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风吹过,雪花斜斜的飘飞,密密的洒在长安城中。
张允文返回长安已经两日了。在这两日里,先是向李世民汇报了一下工作,接着便一直和娇妻在府里温存。
对于张允文这种偷懒的行为,李世民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听之任之。
虽说是在偷懒,可是他还得处理一个刘诚留给他的难题。这便是刘诚在劫杀了突厥使臣后得到的那批牲畜。
按照现在的价格,马匹最低八十贯一匹,羊最低十贯一头,这样算下来,有三十多万贯,如此大的一笔巨资,到底该如何处理呢?
张允文的办法是马匹全部以超低价卖给十二卫,四车生牛皮则是低价卖给了装备院,用于制作皮甲,而羊则是全部交给林然处理销赃。相信凭借林然那庞大的商业体系很容易将这八千头羊消化了。而得到的利润李世民那边送上一份,刘诚等一百名士卒那一份,侦察营拿一份,林然拿一份,张允文拿一份。这样算下来,每方能那上两万贯。
就这样突厥使团带来上贡的礼物就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野中。
当即劫杀突厥使团时,那些四散逃逸的牧民竟然真的逃出了几个。这些逃出来的牧民胆战心惊的逃到附近县衙,然后被送往长安。而他们又是众口一词的说遇上了马贼,领头的是一个留有一把山羊胡子的中年人。于是羊胡子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之中。不过当附近县衙的衙役和府兵感到现场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体,全是山贼和突厥人的,至于牲畜、大车,根本不见影子。
这些尸体中,众人找到了羊胡子和另一伙马贼飞一刀的尸体。既然他们都死了,那是谁拿走了那些上贡之物?很明显,他们二人的同伙。
于是,这袭击突厥使团,抢走贡品的罪名落在了子虚乌有的马贼同伙身上。
这件突厥使团遇到袭击之事很快传遍了大唐上下。长安城内,几乎人人都在议论着这件事。而李世民对此事表示出了极大的愤怒,他一面指派刑部干吏到云州城调查,一面下决定清剿长城内外的的马贼团伙,另外,对于突厥的颉利可汗也表示了愤怒,明知道是使团,还派出这般少的人手护卫,连个马贼都打不过,实在是一点也不把大唐和突厥的关系放在眼里。
那名先来长安的突厥使者连忙当庭请罪,李世民怒气冲冲,将那名使臣赶出朝堂。
贞观三年的朝堂变化飞快,先是元月的时候裴寂因法雅和尚而受牵连,被罢去官职,遣还老家。也许是在长安呆久了,迷恋起长安的繁华风物,上表请奏留在长安,李世民对裴寂道:“你的能力如此不足,谋虑如此平庸,朕念你是自晋阳起兵以来一直跟随的老臣,所以一直厚待于你,若论恩泽,群臣第一。武德年间货赂公行,朝纲紊乱,皆是因你而起。但是看在你是老臣的份上没有处罚你。如今只是将你遣还回乡,你应该感到幸运!”
说着这些话的时候,李世民充满了浓浓的怨气。远的诸如刘文静、储位之争不说,就是贞观二年的时候纵容族人为恶,攻击张允文,这就让本来对裴寂感到不忿的李世民更加的对裴寂有意见。所以,接着法雅和尚之事,将这裴寂踢出朝廷,遣还回乡。
不光光是裴寂,一大批跟着裴寂的武德老臣也都陆陆续续淡出了朝廷之外,或是被架空,或是赋闲,或是告老。贞观二年元月间,整个朝廷中枢大臣总人数不足六百人。武德一朝的老臣,差不多十去七八。
听到裴寂免官的消息,张允文并没有一丝喜悦,他知道,这位老头子的运气很差。回到老家蒲州后不久,又有一个叫做信行的家伙在裴寂面前说他有天命,裴寂再次受到牵连,流放静州。到达静州之后,遇到当地山羌作乱。而那位作乱的山羌首领也不知犯了什么混,竟然说要劫裴寂上山,奉他为主。裴寂当时就大怒,带领家丁仆役平息了山羌之乱。后被李世民接回长安,老死于此。
朝堂之上另一个变化就是大批贞观新臣的出现。房玄龄当了左仆射,杜如晦当了右仆射,尚书右丞魏征守秘书监,参预朝政。“房谋杜断”的名相之名顿时天下皆知。那些在武德、贞观年间中进士,而锻炼了两年的年轻官吏被大量的提拔,在以唐俭为代表的武德老臣和以房杜、长孙为代表的贞观新臣的带领下,整个朝堂出现一片朝气蓬勃的景象。
然而,这只是朝廷中枢,全国上下三百多州,一千多县里面仍旧有大量的老迈官吏,为了获得新的血液,李世民在二月时下“求贤诏”,并决定于今年夏日再举行一次科考。
虽然这种举动有些不符合礼制,但是如今满朝皆是李世民的近臣,再加上此举的确符合国家利益,所以虽然有些老儒略有微词,但是朝廷上下还是通过了李世民的决定。
此次大范围的人事调动也影响到了张允文。张允文手下的装备院管事阎立德,这位工部员外郎因在装备院的这段时间表现优异,已经升为工部侍郎,不再负责装备院了。一名叫做冯诺的新晋工部员外郎成为了新的装备院管事。而军事学院那边,几名原来的主管也被调到兵部去了,而接替他们的是一批年轻的面孔。
至于侦察营和调查院,倒是没有什么人事变动。
张允文专门花了几天的时间和新来的这位冯诺及那些年轻的军事学院主管交谈了一下,考察了他们的品行,然后再重新决定其职权范围。
一晃之间,这二月便已经快过去了。而朝堂之上的这场新的权力分配也落下了大幕。
看到军事学院里一队队晒得黝黑的士卒,张允文忽然想到了关于组建炮兵的问题。而炮兵的最好人选,当然便是军事学院中的学员了。想到这里,张允文又想到了整个学院如今存在的问题,当下慢慢的坐在马上,慢慢的往回走,同时脑海中已经开始架构新的军事学院体系了。
阵阵寒风呼啸中,张允文闭上书房大门,沉默的坐在书桌前。提着蘸满墨汁的毛笔,他在一张白纸上写道:“关于大唐军事学院改制问题的若干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