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目光对上,一瞬间犹如电光石火,两方各自摄人的威压,只让旁人呼吸都艰难了几分。
凤霁想找一个借口进长公主的房间,还不是信手拈来,“孤方才正追捕一名乱党,见他跑进宁国公府,很可能就藏在姑姑屋内,孤也是担心姑姑安危,还望姑姑见谅。”
说完,也不等长公主作出反应,便已经绕开她,一脚踹开房门,闯了进去。
谢邀在背后赔礼陪笑,“长公主见谅,抓乱党,乱党……”
随后也紧随其后进了屋。
只留下长公主,指尖掐着袖口,面色阴沉得可怕。
这个凤霁,既然为了那个小贱蹄子,连她的颜面也不顾了?
凤霁进屋之后,浓郁的熏香味道扑面而来,有些熟悉的气味,瞬间让他明白屋里先前发生的事。
好在,谢邀在宁国公府留了眼线,看见长公主把虞宛宛请了过去,感觉事有蹊跷,慌忙让人去禀报给了太子。
凤霁收到消息,刚好正在赶来国公府找虞宛宛的路上,再晚一点,恐怕就赶不急了。
只是凤霁强闯进屋,四下寻找,几乎寻遍了每一个角落,也并未见到虞宛宛人影,只有掉在地上少女的步摇,还有半开半合的窗户。
显然,是长公主为了撇开关系,已经将人给送出去了。
长公主得意的站在门口,笑吟吟询问,“太子要找的乱党,可在华阳屋里么?”
“等孤抓到他,自会给姑姑一个交代。”
凤霁说话的语气不怎么友善,说的是“给姑姑一个交代”,意思却更像是“找你算账”。
话音刚落,他手持步摇,翻过窗户,顺着外头踪迹追了上去。
谢邀再次陪笑,“长公主见谅……”而后也跟着翻窗户,跟了上去。
凤霁顺着踪迹,四下追寻。
没用多久,便在不远处一间无人的偏房之内,找到了衣衫不整,瘫倒在地的虞宛宛。魏恒恐怕是怕被抓到,刚刚才跑没多久。
他跨步上前,便将少女柔如无骨的身子搂进怀里,捧着她的脸,试图将她唤醒,“虞宛宛……”
虞宛宛已是意识迷离,睁开糊着泪水的眼,瞧见面前的男人是凤霁,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无力的声音询问,“殿下是你么?”
凤霁将她的小手攥进手心,“是孤。”
虞宛宛迷迷糊糊的,见到凤霁,竟是放松了警惕,好像忘了那个梦,又好像是身处梦境里她还最受宠爱之时。
她不管不顾,就扑进男人怀里,鼻子一酸哭了起来,“殿下……”
少女的哭声戚戚,好似受了莫大委屈,估计任由谁听见了都忍不住心疼怜惜。
凤霁将虞宛宛自冰凉的地上抱起,到一边凳子坐下,就让她坐在怀里,揉着她背后的长发,轻声安慰,“没事了。”
一想到魏恒不知道对她做过了什么,凤霁便是双目眦裂,牙根都快咬出血来。检查一番,确认她完好无缺,没被魏恒得手,才稍微放心下来,手臂不自觉将少女拢得更紧了。
就是,虞宛宛现在情况不太正常。
她流着泪蜷缩在他怀里,一双手便不听使唤的拉开自己衣襟,指尖在脖子和锁骨之间来回滑动,像是在挠痒,又像是在擦汗,动作撩人至极,嘴里还在呢喃软语,“宛宛热……”
凤霁深吸一口气,抑制住心下波涛念想,把她衣襟合上,整个娇小身子箍进怀里,抵在她耳边道:“忍忍。”
是长公主屋里不知道点的什么有毒熏香,毒性异常剧烈,先前虞宛宛还能勉强保持理性,可现在早已丧失了所有理智,一双美眸没了平时的灵动风采,变得如同尚未开化的野兽,满眼只有痴痴念想。
她胳膊如小蛇般绕上男人的脖子,仰起头,向他索取,像极了嗷嗷待哺的小奶猫,嘴里还含糊的问,“殿下不想宠爱宛宛么?”
凤霁早就想了不知多久,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下不了手,男人故作镇定,低声说道:“孤若现在趁人之危,与魏恒何异,等你清醒过来,又该怪孤了。”
虞宛宛不肯,缠着他撒娇,“殿下是宛宛的情郎,怎能与他人相提并论?能伺候殿下宛宛高兴都来不及,怎可能怪殿下。”
凤霁唇边勾起几乎不易察觉的笑意,凑到她唇边问,“你说,孤是你的什么?”
虞宛宛含着眼泪,已经等不及了,只顾讨好求欢,重复,“殿下是宛宛的情郎,是宛宛的心肝。
“殿下就大发慈悲帮帮宛宛可好,不然宛宛就要死了……殿下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宛宛英年早逝吧。”
凤霁抓着她乱动的手制止,又趁机逼问,“那你何时跟孤进宫?”
