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皇的一只手臂抬起,支在脑后,洒下的血色月光照向了他的脸庞处,温柔地,将整个面容拢了起来。
海莫的眼眸紧闭着,眉弯着,揪起的地方呈现处一个细小的弧度,赤色的嘴唇也染上了一层薄薄的血色。
这时候的血皇海莫很安静,没有任何危险性。
他一定是睡着了,似乎睡得很熟。真是个机械化的魅鬼!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进入了休眠状态。
现在的他,看起来很温和,血皇总是会表现出温和的模样,但这却让顾一不安极了。
“西西,我的脸上有东西吗?”
唔!他不是睡了吗?
哦该死的,他根本没睡,他的眸子只是垂下了,并没有闭上。
顾一愣了一阵,才把脑袋偏转过来,这时候,她听到了一阵轻笑。
海莫有些无奈,他当然知道,他的这张脸迷倒了多少人,不,不仅仅是人类、女巫、魅鬼,几乎是见到的人没有不是为他痴狂,被他的帅气所着迷。
这变成了一种无形的压力。
“我不会怪你的西西,毕竟……并非你能控制。”
顾一:“……”
她感觉到了,感觉到了一堵厚重的墙面狠狠地将她压住了。她快要喘息不过来。
她忍住冲动,不过还是吐槽了一句,说是吐槽,不如说是一种提示,“好心”的提示,“海莫哥哥,男女授受不亲。”
“嗯?”
“瑟西的意思是,海莫哥哥,我们不该一起在这里。”
说的这么明白了,还不懂吗?
海莫将支在脑后的手臂放下,“不错,是不应该的。那么,我先休息,一小时后西西再来好吗?”
!!这个该死的血皇,有情商吗?或者说他是个没有礼貌的家伙,没有同情心的家伙,不知道该让着女性吗?
好吧,他确实不知道,他是个愚蠢的魅鬼,愚蠢的!
“西西。”
“怎么了?海莫哥哥。”顾一转过头,狠狠咬牙说道。
“我不介意你待在这里,西西不需要很拘谨的,你要知道,你跟外面的那些白痴不一样,你可以占据这个地方,或者说,这里的一切也将属于你。”
海莫的声音懒懒地,听起来是不在意的,甚至有些模糊。
“西西应该尽快适应这一点。”
适应什么?跟一个可恶的魅鬼!不,她压根不想跟血皇海莫待在一个空间,尽管,现在,他对她而言,造不成任何的危险,但,她察觉到了不对劲,血皇海莫的人设已经趋渐崩塌,他应该保持一贯的冷酷态度,但是,现在,她居然能感觉到血皇海莫对她的热情?
不仅仅抱了,还亲了?
从这两点上来说,就很不正常,很不正常!
原剧情里的瑟西被血皇海莫当作了血拥,并且间接杀死了她,那场混战,导致了她的死亡。
瑟西·波特尔的一生过于凄惨,一个不重要的《血痕》路人甲,她只是个小角色,是血皇数个血拥里面的一个,她的命运将和那些在地下的平民一样,被魅鬼吸了血,在潮湿阴冷的环境下,悲凉地等待死亡。
他们的心里已经发生了变化,开始的挣扎,希望,到后来的无助,麻木、彻底地服从,或者说,那不能叫服从,而是无尽的绝望,到了尽头,人们便失去了求生的欲望,选择了活下去。
他们献上自己的鲜血,甚至因为不能献血感到了不满足,感到痛苦,哪怕是与人竞争,也要感受那份活着,那份跳动。
太后怕了,面前的血皇,他伤害了太多的人。
那份白皙的面孔上,了无生气,被鲜血灌溉而成。顾一很痛苦,她也要变成和血皇海莫一样可恶的魅鬼了。
她曾经可是有着正义使命的女巫,她差点就可以成为像波琳那样的上等女巫了。
“不不!不!”她有些咆哮着,像是一种反抗。
血皇海莫沉默,他的沉默冻住了周遭的空气,扯着无形的网在夜空下密密织着,好像是专属于血皇的愤怒。
这令她不安极了,“不,海莫哥哥。瑟西是说,有件事情,你答应过瑟西,要放了他们!那些血拥!我想你还记得。”
她仿佛在试探他的容忍度,不过,血皇海莫的容忍度向来不是很好。
“哦~不错。现在可是夜晚呢!我放了他们,任他们逃跑还是让等待着吸血的奴仆在他们的伤口上再咬上一个印记呢!”
海莫的声音比刚才稍稍愣了几分,“明日,我会放了他们,但是晚上他们一定要回去。以防意外。”
顾一当然同意,只要让他们接触到新鲜的空气,明媚的阳光,他们就可以得到更好的健康值,那正是她需要的。
“谢谢。”
黑色的身影立在面前,顿时把顾一吓得魂飞魄散,她只感觉到身体不能动了,抬头,血皇海莫正向下俯视着她,瞳孔里看不出情绪,许是带着丝丝烦躁。
他该是讨厌这些善良的人,善良的人总是够不到想要的。
顾一感到脚下很轻,下一秒,就落在了软软的床上!
黑色的颀长身影再次消失……
*
晨起,弗洛克公爵和杰伯爵正立在格兰霍森堡中,坐在镶有红宝石王座上的尊敬的王正用一只手抚着额,双眸低垂。
弗洛克公爵戳了戳杰伯爵,示意。
“亲爱的血皇大人啊!我即将为你献上最鲜美的血液!”
哦,天啊,杰伯爵,说正事!正事!
“哦,对了,今天您订做的衣服拿来了,是不是要看一看?”
弗洛克公爵对准他的小腿就是一脚。
“血皇,确定要放那些血拥吗?我们现在的奴仆已经失踪了不少,现在还要放掉血拥!这可是他们辛辛苦苦找来的,已经弄丢了性命!血皇不能因为……因为一个女人,而,而,这么做!”
弗洛克公爵严肃说道。
“不,弗洛克公爵,我倒觉得这没什么不对。”杰伯爵插了句,恨得弗洛克牙痒痒。
“请闭嘴杰伯爵!我想我亲爱的伟大的血皇大人,不会这么做的,那些血拥会逃掉的不是吗?又或者不会,可这并没有任何的意义!没有任何意义!”
新鲜的血液装在一个高脚杯里呈上,血皇一只手拿住了它的杯柱,轻轻晃了晃,将鼻子放在杯口,闻了下。
“伯爵,今天的好像不新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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