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惊过度的侍卫扯着袖子抹了把脸上的大汗,这寒冬腊月的还能出这么大的汗,可见明王在他们这些人的眼里,到底是个多么不能触犯的主子了。
“回回王爷的话,那辆马车外表看起来并不华丽,但细究下来却发现那辆马车不但精致非常,而且所选用的木料都是上上等的,顶上那个‘寒’字似是出自寒王之手。”
啪——
茶杯顺势就被明王给摔了出去,砸在地上发出异常刺耳却又清脆动听的声响,明王咬牙恼怒的道:“这么说他是真的回来了?”
陌殇跟宓妃的回归,本就打乱了明王的某些布局跟谋划,让他行事起来不得不小心谨慎多几分,更甚是极少出手就怕被某世子逮到把柄,他会洗不干净自己不说,还得被父皇狠狠的记上一笔。
若说宣帝疼爱寒王多一些,明王可以理解成,寒王是宣帝跟他最心爱女人所生的孩子,难免就会爱屋及乌的对寒王偏疼一些。
但偏偏宣帝对待楚宣王世子陌殇亦是相当的疼爱,对陌殇甚至比起对他们这些个儿子还要好,明王便渐渐开始明白一个事实。
宣帝不管是疼寒王也好,还是疼陌殇也罢,反正宣帝对他们两个人的例外,绝对不是因为对已逝韩皇后的爱屋及乌。
“报——”
“进来回话。”
“是,王爷。”
当在明王摔茶杯时吓到跪地的侍卫听到另外一个侍卫的声音,他简直差点儿没崩住,喜极而泣了。
“禀王爷,一刻钟之前寒王刚刚走进寒王府。”
闻言,明王呼啦一下站了起来,他几步走到房间中央,有些不确定的问道:“可是有看到寒王本人?”
纵然心中已经有了答案,明王还是忍不住心存一丝侥幸,想着出现在寒王府的寒王是假的,至于那个真的兴许真的就已经毒发身亡了呢?
呵呵…
他似是也被自己幻想出来的这个可能给逗乐了,很快明王就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又变回了平日里的模样。
“回王爷的话,传回来的原话是‘确是寒王本人,但他的脸色极其的苍白,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死气,完全没有生机的模样,想来体内剧毒接连发作,饶是寒王这样能忍能抗的都受不住了’。”
“看来他毒发且无法再控制的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这般模样的他,还有资格跟他们争,跟他们夺么?”明王玩味儿似的勾起嘴角,心中却也难免会猜测,墨寒羽选择在这个时候回寒王府,他的目的是什么?
莫不也是冲着安平和乐郡主温宓妃去的?
不由得明王就想到了宓妃身后的药王谷,哪怕那样的几率只有万分之一,他们也会选择亲手掐灭。
这么些年他们一直在静待墨寒羽毒发,然后身亡,那样他们也不算违背了先皇的遗愿,只可恨墨寒羽一次次毒发,却又一次次硬生生的挺了过来。
这让他们恨得牙根直痒的同时,不免也让他们对他心生一股敬意。
毕竟那样的无边无际的折磨,不是一般人承受得起的,墨寒羽能坚持到现在,足以让他们在他的面前抬不起头来。
“除了寒王本人以外,他的身边还有幽夜跟苍茫,据说幽夜跟苍茫两个近卫跟寒王是形影不离的。”
“那两个也在?”话虽是带着疑问,明王心中却已然有数,“从他们的气息来看,可能辨别得出真假?”
“回王爷的话,从气息上看他们的确是幽夜跟苍茫本人,若是他人假扮的怕是没有那么深厚的功底。”
“本王想要静一静,你们都退下吧!”
“是。”
“若是你我之间的这一战无可避免,那么本王便是死也不会惧怕于你,墨寒羽,本王就在这里等着你的报复。”袖中的双手紧握成拳,明王狠戾的发出挑衅之声。
此时可不单单只有明王府不平静,就是武王府跟太子府都不平静,要说真有哪座王府平静的,想来还真非寒王府莫属了。
寒王一回到寒王府就被溥颜跟燕如风师兄弟两人轮流‘伺候’了一番,一个负责汤药,一个负责针灸,几个月的相处磨和下来,他们的配合倒是天衣无缝得很。
历经完几番折腾,疲惫不已的墨寒羽躺到床上便沉沉的进入梦乡,丝毫没有领悟到他的出现,究竟在星殒城掀起了怎样的惊涛骇浪。
天知道自打再次毒发之后,墨寒羽已经有多长时间没能如此安稳踏实的睡上一觉,这个时候就算发生天大的事情,寒王府上下也是默契非凡。
天大地大,王爷睡觉最大,任何胆敢在这个时候前来寒王府找麻烦的,统统都要滚蛋。
只要一想到那个他们联起手来,只差没把他有可能途经的地方都翻了一遍也没找到的人,突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高调进了皇城,就让武王气得吐血。
相比起明王只是砸了一只茶杯,武王可是足足砸了好几套茶杯心中那口郁气方才宣泄出去,不然他都不禁怀疑自己是不是要被活活的憋死。
“来人,密切注意寒王府的一举一动,切勿打草惊蛇离得远些,有任何新的情报立即来报。”
“是,王爷。”
有了明王跟武王开头,太子在知道墨寒羽不但高调的进了皇城,还很张扬的走进了寒王府,他就险些当场失控吼出来他不是真的寒王,而是别人假冒的。
好在最后那些话被太子给咽回了肚子里,否则他都有些不知该如何收场。
有资格乘坐那辆马车的人,就目前而言只有寒王,毕竟他还没有寒王妃,因此,这个墨寒羽断然不可能是假的,寒王他是真的回来了。
“墨寒羽,你是回来向本太子宣战的吗?”心中如此想着,太子的瞳孔里折射出一道幽冷的暗芒转瞬即逝,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墨寒羽娶宓妃为妃,否则那便是将整个药王谷也送作墨寒羽的筹码,买卖可不是那么做的。
“宓妃,温宓妃,既然本太子得不到你,那么你也就不需要再出现在贵圈里面,不能为本太子所用之人,统统都该拔除掉。”
咬了咬牙,太子一掌拍在厚厚的桌子上,恼怒而又邪气横生的道:“不管你与陌殇是何关系,本太子是绝对不会允许你们在一起的。”
从来太子相信的人就只有他自己,纵然陌殇的品性摆在那里,可只要一想到陌殇跟墨寒羽是嫡亲的表兄弟,他就控制不住的会猜疑。
疑心一旦种下,就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的生根发芽,让他疑神神鬼,终将在摧毁别人的过程中也将自己一点一点的消弭掉。
假如换他站在陌殇的立场,对于自己的嫡亲表哥,他的心总是会偏一点的。
然而,就是那个偏一点,兴许就能让他万劫不复,太子如何敢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