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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跟在杨晓芸身后的江寻初皱了皱眉,脚步都慢了下来。
  虞时茵淡淡地睨着她,不气也不恼地嗤了声,反问:“我为什么要原谅你?”
  “我……我不是故意。”杨晓芸垂着泪,梨花带雨的。
  周围路过的人频频回头,他们都知道杨晓芸做了什么事,但看到她这副模样时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
  然而虞时茵就好像没看到她的眼泪似的。
  “少道德绑架我。”她语气冷然,不留情面地道:“我不是你爸妈,也不是那些愿意无条件包容你的男生,你现在要是和这两个道歉说不定就被原谅了。”
  她口中的这两个,说的不就是几步开外的段七诚和江寻初吗。
  这两个面色几乎同步变了变,有些尴尬地四处望天。
  “时茵……”杨晓芸仿佛受了侮辱似的,她紧咬着嘴唇,淌着泪瓮声求着:“不是那样,你不能这么说我,我真的是来求你原谅的,我真的错了……”
  看她不依不饶,陆千和终于变了脸色。
  他眸光清冷,裹挟着半分慵懒、不屑:“知道错了就当着全校的面道歉,要不要给我也道个歉,你不仅盗了她的稿,还冒充了我。”
  他语气平平,毫不掩饰对她的厌恶。
  杨晓芸心中一阵发酸,终于受不住似的惨白了脸,身子都踉跄了起来。
  “要晕了?”虞时茵有些诧异地挑了下眉,她看向段七诚,眉头轻皱:“愣着干什么,她都要晕了,过来扶啊。”
  段七诚一懵。
  他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和杨晓芸联系了,一是因为段旭川每天让他学不同的东西导致他时间被安排得很紧,二是因为认清了杨晓芸的虚伪。就算以前没完全认清,经过今天的事后他也该有脑子了。
  他烦躁地皱了下眉,看向站在后面没说话的江寻初,语气不耐:“你愣着干嘛,过来扶她啊,你口袋里不是还一直放着她的药吗?”
  “你看我这衣服像有口袋吗?”江寻初冷嗤,竟也是不动。
  “……”杨晓芸脚步更加不稳,差点一头栽下去。
  她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羞恼屈辱过。这两个男生,前一个月都还追在她身后献殷勤,然而现在她都要晕倒了他们居然还在互相推辞。
  其他人嘲笑她就算了,段七诚和江寻初居然也这么不念旧情,甚至当众让她丢人。
  她只觉得一只大手攥紧了心脏,酸涩感涌上鼻头,眼泪夺眶而出。
  下一秒,她真的倒在了地上,□□撞击地面,发出“砰”的一声响,听着就疼。
  她嘴唇很快失了血色,甚至开始发紫。
  江寻初和段七诚变了脸色,到底还是上去抱起了她。她的病不是小事,任由她躺在这里可能会闹出人命。
  临走前,江寻初还回头看了虞时茵一眼,神色复杂。
  这三个人的出现并没有给虞时茵的情绪带来什么影响,她甚至觉得自己看了场免费的戏。
  陆千和侧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睫毛低垂的沉思模样,他突然开口:“看明白了吗?”
  他语气平平,听不出喜怒。
  虞时茵脚步微顿,一时间接不上他的话:“明白什么?”
  陆千和微微勾了下唇,淡淡懒懒的嗓音里没什么情绪波动,仔细听好像还带着点挑拨离间的意味:“他们都是渣男。”
  虞时茵:“………为什么?”
  陆千和清冷的表情微变,略有些不屑地嗤了声,“第一,他们眼睛瞎,第二,不专一。”
  虽然杨晓芸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到底是他们真心实意喜欢过的女生,居然短短一个多月就变了心。
  最主要的是他们把主意打到了虞时茵身上。想到这里,陆千和眸光都淡了下来。
  虞时茵被他正儿八经解释的模样逗笑,正欲说点什么,脚踝处突然传来一阵柔软的触感。
  她诧异地低头,迎面对上一张毛茸茸的脸。
  “汪!汪汪!”
