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你要我小的办的事情搞定了,你还有其他吩咐吗?”
一位官员卑躬屈膝,低下身子,恍如一只哈巴狗,奉承主人,期望可以得到主人的奖赏,在他身前站在一个人,隐约间看到一个身影,瘦小又不高,站在那里,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小孩子。
可这位官员知道,眼前这个人不是善桩,她发话自己不敢不从,那件事情正是他让他去做的,现在事情完结了,他不知道下一步该如何做,请求眼前人。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你真的想要知道吗?”
声音稚嫩中蕴含着杀机,那位官员感觉自己只有点头,迎接他的将是死亡,瞳孔瞪大,目光呆滞,下意识摇头,开玩笑了,他还想再活几年呢,怎么能够随随便便死去呢的。
还没享受够这样的生活,好不容易爬到这个位置,靠得是什么,趋吉避凶,有好处的事情,他掺和上一脚,赚一点银子花花,有害处的事情,他绝对不会涉足,不仅是他,他身边的人他都不会让他们踏足其中,眼前这个人,命令他做事,不得不做。
否则他是不会做那种事情,随便得罪一个人,还是一个和他官位差不多的人,弊大于利,不可为也,可惜了,他不得不做,因为他不做的话,她第一个人收拾的人就是他,没了一个他,她可以找到几百个上千个个人帮她做事。
他没得选择,硬着头皮做下去了,容不得他后悔,摇头晃道:“大人,要是他们上门来找下官,下官该如何回答?”
身前那人淡淡看了他一眼,这个眼神,让他身处寒冰世界,无法动弹,要被活活冻死在那里,等到那双眼睛不再看他的时候,这种感觉才消散,他大口大口呼吸,冷气呼出道:“呼呼,大人,我知道该如何做了。”
不敢问更多的事情,保住小命要紧,他站在那里,等待着大人发话,前面那个人手指动了动,指着他,用他分辨不出来的声音说:“他暂时不会来找你的,你大可放心,不过之后可就很难说了。”
“该怎么做,我想你心中知道,你按照你心中那样说就行了,但是,有一点我需要申明,我没有来过这里,你更没有见过我,这些都是你一时鬼迷心窍干的,要是外面流露出关于我的半句话,你和你的家人不用活了。”
瘦小的身影坚挺身躯说出这样一句冷酷无情的话语,响在了那个官员的耳边,身心巨震,噗通一声跪下来,砰砰磕头道:“大人,下官懂得如何做了,大人放心。”
那道曼妙的声音静静瞄了他一眼,走了出去,最后还留下了一句话:“当然了,你放心,本大人会看着你,不会让你出事的。”
然后走了,给那位官员一点念想,按照这位大人所说那么做,肯定不会有问题,只是这位大人真的是那位安排的吗?她怎么会看上本官了呢?
…………
房县,雨水还在继续,下了三天,今天还是没有停下来,不过,比前几天要好上很多,逐渐呈现出晴朗的气氛来,风微微吹起来,撩动李周的衣服,呼呼作响。
李周站在屋檐下,望着外面,思绪被空中的迷蒙雨水渲染了,稀拉拉落下,一直落下,没有停止,仿佛李周的思绪千万丈,不见尽头。
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
不知明镜里,何处得秋霜!
