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候我们便开始了登山,刚过山门就能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丘陵,也能依稀听到山谷里传来地布谷鸟叫声,清脆悦耳,优美动听。
走过许久,是一片青翠地树林,阳光斑驳地穿透着树叶缝隙,落在地上化作一朵朵明媚地光花;树林里还有古色古香地小村子坐落,满眼望去,黛色的屋檐,青黑的砖瓦,还有那台阶与墙壁上早已留下的青苔,偶尔有几个着装稀奇地女子结伴擦肩,顾盼生光,双目流转,一切都在诉说着这里让人向往地历史遗痕。
走到半山时便是缆车乘坐点,我们几人分两拨坐上缆车,透过清晰地玻璃望向外面,————只见那嵯峨黛绿的群山,满山蓊郁荫翳的树木与湛蓝辽阔的天空,缥缈的几缕云恰好构成了一幅雅趣盎然的淡墨山水画。
黯淡了刀光剑影,远去了鼓角铮鸣,从游戏地征战和辛苦地学业中抽出神来去体会眼前这份天地地静谧,我有些莫然地沉醉,靠在玻璃上呆呆地看着外面。
“哇!宇你快看啊!那边那边!还有湖啊!好漂亮啊!!!”
“哦吼!真得唉!”
江令原和月灵发现了更加俊美的眼景,喜出望外的招呼着我,同时还不忘拿出手机努力将那无法复制的美景留在平面的相册中。
到了山顶,便是一座年代久远的庙宇,刚落脚便听的一声悠悠的钟鸣,那声道破万古的浑厚激荡着我的胸腔与耳膜,站在这眼前的山巅,有种无法言说的荡气回肠。
庙宇建造在山顶上,让这个宏伟的建筑更显庄重,围绕着庙外是一圈栈道,可以完美的体验“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走吧,今天就转转这座山,明天咱们去那边的湖泊游玩。”阿六展望了缆车上见到的湖泊,给明天的行动计划着完美的路线。
而瘦子和我早就买好了昂贵的香烛,众人一人分一根,准备进去插在院中的大鼎上许愿。
刚迈过寺庙门槛,眼尖的瘦子就认出了前面正在大鼎前虔诚叩拜的男子:“唉,又是这个人,这么巧?”
那个人并未发现我们,而是端端正正的跪在蒲团上一拜到底,每次起腰都是缓慢而沉稳,双手举过头顶合十,敬拜几秒后再慢慢磕下去,比旁边那些小鸡吃米般胡乱点点头的香客真诚数倍。
如果放在其他地方,人们会说这种人死板;但佛门圣地,没有人敢不尊重这种虔诚的举动。
阿六拉着小玲的手走在前面,回头向我们说道:“咱们也要诚心诚意的拜一拜,心诚则灵嘛。”
阿六这么说我也能理解,他受他父亲熏陶,对佛教有些许信仰;虽然我本人并没有什么信仰,但不管是哪方教派我都会尊重,去了哪里就按哪里的规矩办事,入乡随俗。
我们走过去时,那个男子已经叩拜完毕,起身重新带上墨镜走向大殿,大殿里面迎面走出来那个和他同行的女子,俩人不知说了些什么,便转头准备离开。
不知道是刻意装作不认识,还是因为我们正好在叩拜所以没看到脸,那俩人从我们旁边就这么径直走过,没有任何打招呼的举动。
“你瞅瞅,人压根儿就没把咱当一路人,多傲气呢。”正义感强烈的胡子叩拜完起身看向他们离去的背影,为月灵被冷落的热心肠打抱不平。
“说不定俩人刚吵完架,所以在气头上谁也不搭理呢?”瘦子在一旁假设着,但举出的例子依然是那么欠揍。
古迹的其实并没有太过吸引人的地方,来了无非也是为了瞻仰一番前人的痕迹,简单的转悠过后便转身下山。
坐上下山的缆车时,已是夕阳西下,云霞映着落日,天边酡红如醉;正值起风,这才有了一丝秋天该有的凉爽,夕阳的影子投在山上,投在树梢,投在远处金光粼粼的湖面,撒下了一路余辉。
那沉甸甸的云彩愈渐通红,秋天是金色的,连带着那风也仿佛被染上了金色,吹着一份惬意,吹着一份舒适,也带走了一份轻飘飘的困倦。
身旁的月灵有些疲倦,她轻轻的靠在我的侧肩处,夕阳的光照的她半边脸颊红润,修长的睫毛也不再眨动,似乎在迷离的留恋着那份赏不尽的美好。
“嫂子有些困了。”对面的江令原回头时看见了月灵,笑着和我说道。
月灵赶紧坐直身子揉了揉眼睛,强调着自己的立场:“我不困,一会儿我还要吃大餐的!”