  “呀。”她有些惊讶地往后退了一步,等回过神来忍不住蹲下身,摊手在狗子头上摸了摸。
  这是一只通体雪白的博美,它像只毛茸茸的雪球,一条短尾巴摇得飞快,看到虞时茵,它激动地围着她转,被她触摸时还半享受地眯了眯眼。
  “你怎么会在这里?”虞时茵表情柔和,忍不住把它抱了起来。
  她的声音很温柔,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娇。
  “汪汪汪!”博美摇尾巴,在她怀里不安分地动着。
  陆千和眸光微暗,指尖不经意地摩挲过掌心。
  “你喜欢狗?”他问。
  “嗯,我之前一直想养一只这样的博美。”虞时茵点了点头,视线没离开这只乖巧的博美。
  原来这狗是博美。
  陆千和心中一顿,几乎是没什么思索地问:“我家……其实我家也养了只博美,你想去看看吗?”
  “豆包——豆包——”不远处传来呼唤声,虞时茵怀中的狗尾巴一顿,飞快地跳下了她的怀抱。
  “汪汪!汪!”跑了几米,它有些不舍地回头叫了几声,道别似的。
  虞时茵对着它摆摆手。
  等狗子彻底跑远,她才拍了拍身上的灰,有些意外地看向陆千和:“你也喜欢狗?我还以为你不会喜欢宠物。”
  “为什么会这么想。”陆千和说起慌来脸不红心不跳,甚至还带着温润的微笑,“我家那只比这只还可爱,它一定也会很喜欢你。”
  太阳已经落山,最后一抹夕阳照在陆千和身上,衬得他此时更加温柔,和童话故事里的王子如出一辙。
  虞时茵轻笑,在他如水般清冷柔和的视线下点了点头。
  “好,你的狗叫什么名字?”
  陆千和想也不想地随口就回:“陆发财。”
  虞时茵:“……?”这就是陆千和的取名水平吗?
  见她有些嫌弃的小表情,陆千和轻笑一声,似真似假地解释:“它刚来没多久,名字是我随便取的。”说着,他露出有些费神的表情,“它好像不是很喜欢这个名字,你能帮我想个好听一点的吗?”
  如果能换个姓就更好了,他心想。
  “唔……那我回去想想吧。”虞时茵从来没给狗子起过名,但她一想到陆千和管一只毛茸茸的白团子叫发财的场景,还是忍不住答应了。
  她光顾着想象陆千和的狗子会是一副什么模样,因此忽视了身边男生唇角勾起的一抹自得的笑容。
  ——
  杨晓芸这回直接被送进了医院,可能是因为气急攻心,也有可能是她周身的气运越来越淡,这次她病来如山倒,差点连呼吸机都用上了。
  病房里,医生给她输了液,确认她情况稍微稳定下来后才走出病房。
  “医生,我的女儿怎么样?”一直站在病房外看着的陈怡慧急得直落泪,见医生出来立马冲了过去,她紧紧地抓着医生的手臂,嗓音沙哑:“她的情况真的变得这么严重了吗?”
  杨晓芸的主治医师给虞卫云使了个眼色,等他过来扶住陈怡慧后,他才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我之前就说过她的病情需要控制,一旦控制不好她可能立马就会住进重症病房,前段时间我给她检查的时候她还没有这么严重,怎么今天突然病发了?”主治医师语气有些不满,好像责怪他们夫妻俩没照顾好杨晓芸。
  “以她现在的情况,立马进行手术是最好的办法。”他叹了口气,无奈道。
  “只有这个办法了吗?”虞卫云眉头紧皱,试图协商:“有没有办法再拖一拖……”
  “拖不了,她现在这种情况,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严重,再有一次这样的事可能动手术都没用了。”医生严肃地回。
  之前杨晓芸的病症是轻微的,她的主治医师甚至有些奇怪,明明以她以前的生活环境和治疗条件来说,她不应该只是这样轻微的症状,但是怎么会有了更好的治疗条件以后她反而还恶化了呢?