李太白的《秋浦歌》中详细写出了心中的愁绪,正如此刻李周的愁绪,李周一身白衣站在其中,从里面往外面看去,恍如李周站在了雨水中,呈现出一片唯美的画面。
有雨,有树,有草,还有一些围墙,屋檐,天空,微风吹动雨水倾斜落下,划出了一个美丽的弧度,不知不觉间沾湿了地面,一点点往里面侵蚀,落下几点到李周的鞋子上,衣服上,李周退后两步,再次瞩目远方。
过年了,似乎今年的年不一样,是个下雨的大年,虽然是一些朦胧细雨,连续下了几天,可还是那么让人厌烦,大过年的,不给出去玩,也不能开开心,整天呆在家中,忒无聊了点。
冷清,空虚,安静。
这是这一个年头的感觉,热闹的节目似乎都没有了,因为这场大雨没了,鞭炮声不见,热闹前来道贺的人木有,房县中,能够给李周道贺的人,没有几个,这里他不认识几个人。
没了降工资和杨炯的到来,没有了他们和可儿的胡闹,没有了兄弟姐妹前来的拜谒,没有了去向父亲母亲问候,他发现过年不过如是,很寂寞。
团圆饭没有,喜庆的节目也没有,坐在家中,看着外面的雨水稀拉拉落下,李周叹息一声,转身回到了大厅中,坐下,斟茶,喝上一口,莫名的苦涩,从喉咙中咽下去,很久很久都有那股味道,李周深深呼吸一口气道:“哎。”
“哎。”
李周叹息之后,身后传来了另一声叹息,曹婉容来到了李周身前,坐在他身前,拿起了茶壶给李周倒茶,另一只手拿起了桌子上的糕点,放到李周嘴边,对李周点点头,李周张开嘴巴,咬了一口,不再吃,曹婉容放下了糕点,端起了茶杯喂到李周的嘴边。
李周轻轻抿了一口,咽下去嘴里那点糕点,甜甜的,有些黏牙,曹婉容做完这些之后,把椅子挪动一下,挪到了李周的身边,整个人依靠在李周身上,头颅放到他的肩膀上,偷偷笑着。
双手矜持放在双腿上,不时搓动,寒冷让她手通红通红的,李周伸出手握住那双手,包围住它们,给温暖曹婉容,曹婉容抬头看了看李周,又继续依偎在那里,感慨道:“一年了,夫君。”
“是啊,一年了,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又一年了,想想去年那时候,咱们还是开开心心过年呢,今年却如此平静,有种寂寞的感觉啊。”
寂寞中,带着怀念,怀念当时的好友,怀念当时的无忧无虑,怀念当时那个美好,如今也很美好,只是没了那般热闹,安安静静,死气沉沉。
李周搓动那双手,冰冷的五指在搓动之下,有了温度,曹婉容双眼大大盯着李周,充满了柔情,似水般的温暖,暖和了李周的心,我李周不是一个人,我还有夫人,将来还有孩子,只是孩子这个问题上,有点担心。
几人都不见动静,一年了,可儿还小,李周不忍心她这么早怀孕,所以很小心,做什么都比曹婉容两人小心,一直没有情况,李周可以理解,曹婉容和赵婉霜就不一样了,肆无忌惮,甚至频繁工作,辛勤耕耘,依旧不见起色,李周差点都要去看大夫了。
家中没有个孩子,似乎真的没有了热闹,赵婉霜今天不知道怎么了,现在都还没有起床,李周没有叫醒她,也不让其他人去吵她,这么冷的天气,让她多睡一会儿。
可儿一大早开始去准备了,今天所有事情,可儿一人包办了,也不是一个人,和青儿这个糊涂虫,颜令宾这位大家,三个人早上不见人影,家里剩下了李周和曹婉容,还有西门北。
刘驰驰因为作坊那边出了点问题,赶紧敢去处理,作坊那边很多工作都放假了,让他们回家过上一个好年,很多工作开始停止了,过年不开工,还送上了很多的肉给他们,让他们开心过上一个好年。
今年一年,进账很多,李周赚了很多,发放一些肉给他们,无可厚非,当然了,李周不会忘记春满楼那些工人,人人有份,还有赏钱给,工人们开开心心回家过年了,大部分都是本地人,少数索性住在作坊里面,形成了一种大作坊的模样。
守护在那里,生活在那里,这里条件很好,每个人都安排好了,一来可以看护这些作坊,二来,家人在这里,少了很多牵挂,工作自然卖力了。
“夫君,你说妾身什么时候才能怀上夫君的孩子?”
曹婉容愣神一下子之后,冒出了神经大条的话,哪一个女人不担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有了孩子,就少一分担心,嫁过来一年多了,肚皮不见动静,夫君没有问题,她们自认为也没有问题,可就是不见动静。
每个晚上都辛勤耕耘,可以说是压榨李周了,还是不见动静,她这样,赵婉霜也这样,可儿更是,不过今天赵婉霜似乎有些奇怪,那么晚都不起床,以往她不是这样的,心中有些担心。
可更担心的是这个,她摸着自己的肚子,扁平扁平的,不见隆起来,李周拍拍她的手,理解她的担心,安慰道:“不急,不急,该来总会来的,顺其自然吧,夫人。”
这种事情急不来,不是你想要就可以要的,这是一个几率的问题,看他的子孙万代能不能争气一点,突破防御,直捣黄龙,很显然,李周的子孙万代暂时无法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