啧啧……,你上辈子估计是只吃不饱的小猪。
晚饭的盛宴没有预计的那么奢华,但很有当地特色,我们找了个包间围在一张大桌子上看着满桌子热气腾腾的农家乐,吃着喝着,把一天积攒下来的饿度全部赶跑;吃完后还不忘找个电影院看场电影,难得出来一次,当然要好好享受。
“咚隆~”
电量已经奄奄一息的手机终于找到了它的归属,我将手机放好,长出一口气坐在了椅子上。
月灵正大张着双臂躺在床上,絮絮叨叨的和我说着今天的开心,描述着那形容了一路的风景。
“今天那片湖真的好漂亮,我老家都都没有那种大湖泊,我很喜欢。”
“而且有一片树林真的好美,夕阳照着还有些淡淡的金黄,就像童话里说的那样!”
……
就这么说着,说着,似乎是没了力气,便不再说下去,房间里一时间变得格外安静。
我感觉自己有些手足无措,摸了摸手机,摸了摸衣服,最后只能唯唯诺诺的起身往旁边蹭去:“那……我先去洗个澡,跑了一天……一身汗。”
月灵坐起来看着我,抿着嘴点了点头。
温暖的水冲掉了一身味道,也让我有些昏胀的脑袋清醒了许多,我裹着浴巾出去坐在了一旁,月灵扭捏着坐在那里,然后慢慢站起来脱下外套也去洗澡。
我靠在床头思索着,想着游戏,想着今天的行程,然后就开始没了半点思绪,胡思乱想着,乱如麻。
不知过了多久,那水流的声音戛然而止,片刻后从拐角处探出月灵白皙的脸颊和她那一头乌黑的秀发。
“宇……,我……我有些害怕……”她缓缓开口道,声音小小的。
“呵呵。”我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着,然后一个起身直接过去拽着她的胳膊把她扽了回来。
房间的灯,关了,外面的月光轻轻透过窗纱照在地上,有些阴凉的美;秋天的月亮和其他时节本该一样,但那种洁白的光芒却总让人感觉到一种圣洁的无暇。
正如范仲淹写的那首《御街行·秋日怀旧》里描述的。
【纷纷坠叶飘香砌】
【夜寂静,寒声碎】
【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
秋天就是这样的美好,美的让人只能亲身去体会,再华丽的辞藻和优美的语句都无法形容。
“宇…,温柔点…”
“…,行,……”
…………
【皇甫城】外某个地图的角落,小丑皇正在沐浴着月光独自拉扯着一只圣级boss,boss巨大体型非但没有给它带来丝毫的优势,反而成了它笨重的负担,被小丑皇凌厉的身法迂回牵扯,愤怒的利爪只能劈砍着那些岩石和树干泄愤,完全无法伤及小丑皇。
许久的战斗后,boss终于缓缓倒下,爆出了几件装备和一些材料。
他收起手中的匕首,慢慢走过去捡拾着满地的战利品,却听得远处似乎有奔跑的声音,还有喊叫的声音。
他飞快地打扫战场,然后飞快地登上了旁边地一棵大树,站在树梢上看着四外地黑夜,一排明亮地火把正在从东往西飞驰。
方向和自己所在地地方差不远。
而一个奔跑在丛林里地声响越发靠近着自己,离得近了小丑皇才发现,是一个女性玩家正在奔跑。
“站住!”后面地追兵行动迅速,马蹄声哒哒驮载着黑暗中地火光飞速靠近,几个骠骑很快便追上了逃跑女子,堵在她前面不让她过去。
后面的人紧随而至,将那个女子围在中间,火光围成一圈,就像是准备行刑的刽子手。
“卿玄,你再跑啊?我倒要看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领头的那个骠骑翻身下马,叉着腰慢慢走进个叫卿玄的女子。
那女子慢慢后退着,最后直接靠在小丑皇跻身的这棵树下,她楚楚可怜的哭嚎着:“你们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我到底是哪里招惹你们了?”
