝勒爷又被福晋拖住了。这,这叫什么事嘛!”听琴气得忍不住跺脚,“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们俩站在这里嘀咕什么?”房嬷嬷突然出现,把听琴和知画吓了一跳。
“嬷嬷,咱们主子今儿可委屈坏了!”听琴忙道。
“不就是贝勒爷没来么!”房嬷嬷道。
一听房嬷嬷这口气,知画和听琴都愣住了。新人进府,贝勒爷都不来临幸,这还不委屈?
“你们可知宫里又有多少人一辈子连皇上的面都没见过的?”房嬷嬷道。
一句话,说的知画和听琴顿时没声了。
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她们虽没在皇宫里待过,但房嬷嬷却待过的。她不是舒舒觉罗氏的奶嬷嬷,而是当年府里特意请来教舒舒觉罗氏规矩的嬷嬷。
她在宫里待了足够久的时间,瞅着恩典找机会出的宫。因为年纪已大,家里又没有什么亲戚,便自立门户,在各高门大户家教规矩。
本来舒舒觉罗氏选秀后她就应该辞行回家的。但因舒舒觉罗氏的奶嬷嬷得了重病,无法跟着她出嫁,而一时半会侍郎府里也找不出合适的人来,便求到了她这里。
若是随着舒舒觉罗氏出嫁,一直在身边帮衬,侍郎府便承诺给她养老送终。
这对于房嬷嬷来说是个很有吸引力的橄榄枝了。
她自己没有儿女子侄的,等年岁大了,也不可能还像现在这样四处教人规矩。若是有个病痛什么的,更是没人帮衬照顾。
如今她只要答应随同舒舒觉罗氏出嫁,做她的左右手,便能解决后顾之忧,她岂有不答应之理?
因而平日里听琴和知画对房嬷嬷还是言听计从的。毕竟能在宫里待十几年,最终还能完好无损的出宫,即便是没伺候过位份高的主子,也能说明房嬷嬷不简单了。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房嬷嬷看了两人一眼道:“也别想些花花肠子。如今府里的情况咱们都没摸透。若是轻举妄动,一个不留神就是给主子帮倒忙了。”
“嬷嬷说的是。”知画和听琴一下子就被安抚了。好像只要房嬷嬷开口,她们就有主心骨了。
“嬷嬷,那你明日劝劝主子吧。我看主子刚刚都要哭了。怕是今晚都睡不着了。”听琴道。
知画也是一脸的心疼,“是呀,主子本是高高兴兴进的府,哪知一开始就不顺畅,心里肯定难受坏了。”
“难受是肯定的。”房嬷嬷道:“以后的日子还长,受委屈的时候也肯定还会有。主子总要在这些事里慢慢学着坚强的。皇子府的后院就是个小后宫,咱们都要谨慎再谨慎。”
“是,嬷嬷教训的是,我们记住了。”知画和听琴忙应道。
房嬷嬷看了一眼黑漆漆的正屋,心下叹了口气,“今晚你们谁值夜?快去伺候吧。”
“今晚是我,我这就去。”听琴点点头转身走了。
知画冲房嬷嬷行了个礼,也回自己屋睡觉去了。
正院里,池小河自然对此一无所知,她已经和八爷一块儿歇息了。但守门的小太监却找到了李顺。
“李公公,我刚才好像看见有侧福晋院里的奴才在咱们院门口不远处张望。”
“你确定?看清了?”李顺忙问道。
“应该没错。我瞧着像是那边的洒扫太监小安子。”小太监回道。
“啧啧,这是来打探贝勒爷的吧。”李顺挑眉,“今儿是侧福晋进府的第二晚,贝勒爷按理应该还歇在那边才对。这肯定是看贝勒爷没去,所以出来打探的。”
“那要不要同福晋说呀?”小太监问道。
“明日我同春桃姑娘说一声吧。”李顺说着冲小太监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道:“不错,你小子还挺机灵的。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是第一时间来找我!”
“嘿嘿。”小太监被夸奖的脸都红了,挠了挠后脑勺,又兢兢业业地去守门了。
第二日一大早,春桃一起来就被李顺堵着把这事说了。
“姑娘瞅着机会提醒福晋一声吧。这侧福晋只怕是已经记仇了。”
第645章 异动
春桃听了这消息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就笑了,“有意思。我好像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打探贝勒爷的行踪打探到咱们院门口来的。这个侧福晋可真不一般。”
“我听着也是吓一跳,所以想着还是提醒下福晋。”李顺道。
“多谢李公公了。我一会儿就同福晋说。”春桃笑道。
“看姑娘说的,咱们不都是伺候福晋的么!”李顺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