  “但是我们还没有找到合适的骨髓。”陈怡慧泣不成声,趴在虞卫云的怀里啜泣:“没有骨髓,晓芸的手术根本动不了……”
  这种时候,他们满心满眼只有病房里的女儿,看到悄无声息的女儿,他们心中对虞时茵有了怨恨。如果没有虞时茵这样斤斤计较,晓芸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见他们痛苦的模样,主治医生终归是有些动容。
  “你们过来,我有些话想和你们说。”他不动声色地对两人招了招手,把他们带到了医院长廊的转角处。这里一般没人来,是讲话的好地方。
  看他神秘又有些难以启齿的模样,虞卫云有些急,忙问:“是晓芸的病情有什么转机吗?医生您别瞒着我们了,如果和晓芸有关,让我们做什么都愿意。”
  闻言,主治医生轻叹了声,终于道:“是这样的,我一直有在关注和晓芸血型相同的人,前几天我在医院过去的血液记录里找到了一份血液报告,报告的主人也是熊猫血,巧的是她的白细胞dna和杨晓芸的白细胞dna有很多相同的地方。”
  不用说虞卫云和陈怡慧都能想明白主治医生话里的意思,两份白细胞dna相同点越多,配型越合,手术的成功率越大。
  闻言,夫妻俩皆是一顿。主治医生的意思是,杨晓芸有救了?!
  “那个人是谁?”陈怡慧终于不哭了,她紧紧地盯着主治医生,眸光急切。
  主治医生顿了顿,看向他们的眼神中带了点不明的意味,许久,他才缓缓地说出一个名字。
  “虞时茵……”
  虞卫云和陈怡慧同时愣在原地,竟看不出是高兴还是难过。
  同一时间,阮亦及急匆匆地打开了陆千和公寓的门,他左手提了一个大袋子,右手提了一个笼子,笼子里还有一只很小的狗崽子“嗷嗷”地叫。
  一进门,他就气喘吁吁地把大袋子往旁边一丢,里面狗粮狗玩具零零落落地撒了一地。
  陆千和正在客厅坐着,手里一份文件。
  “赶紧的,把你的狗给我拿走!”阮亦及有些嫌弃地看了笼子里的狗崽一眼,想把它放在地上。
  手才刚往下放了一寸,就听到沙发上的男生慢悠悠地回了句:“提着,它太脏。”
  狗笼子是镂空的设计,一放到地上狗爪子必定碰到地板,陆千和不知道这狗崽有没有踩过屎,嫌弃就写在脸上。
  “脏个屁!他洗过澡了!”阮亦及气笑了,提着笼子骂:“你他妈是不是有毛病?你不喜欢狗还让我给你找只长得好看的博美???现在我把它送来了你还不让放,不放怎么办,我他妈当灯笼提着吗!”
  陆千和无视他的控诉,一边看着文件一边漫不经心地回:“她喜欢。”
  “……”
  这个她是谁就不用说了。
  阮亦及翻了个白眼,有些同情地看了眼笼子里奶里奶气的狗崽。
  狗崽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像两颗葡萄,浑身毛茸茸的,似乎察觉到陆千和对自己的嫌弃,它小鼻子一耸一耸地,小声呜呜。
  “可怜你了,狗界的美男子。”阮亦及冲着狗子吹了声口哨,认命地准备把他提去卫生间:“乖哦,等干爹给你布置个窝再把你放出来,希望你争点气,没事少出窝溜达,免得你爹嫌弃你。”
  阮亦及自顾自地和狗子聊天,他身后的陆千和突然蹙眉,抬头看了过来。
  “这是只公狗?”他面无表情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