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笑着将怀中收集殇雪魂魄碎片的黄纸拿了出来,将手上的最后一片碎片放在了黄纸之中。
“这些碎片需得我净化几日,出去污秽之后便能给殇雪姑娘烁魂了!”
山野君走到了慕雪身边,看了看她手中的黄纸。
“全了?”
“全了!”
“净化的东西全了吗?”
“全了。”
一边的周庄主虽然听着只能明白个大概,但是可以给殇雪重新烁魂他倒是听明白了。
“那在下便等着大师的好消息了!”
慕雪点了点头,目送他出了院子,叹了口气。
“怎么?心中没底?”
山野君将房门关上,坐在来一旁,看着慕雪。
“烁魂之事我又不是第一回做了,只是对这两人之后到底会怎样觉得有些……”
“你什么时候这般多愁善感了?”
山野君笑着看着慕雪,打断了她的话。
“当初又是被风水师追杀又是离开呆久了的村子的时候,也没见你这般话多。”
慕雪听罢笑了笑,看了看自己日渐凸起的肚子,“可能作为一个母亲的感觉越发强烈了吧,越多愁善感起来了……”
“对了,你逃出村庄,孩子他爸知道吗?”
山野君突然想起了那个霸道的男人,眉头一皱。那个男人的命理很硬,就算慕雪这个异数在这里,他最后的结局依旧没有半分改变。
那是能成为下一任皇帝的人……
慕雪听到山野君提到澹台璟,眸子一冷,“关他什么事?”
“我若逃出来让他知道了,我还有一天好日子可以过?”
“此话怎讲?”
山野君挑了挑眉,看向慕雪,这两个人的爱恨情仇,越看越觉得有趣了。
“他知道了,风行云一定会知道,连屠了整队风水师的事她都能做的出来,我估计因为我一个人屠了一座城她都能做出来。”
想起风行云,慕雪眉头皱的更深了,京城的后续版本她前些日子帮着殇雪找魂魄碎片的时候已经听说了。
风行云本来想着将杀人的锅扣在自己头上,却被赶回去的展飞打了脸。
听说,当时展飞对着那些嚷嚷着要因为这件事再天南海北的追杀自己的人大骂了一场,拒绝了他们插手,让他们别和自己抢功劳,除此之外,还间接的给慕雪正了身。
一个远在天边的人,如何能操控兽神来杀人?
于是这件案子又成了一件悬案,幕后主使众说纷纭,没有个统一的说法。
想到这,慕雪苦笑一声,这风行云的真实面目什么时候让澹台璟他们看到啊……
算了算了,不想了,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为殇雪烁魂。
想着,慕雪和山野君交代了几句,便开始布阵为殇雪的残破魂魄净化起来。
这一净化,就净化了十天。
其中,周庄主曾经过来了几次,看着慕雪这般辛苦,安排了慕雪院中的小厨房天天给慕雪做着山珍海味。所以慕雪这些时日非但没有因为劳累瘦下来,反倒是胖了起来,脸上也有着一些肉了。
这日,慕雪终于完成了净化的最后一步,将净化后的碎片收起来之后,便去了周庄主的书房。
“今天晚上,我便可以替殇雪姑娘重新烁魂,只不过结局的好坏尚且不知,周庄主不要抱太大希望。”
周庄主点了点头,眸中有一丝丝光亮,看着慕雪笑了笑,“无妨,只要她还在这世上就好。”
“这些时日麻烦大师这般劳心了,大师本来有了身子,不应该如此操劳的,是我连累了大师……”
“诶,庄主客气了!”
见着周庄主起身便要施礼,慕雪忙将他扶了起来,“这些时日里如此叨扰庄主已经很过意不去了,能帮着庄主做一些事也好。”
二人客套了几句,慕雪便起身告退,为晚上的烁魂做准备去了。
虽然她有烁魂的经验,但是之前烁魂的不过是一些孤魂野鬼,像殇雪这只梨狐这种的半妖她倒是从未接触过。
还是多多做些准备比较好,免得出什么差错……
然而这种坏事是最不禁念叨的,晚上的时候,果然有意外发生了。
慕雪看着眼前连根站了起来的树,心中无数个脏话飞过。
自己当时为什么要想着今晚会出错?这张乌鸦嘴呀!
一旁的山野君见此情景,一边带着慕雪和周庄主撤离,一边注意着那树的动向,最后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你看出什么来了?”
慕雪看着山野君,再望向那棵树,瞬间懂了。
树身之上殇雪的残念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然而她的魂魄依附在树身上太久,已经和它融为一体,如今自己再将剩余的魂魄和她树上的魂魄合为一体,成了一个完整的魂灵,就如同树突然有了树灵一般,难免有些不适应。
“大师,这是失败了?”
看着身旁的周庄主此时已经抖成了一个筛子,慕雪忙扶着他坐了下来,“没有失败,殇雪姑娘的魂魄已经全书拼贴好了,烁魂的步骤已经基本完成,只不过殇雪姑娘以后可能只能是这棵树了……”
“你是说,殇雪她从一个梨狐变成了一棵树?”
周庄主顿时有些惊讶,再看向那棵树的时候,目光突然柔和了起来。缓了一会,见那树再也没了什么动静,周庄主便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慢慢的走到了那棵树面前。
“殇雪,你可还记得公子我?”
“你我曾经约定要一直陪伴着彼此,我本以为你毁约了,但是你没有。既然都到了这一步了,坚持下去好不好?”
“殇雪!”
听着周庄主带着哭音的话,那树突然颤抖了一下,接着,一根树枝便伸到了周庄主的面前晃了晃,似乎是在犹豫怎么抚上他的脸。
周庄主见状,抬起泪眼,看向眼前的树,猛地抱了过去。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不求再听见你说一句话,也不求再见你化作人形陪伴身旁,只求你一世平安,还活在这世间便好!”
“殇雪,答应我好不好……”
那树并没有再做之前那种暴躁的举动,只是就这样被周庄主抱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