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阀所在的虎头街,距离黄阀不过十几里,不过,左阀族狩大军,还在半路上,探马过来回报,虎头大街上,已经布下了一个口袋阵,阎阀近百万大军,迎在街口处,而另外两阀,则将大军摆在虎头街两侧,静等着左阀钻进去。
要不是左阀早已经派人,紧盯住各阀的动向,左阀的族狩大军,也许会一头钻进这个大杀阵之内。
左星尘停下马来,询问玄武大街的情况,得知已经有一队大军,正在拼命攻击左阀的玄武大街,不过人数不多,也就二十万人左右,在左阀三大战皇的引领下,左阀守阀大军,景况还好。
左星尘当即下令,李龙凤率胭脂大军回防左阀,自己带着左阀血狩大军,改道直奔宣化大街,先平灭掉最弱的刘阀再说。
百万之众,在左星尘的引领下,浩浩荡荡杀向东城的刘阀。
整个紫微城都处在静默与不安之中。
气势最压抑最沉重之处,莫过于四阀之一的阎阀。
几十里的虎头街,早已经被各阀大军占据。
街道两边的府第,大多都清空了,各阀大军蜇伏在这里。
街道尽头的一座阁楼上,刘阀,赵阀与阎阀三阀的大阀主,都坐在这里。
阁楼是一座酒楼,从五楼顶的窗口望出去,能看清周围几十里的方圆。
三大阀主默默地眺望着远处,个个的脸色极差。
三阀早在左阀血狩之初,就订立了这个计策,舍掉黄阀,以阎阀为主阵场,将左阀血狩大军,诱入虎头大街,将之吞灭。
计策还好,也是与齐王商议的结果,但三位大阀主心头雪亮,几百万人的口袋大阵,想瞒住左阀的血狩大军,实在是件极侥幸的事,得看老天是不是帮三阀这个忙,更要看左星尘,能不能被血狩黄阀的胜利,冲昏了头脑。
而且,就算左阀肯钻入自己的大阵之内,能一口吞掉左阀么……
当初,左阀大军与三百万的五阀大军一战,已经令三位大阀主心寒。
他们再三请齐王,与二皇子派兵相助,结果,齐王受武皇重罚,不敢轻动。
而二皇子也是一样,最近二皇子商杰实在运气用光了。
他接连对付左阀,几个针对左阀的手段,都被武皇所知,已经引起武皇的不满,几次训斥过后,再不敢胡作非为,对左阀用兵,更是想都不敢想。
五阀已经成了商杰抛出去的弃子。
五阀当然对二皇子气恨已极,而各大势力也纷纷心寒,二皇子的实力大大受损,越是如此,越是不敢妄动。
没有了齐王与商杰的支持,这场血狩,成了一四阀的恶梦。
坏消息一个个地传了过来,三位大阀主,座如针毡。
“什么,你说清楚,左阀只用了两个时辰,就将黄阀灭掉了……”
“这么说,左阀更强大了,黄阀的实力,还是足够强大的。”
“唉,黄阀其实所剩不多了,各支逃得差不多了……”
“是啊,不仅是黄阀,我们三家何偿不是如此,二位,不瞒二位,我根本拦不住出逃的族众,左阀实力太强大,三百万族众的损失之后,我刘阀已经人心惶惶,各支纷纷出逃,连我们嫡长支,也只剩下半数了……”刘阀大阀主一脸的无奈。
赵阀大阀主冷笑道:“墙倒众人摧,我赵阀兴旺之时,各小势力纷纷投奔,人数几百万,现在倒好,短短十几天,我赵阀就去了一大半,只有最嫡系还有人支撑着,老夫恳求几大势力相助,无人肯助力,血狩越近,亲人越远,我赵阀早成了孤家寡人了。”
三位大阀主叹息不止。
消息再度传来,左阀大军正在修整,左星尘引动了星辉潮,狂武大军与左武卫,正在恢复自己。
三位大阀主面面相觑。赵阀大阀主双眼微亮。
“这倒是个机会,左阀大军此时的力量,应该是最弱的,我们不防风出击……”
刘阀大阀主摇了摇头:“我们坚守此阵,也许会有一线生机,直接撞过去,只会死得很惨。”
赵阀大阀主询问阎阀是何想法,阎阀大阀主苦笑道:“我们其实都被左星尘吓破了胆,明知道应该出战,也无胆再战,唉,我阎阀完了。”
赵阀大阀主腾地站了起来,怒道:“你们……你们太让老夫失望了,此战我们犹可为,我们三阀还有三百万大军……”
阎阀大阀主苦笑道:“已经不足三百万,而且,左阀大军何偿没有杀过三百万之众呢,我们守在这里,出其不意,也许还有一击的可能……”
赵阀大阀主失神坐回到座位上,叹息说道:“我们当初,为何要吞掉左阀呢,一念这差,竟然将我们的族众,带上了绝路。”
一句话出,三人个个面容惨淡,三声长叹,在楼阁内响起。
阎阀大阀主苦笑道:“怪只怪老天不公,怪只怪左阀出了一个左星尘……”
“是啊,左星尘,仅仅一个左星尘,就毁掉了我们五大顶级门阀啊……”
“左星尘,一个左星尘,唉,当初我们看轻视他了。”
半个时辰之后,又有消息传来,左阀族狩大军,正向着虎头街开进。
三大阀主立刻眼睛一亮,吩咐备战,三人匆匆出了阁楼,回归到各阀大军,准备一战。
但又是半年时辰过去,没有等来左星尘的族狩大军,倒有消息传来,左阀大军,已经杀进了刘阀的宣化大街了……
刘阀大阀主听到这个消息,整个象被抽干了一样,呆立在原地,半晌流下泪来。
“刘阀……老亡我刘阀……”
他当即要下令回师宣化大街,被匆匆赶来的阎阀与赵阀两大阀主止住。
两个人劝道:“回去也晚了,刘兄,只有坚守在此,才有反击左阀的机会……”
刘阀大阀主看了眼赵阀大阀主,讥讽一笑:“你说得轻巧……不过,我刘阀被灭之后,我猜左阀大军并不会回击虎头街,而只会去你赵阀的洪武大街了。”
赵阀大阀主顿时愣在当地,许久点了点头。
“不错,左阀肯定已经得知我们的安排,眼下,你我三人,只能同心协力,共渡难关,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接下来如何再战……”
刘阀大阀主失神半晌,摇了摇头。
“没用的……二位,我还是回去,和我的族众死在一起,我的父母兄弟都在宣化大街,我不能看着他们去死……”
“什么,你要去送死!”