“放过你?谁让你这么不识抬举!我们黑天会也是个响当当的帮派,多少女的高攀我们二当家的都攀不上!结果你却敢拒绝我们二当家的求婚?黑天会说到做到,你只要一天不同意嫁给我们二当家,那这个游戏就一天没你容身的地方!这是给你的最后通牒,不然我们就杀了你!把你杀回新手村!让你连村子都出不去!”
树下正在演绎着一场烂俗的逼婚事件,通常这种时候都会有一个大英雄挺身而出救下美人,赶跑坏人。
但小丑皇不是这种人,他也不想看那种无聊的英雄救美剧情,他只是坐在树梢冷冷的看着下面,他没有丝毫出头的打算,只是希望这些人痛快点,然后赶紧滚开,别打扰他刷怪升级。
僵持许久,女子只是别过脑袋不吱声,头领没了耐心,伸出三个指头在她面前摇着:“我数三个数!希望你做出正确的决定!”
“三!”
一声声倒数洪亮的喊着,那个女的只是靠在树干边上攥着拳头,一声不吭。
“二!”
最后那个一还没有出口,树下的女子忽然掏出一根法杖,迅速吟唱咒语准备殊死一搏。
“你特么!……”
眼见得这个女的如此冥顽不灵,那个领头也不再继续磨磨唧唧多废话,他直接抄出大剑朝着女子劈去。
女子急忙朝着一旁扑倒,大剑砍空,在树干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剑痕。
虽然一击落空,但女子侧倒在地已经没了反抗的余地,她只是一个势单力薄的咒法,不可能对付的了这么多人。
那个领头朝着旁边啐了一声,上前一步准备继续自己的屠杀。
“咔擦。”
脚下一声脆响,他被一个【陷阱】当场禁锢。
“蠢货……”树上的小丑皇听到那个声音后低声咒骂着,自己摆在那里的技能还没有过持续时间,偏偏被这个领头给一脚踩了出来。
那个领头当然明白这是【机关宗师】的技能,他顿时四处高喊着:“卧槽!还有同伙!”
“在那里!!”
树下的人视力好的让小丑皇恼火不已,既然已经被发现了行踪,小丑皇直接纵身跳跃向旁边的树干,想要尽快脱离这场是非。
但那些人却偏偏不肯放过他,射手和法师瞬间状态拉满,飞箭法术对着半空一顿狂轰滥炸。
小丑皇在空中没有重心和踩踏调整身子的树枝,被其中一个火球命中,直接摔在了地上。
他慢慢站起身,拍打着自己身上的尘土。
领头的带着十几个人飞快赶来,指着小丑皇厉声质问:“你是谁?是不是和卿玄一伙的!?敢惹黑天会,找死!?”
“唉……”小丑皇拍打干净了身上的衣服,抬起慵懒的眼皮看着眼前这些人,眼神里没有一丝怜悯:“本来我不想参和你们这些破事儿的,但你现在必须要死。”
那个领头当然不会被小丑皇孤身一人就给吓到,直接举起大剑冲了过来:“装你码大尾巴狼呢!?给劳资上去做了他!!”
小丑皇并未躲闪,而是站在原地用苦寒的眼神看着这个不知死活的人。
“哇!!!!”
漆黑的树林之中,忽然响起凄厉骇人的乌鸦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