虞宛宛痴痴回答:“明日,明日就进好不好?今日若是殿下肯帮宛宛,今后宛宛必定日日夜夜,竭尽所能,报答殿下……”
凤霁本来是拒绝的,可软玉温香在怀,动人情话在耳,就算再怎么自律自控的人,也根本把持不住。
很快,男人便败下阵来,再一次沦为她石榴裙下的俘虏,甘愿为她不顾一切,放肆沉迷。
*
屋外不远处的回廊上,长公主和魏盈雪两母女正立在廊檐下。
隔得这么远都能听见,屋里隐隐传出女子轻吟娇啼的声音,宛若燕语莺声,袅袅不绝。
一想到屋里,太子和虞宛宛正在做的苟且之事,魏盈雪都快要发狂了。
她指甲都快把手心掐出血来,憋着眼泪,带着些许嘲讽的意味说道:“这就是母亲的良策么?”
不但事情没成,还弄巧成拙,把虞宛宛送到太子床上去了!
长公主也是灰头土脸,难得失策。
她哪能想到,临时定下的计划,前后一共还不到小半个时辰,老夫人那边都还被蒙在鼓里,太子这么快就从宫里赶过来了。
还是她太小瞧了姓虞这丫头在太子心里的分量。
魏盈雪实在接受不了,想要上前阻止他们继续下去。
却被长公主横手拦住,厉声说道:“今日都已经把太子惹恼了,你再去招惹他,还嫌他不够厌烦你么?”
魏盈雪哭得更厉害了,抽泣道:“那怎么办?”
就让她在这里,眼睁睁看着太子宠幸虞宛宛?
长公主叹息一声,“为今之计,也只有将虞宛宛主动送进东宫,以免太子因为今日之事,心存芥蒂。
“虞宛宛的身份,加之见不得人的方式进宫,顶多也只是个侍妾,太子妃之位只要还空着,迟早也是你的。”
魏盈雪摇头不止。
凭什么,她恨不得把虞宛宛掐死,怎可能把她主动送给太子?
长公主本来就不想插手虞宛宛跟太子的事,是魏盈雪非要闹死闹活,她才逼不得已出手。
现在惹恼了太子,自然是要想办法补救,
魏盈雪满脑子只有男女之情,根本没想过权势地位的重要性。
如此冥顽不灵,长公主都快被气死了,“先前就跟你说过,你若一个虞宛宛都容不下,如何容下将来的三宫六院!”
魏盈雪可以接受三宫六院,唯独虞宛宛不行。
因为明显能够感觉到虞宛宛给她带来的威胁,只要这狐狸精还在,太子被迷了心智,永远不会多看她一眼。
她绝不能让虞宛宛活着进宫!
*
夕阳西下,余霞成绮。
暖黄霞光透过窗户纸照进屋内,在地面留下斑驳光影。
光线下,可见一地狼藉不堪,一室春色旖旎。
床前衣裳鞋袜随意的散落了一地,芙蓉帐内,凌乱的被褥之间,还有一对男女交颈而卧,同衾而眠。
少女眼角带着丝丝泪痕,一张白里透红的小脸,潮红久久尚未褪去,唇瓣又红又肿,还轻微破皮,手臂上也随处可见揉搓留下的红痕,就像是娇嫩花朵,经历过狂风骤雨的无情摧残,变得七零八落,狼狈至极。
虞宛宛醒来之时,只觉得头昏脑涨,浑身酸痛,难受得好像死过了一回。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双眼。
映入眼帘的,是男人一张美如冠玉的俊脸,一如往常,肌肤白净光洁,五官轮廓精致,静静沉睡的模样,像极了一尊完美无瑕的玉雕。
孤男寡女,共枕而眠。
似曾相识的画面,酸软无力的感觉。
虞宛宛很快就回忆起了现在的处境。
先前,长公主传她说话,却不料屋里的熏香有问题。
虞宛宛反应过来时候,已经中招了,紧接着魏恒就闯了进来。
当时她心下绝望,还以为,必定是要让魏恒得逞了……
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眼前的魏恒突然变成了凤霁。
再然后,便是她说的一句句撩人情话,以及一幕幕云雨之欢的羞耻画面。
而且,更可怕的是,这回也是她主动求着要的……
药效虽然没能完全消失,可虞宛宛已经恢复了神智。回想起先前她低声下气哀求男人的画面,便恨不得一头撞死在柱子上,什么脸都丢干净了。
实在无法想象,等凤霁醒了,她该如何面对。
要不然,还是跟上回一样,趁着他没醒过来,赶紧溜之大吉为好。
虞宛宛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将凤霁压在她腰上的胳膊抬走,而后也顾不得双腿发软,撑着身子起来,尽量不发出任何响动,绕开凤霁,正要翻身下床。
却突然,从背后伸出一条胳膊,勾着她的腰,一把将她拽了回去。
男人自身后,横手箍着她的肩,嘴唇就贴在她耳边,声音沙哑,冷声质问:“去哪?”
虞宛宛反应过来之时,已经跌进他怀里,滚烫气息萦绕在耳畔,惊得她缩起了肩膀,脸蛋愈发涨红。
走是走不掉了,只能硬着头皮,支支吾吾,找了个借口,“宛宛渴了,想取些水来喝。”
“是么?
“孤怎么觉得,你是又想一走了之?”
侧脸看去,正好对上男人一双凤眼,那眸光灼灼,好似一眼就看穿人心。
“……”被他说中心思,虞宛宛差点没被吓死。
可万万不能被他看出什么端倪来。
只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翻过身去,面对着面,娇滴滴的依偎进男人怀里,额头就顶着他的下巴。
她乖巧顺从,声柔如水,温婉含情,“殿下何出此言,宛宛怎舍得抛下殿下呢?”
凤霁冷哼一声,说得好听,上回不就是抛下他一走了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