“不然,又怎么样呢,你们告诉我,在此候战又能怎样?别忘了,我们都身中奇毒,别忘了,我们身后的三百万大军,个个都身中奇毒,他们的呀力,连一半都不保,别忘了,左星尘的威锋杀阵,已经无敌天下,别说这三百万,就是再多三百万,我们就真是能杀得了他么?”
一句话问出,所有人都愣在那里,酒楼之内,顿时极静。
赵阀大阀主将目光投向窗外,从这里看过去,能看到街道这一侧的院内的星武战士们。
各大星武战将聚在一起,沉默等待着大战。临战之时,他们显得格外沉默。整支战队,都处在消极的沉默之中,毫无斗志。
有人依然在偷偷离开,没有人阻止,大家心头雪亮,这一战,胜的机会,极其渺茫。
赵阀大阀主心头酸楚,忍不住说道:“也许我们应该让族众不要再战,让他们自行寻找活路,还会为家族多留些血脉。”
刘阀大阀主失神说道:“有些人不肯离开,他们是绝望了,有些人则不敢离开,出城依然面临着左阀的血狩。”
虎头街依然寂静,众人静静等待着命运到来……
宣化大街。
安静,死寂。
忽然,隆隆的马蹄声,震动了整条大街,街道两侧内,有人开始恸哭,但没有人逃离。
该逃的早已经逃了,想走的,早就走了,剩下的都是些绝望者。
左阀大军滚滚杀入了宣化大街,战斗进行得极其短促,左星尘的威锋杀阵,象一片黑云,遮盖了半条宣化大街。
刘阀唯一的大战皇,年过八十,一身朴素黑袍,引领着一支一万人的矢锋杀阵,全身武力波如汪洋大海一般释放着,身前的一只星辰,如一座雄峰,无数的武力凝聚在其上,他的沉喝声,如雷在宣化街上划过。
“左星尘,放过我家人老小,老夫随你处置,老夫承诺,刘氏永远退出武商帝国,永不再回来。”
左星尘森然说道:“放过他们,等你刘氏有朝一日崛起,再害我子孙后代么,除草除根,老战皇,恕难从命,我们还是让力量决定命运吧。”
刘阀大战皇苦涩一笑,点头说道:“也好,左星尘,世上没有永远的王者,我希望你的末日更早到来。”
左星尘哈哈大笑,一擎手中的铁枪,高声说道:“命运这种事,还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好,末日来临,老子也是战到最后的那一个,刘阀,今天灭绝刘阀,只为了告诉世人一个事实,与我左阀为敌,代价会很大……”
忽……
他手中的地狱冥枪轻摆,直刺了出去。
天地间,似乎都暗淡了下来,只有一支枪界,无边无际地斩出……
刘阀老战皇,全身衣袍鼓荡,全身血脉愤张,双臂长舒,将武力星辰向着左星尘释放出去。
这个凝聚了万人巨力的星辰,划过空间,与左星尘的枪界撞击在一处。
瞬间,万物息声,宣化大街上滚过滚滚沉雷,飓风般的撞击波,如汪洋巨浪,疯狂涌出,街两边的建筑,如一堆沙尘,随浪而逝……
轰隆隆。
五里的方圆,都深深塌陷了下去。
左星尘摧成向前,一枪刺出,这挟着两万巅峰战将,一万战王的一击,再度降临到了老战皇的面前。
刚刚的一击,已经将老战皇与他的战队,击出百为之外,重整战队,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左星尘的第二枪又到了。
刘阀老战皇长叹了一声,全身微震,轰然一下,全身的武力波无度上涨着,他燃烧着自己的星武战魂,将自己的战力,硬生生提升了几倍,在他的身后,一万名刘阀星武战将,也纷纷燃烧了自己,释放着无边的巨力,这支万人战队,将所有的力量,凝在另一只星体之上,被大战皇全力轰向了左星尘。
枪界,再度与星辰相接,这一次的撞击波,更是惊天动地,整个紫微城也似乎抖了几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