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国庆节前，陈曜又给陈默打了个电话。
为什么说是又呢？
是因为早在几个月前，在他问了林娇他们国庆回家不回家要是不回家他能不能过去玩几天，之后的第一个周末，陈默就给他发了微信。
——「国庆要去林娇家。」
言下之意就是你来不了了。
看到微信的时候，陈曜才从补课班出来，站在门口让同学帮忙拎着书包，双手插进书包，在里头翻找手机，想着出去买两根烤肠垫垫。
同学催了他两声，他嗯嗯嗯着扒开练习册，在夹层里摸到了手机。
手机是最新款的，他上次去找陈默玩的时候，正好碰上陈默的手机屏摔碎了，林娇给陈默买手机的时候也给他换了个手机。
他表哥用手机，从不贴膜也不套壳。那天摔了之后陈曜的反应先是咝了一声，心疼。然后就在心里念叨，终于摔碎了吧终于摔碎了吧，让你不贴钢化膜。
陈默本人倒是没什么反应，手机摔在地上之后也只是拿起来看了看。摸着屏幕上的裂痕啊了一声，然后就没了。
那手机他用了叁年多，以前也摔过，裂痕都不大。这次摔了，屏幕连着以前的裂痕碎了半边还多。林娇拿过他的手机正反两面看了看，说了一句让陈曜无比赞同的话，「让你贴膜你不贴，碎了吧。」
「就是就是！」陈曜接过手机，一脸痛心疾首，转头叫他，「表哥，换了吧。你本来就近视，碎成这样你还能看清吗？」
然后就换了，他表嫂顺带着还给他也换了一个。
怪不好意思的。
手机拿到手上，刚到超市买完两根烤肠，付款码还没收起来呢。他就收到了陈默的微信，「国庆要去林娇家。」
他啊了一声，咽下嘴里的东西就给陈默打电话，反复问他，「确定吗？确定吗？确定真的要去我表嫂家吗？离国庆还有好几个月呢，表哥你别这么早就决定啊！」-
接到陈曜电话的时候，陈默正在厨房切水果，林娇裹着薄毯窝在沙发里，看着茶几上的手机，扭头冲厨房喊，“陈默！有你电话！”
这时候已经降温，却还没供暖，屋里有点凉，林娇窝在沙发里不想动弹，远远看着他的手机搁在茶几上震动，做了好一会思想斗争，还是不想去接电话。
陈默嗯了一声，不紧不慢地把水果装进盘子里，回她一句，“马上。”
切的是橙子，陈默端着过来放在茶几上，捏着一瓣橙子，拿起手机坐在林娇身边接电话。
他身上一股橙子的清香味，林娇靠过去，贴在他背上深深地闻了两口，伸手去揽他的腰，轻声问他，“是谁？”
陈默低头看了一眼顺着自己睡衣下摆钻进来的手，捏着橙子咬下去，把手机递给她看。
“曜曜？”她接过手机，看了他一眼。
陈默点点头，把橙子皮丢进垃圾桶，探身去茶几上抽了两张纸擦手。
电话那头的陈曜听见林娇的声音，立刻停了大段的哼唧撒娇，张口就问好，“表嫂好！”
林娇坐起来，背靠着沙发裹紧薄毯，哎了一声，问他吃饭了没有。陈默重新坐回她身边，拿起搁在沙发上的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了一点，听他们俩说话。
“哈哈哈，你表哥跟我说啦。”林娇笑了两声，抬眼看他。
陈默也看着她，问她，“怎么了？”
林娇笑着摇头，伸出一只脚在他腰上蹬了一下，“估计就回去几天，你要是还想来，就4号过来好不好？到时候我跟你表哥一起去接你。”
“好，行。哦对，我前几天上游戏，有个人邀请我打游戏，我看他战绩，还挺厉害的，是你朋友吗？”
陈默被她蹬了一下，有点莫名其妙，捉住她的脚踝皱着眉看她。
“我没跟他玩过吧……哦哦哦，是那个人啊……”林娇收回腿，盘腿坐直身体，“知道了知道了，幸好没删，要是把大神误删了就不好了。”
陈默听了一会，有点无聊，起身去了趟卫生间，回来时他们还在聊游戏。他坐了一会，又起身去阳台上浇花。林娇这会跟陈曜聊的正好，笑声不断，指尖绕着薄毯玩来玩去，也不看他。
他放下水壶，端起搁在花盆间的烟灰缸，走进客厅把烟头倒进垃圾桶。
“该去买菜了。”他放下烟灰缸，指了指墙上的挂钟。
林娇哦了一声，跟陈曜告别，“你表哥叫我去买菜了，先不跟你说了，等会晚上打游戏的时候再说。”，她掀开毯子站起身，问陈默，“你要跟曜曜说话吗？我去换个衣服。”
陈默接过手机，贴在耳边，陈曜笑嘻嘻地叫了他一声表哥，“表嫂说让我4号过去。”
陈默嗯了一声，问他，“你妈知道吗？”
“知道知道，她问我你跟表嫂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呢。你说这事她干嘛问我啊？我一小孩儿，哪知道你俩打算什么时候结婚。”陈曜嘟囔。
他笑了笑，陈曜又说，“表哥，我觉得表嫂挺喜欢你，你也挺喜欢表嫂的。”
“你们会不会结婚啊？我觉得你俩要是生小孩了肯定特好玩儿！”
陈默坐在沙发上，捏着薄毯一角，笑着问他，“你怎么知道她「挺喜欢我」？你个小孩儿。”
“我就是知道啊，我又不是看不出来……哎到点了，我得跟同学打球去了不跟你说了。”
陈默听着他嘟嘟囔囔地要挂电话，笑了两声，放下手中的薄毯，扭头看着从卫生间出来的林娇，轻声跟他说，“这事我说的不算，你去问她吧。”
陈曜切了一声，“你们俩可真逗。我问表嫂，表嫂让我问你。我问你，你又让我问表嫂……哎算了，不管了打球去了。”
林娇套上风衣外套在腰上打了个结，攥着两只袜子弯腰穿上一只，听到客厅里的电视被关掉，抬头喊了他一声，“陈默！我收拾好了！”
她穿好袜子，走到客厅，解开腰带低着头一边重新打结，一边问他，“晚上我做饭，你想吃什么？冰箱里还有块冬瓜，想不想吃冬瓜炖排骨？”
“怎么不说话？”她抬起头，皱着眉看他，“你干嘛对我这样笑？我衣服穿反了吗？”
陈默摇头，只是笑。
林娇疑惑地看了他一会，走到他身前，凑近他的脸闻了闻，“喝酒了？没有啊……”，她伸手按在他的额头上，“不会是傻了吧……”
陈默握住她的手，攥在手里，“我没有，你才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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