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看见他这么崩溃炸毛的样子,谢疏看他垂着个脑袋恹恹坐在那儿烦躁地拿着手机在屏幕上划来划去,就很想过去摸摸他的脑袋,给他顺顺毛,或者把他抱进怀里小声哄他,告诉他他的所有影评,观后感,甚至是课题,他都可以帮他写,然后看他在他怀里拱着脑袋撒娇,用清澈好听,带着重重少年气的声音跟他说哥哥真好。
真好。
应该快了吧,他现在都是他的小粉丝了。
“要不要玩游戏?”他换了一种方式哄他。
徐怀砚瘪着嘴:“很烦。”
“带你上段?”
“没心情。”
“这学期,你的观后感我可以帮你写。”谢疏放出大招,还不忘补充道:“如果不是小泽小姐的电影的话。”
徐怀砚的眼睛噌地亮了。
惊喜中又带着一点点怀疑:“你这么好?有什么条件没?”
谢疏挑眉:“为什么你会觉得我帮你需要提条件,偶像帮助小粉丝不是理所当然?”
徐怀砚说:“希望我的实话不会让你生气,因为我觉得你这个人挺有毒,也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帮人总是帮倒忙,我没办法全身心信任你你懂吗?”
“没办法全身心信任”这句话还真是伤到了谢疏在他面前总是不听话的小心灵。
怎么还没哄到手,信誉值就负分了?谢老狗开始认真反省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是除了一点点问题,然后问他:“你指的是你知法犯法不住校被宿管发现那件事,还是想把我关进舞蹈室却阴差阳错把自己也套进去那件事?”
“......”徐怀砚丧着一张脸:“你这样说会显得我很无理取闹你不觉得吗?”
“抱歉。”谢疏从善如流表达了自己歉意,然后讲话题不着痕迹拉回最开始:“我帮你写影评,你陪我玩游戏,这个条件如何?”
这还差不多。
礼尚往来,徐怀砚就觉得这事靠谱了,脸上阴云散去,玩闹的心思又开始了:“那哥哥现在要不要开一把?”
谢疏将水杯放在桌上,拉开椅子坐下:“开电脑。”
“好的呢!”
——
临近周末,徐怀砚才想起来还有另一件烦心事,他这周还要回去参加那个狗老头子的生日宴,啧,又开始烦了。
兰乐跟他是发小,兰家长辈跟他爸也算是世交,自然也收到了宴会请柬。兰乐跟徐怀砚一样,也不喜欢这样的场合,但是又非去不可,幸好还有个徐怀砚在。
“我该送你爸个什么?钢笔?或者一副字画行不行?”
“你送他干嘛,不是你爸送就好?一家人送两家礼你闲得慌啊。”
“我爸说我成年了,这种场合也该出点力什么的,反正就挑个礼物嘛,也不费什么劲儿,随便咯。哎,你送什么,说给我参考参考。”
“你觉得我要是送了他会收?”徐怀砚哼了声:“而且我也不可能会送,想收我的礼物,下辈子投胎做我儿子再说。”
“也是,你不送还好,一送指不定送出去个什么气死人不偿命的大礼。”
作为目睹他跟他爸的关系一路发展到尽头这个地步的知情者,兰乐想想他以往干得那些幼稚事,不由得感叹道:“你说你图什么呢,故意把自己的名声搞臭,就为了让所有人知道他有个不学无术,成天只会吃喝耍赌的废物儿子,他是成商界那些人背地里的笑柄了,可是你又好多少?你看学校里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多说话,典型的伤人一千,自损八百啊。”
“我这点儿破人气能跟他比,反正只要能气到他,我就是损一千五也完全ojbk。我正好回去看看他到底有没有得癌症,都说祸害遗千年,我觉得我希望渺茫。”徐怀砚说:“而且,你别夸大其词,别忘了,我的室友不但愿意跟我说话,还愿意带我玩游戏,给我补高数。”
话题被引到谢疏身上,兰乐也聊得下去:“说到这个,我还是有问题。”
“你怎么一天到晚这么多破问题?”
“我的问题不破哦。”兰乐道:“这个我奇怪很久了,你说谢疏那么高岭之花的一个人,对谁都是冷着一张脸,客套又疏离,说话不超过三句就能把话聊死,怎么到了你这里就变的这么热心肠什么都迁就你惯着你,又是给你上药又是帮你补课的,现在还愿意给你带你游戏上段给你写观后感,哦对了,他还送过你礼物,说真的,有时候我都怀疑他在追你。”
徐怀砚注意力歪了一点点:“高岭之花是个形容词?这难道不是个名词?”
“这是重点吗????”
“好吧。”徐怀砚嘿嘿笑起来:“我只是想确认一下我的知识观没有问题。你的用词太奇怪,哪里就迁就惯着了,你怎么不想想自从跟他认识,我被坑了多少次?他补偿我一点难道不是应该的?热心肠勉强算吧,毕竟我们俩怎么说也是朝夕相对的室友,关系搞太僵没必要啊,而且他对我时也是愣着一张脸,要是我没记错,唯一一次笑的时候还是在嘲笑我。如果他这也叫追,我会觉得你在讲什么恐怖故事。”
“真是这样?”兰乐听他这么一说,狐疑地摸着下巴看他,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想太多。
“我骗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