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东眼中精光闪烁,“给我一个回去的机会?”不得不说,这句话对贺东很有诱惑力。
“说说看。”贺东坐了下来,点上一根哈瓦那手工雪茄,扎菲尔亲王不怎么抽雪茄,到是瓦希德经常抽。
关勇吸了口气,“姐夫,现在利亚得局势不妙,战乱虽然平复,但经济情况不好,国际原油价格一再下落……”
“打住,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直接说吧,让我做什么?”贺东道。
“国内一直希望能够和利亚得展开有实质性的合作,你知道利亚得撒哈拉全部地区的石油储量是个天文数字……”
贺东笑了,笑容看上去有些诡异,这让关勇没用说下去的勇气了。
“继续啊。”
“好吧,国内想拿到瓦希德油田的开发权,你知道国内在外面进口石油一直很被动,现在利亚得和五角大楼不和,苏俄经济情况一落千丈,自己都顾不上,欧盟一些国家考虑五角大楼和利亚得的敌对情况,不敢贸然下手,现在可以说是国内最好的机会了。”关勇说。
贺东弹弹烟灰,“嗯,这个想法很好,有相当大的实施可能性。”
关勇很兴奋,“我就说姐夫是个深明大义的人,你一定会同意的。”
“同意什么?”贺东笑着说。
关勇一愣,“姐夫,这件事离开你办不成。”
“我能做什么?这么大的事,我能说了算?啊?呵呵,关勇,难得你不知道,我是个死人!”
关勇愕然,挠挠头,脸色有些红,“姐夫,这件事……其实……”
“其实什么?”贺东忽然情绪失控,大声咆哮,“我死了,我以故意杀人罪、组织黑社会性质犯罪被枪决!我是个死人!是死人啊!!因为这件事,我父母伤透了心,因为这件事我的……还未成型的孩子也没了,我老婆痛不欲生!”
沉默,一瞬间几人都沉默了。
关勇脸上火辣辣的,“姐夫,你冷静一下,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伤害很大,但……”关勇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这件事对贺东的伤害太深了,暂且不说贺东现在的作用,当时枪决的时候,如果考虑到贺东曾经为了国家在国外五年,抛头颅洒热血,恐怕也该网开一面,但是现实却是无人过问。在某些人眼中,贺东就是一支没有用的棋子。
关勇自己也有些后悔,他是替自己的父亲后悔,如果父亲当初在坚持一下,没准就能用些手段将贺东救出来,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但这世上很多事只有等过去了才知道,后悔没用。
“我该死吗?”贺东看着关勇质问,“我杀了人,我该死!但只有我一人该死吗?黄波不用死!组织犯罪的人不用死!王胜那个虚伪的官僚主义者不用死!!凭什么!现在我凭什么帮助你!!!”
关勇被说的一句话也还不了嘴,双手捂住了脸,或者说头埋进自己的双腿中。
足足过了三分钟,没有在说一句话,贺东用力吸了口雪茄,刚才的咆哮令他积压许久的不满发泄出来,其实他不该向关勇发泄,起码这件事关勇尽力帮了忙,这件事很复杂,不是某个人能说了算。
“关勇,抱歉,刚才我失态了。”贺东说。
关勇苦涩一笑,“姐夫,我知道你心里苦,也是,这件事换成谁都不好受,可能都会觉得自己像狗一样,用得着的时候将你使唤过来,不用了就一脚踢开。”
贺东没有说话,只是微微摇头,“我心中依旧有一颗炙热燃烧的红星,国家没有错,错的只是某些个人。”
关勇想了想,点点头,“姐夫,我刚才说给你一个回去的机会,实在是……哎,其实是这样的,军方让我给你捎个信,如果这次你能建功,国内考虑赦免你一切罪名,让你回家!”
贺东一愣,“这确实是个不错的机会,不过……恐怕我无能为力,你在利亚得时间不短了,应该知道,无论是扎菲尔还是瓦希德其实都是傀儡,真正具有话语权的还是尤努斯,他是个绝对霸权的独裁者。所以要想拿到石油的开采权,只能找尤努斯,我做不到。”
关勇苦笑,“姐夫,对不起。今天我不该来,对不起。”
“如果你在地利波利遇到什么问题,例如被抓或者危险,你给我打电话,如果还是因为这种事,就算了。”贺东将自己的电话交给关勇。
“如果我姐问起来,该如何是好?要知道,你可是上过时代周刊的人,如果不是看到这个,我都不知道你在地利波利的地位。”关勇说。
“此生我回国的可能性是不大了,黄波如果知道我没死,他一定会想办法弄死我,就好像我时刻都在想着干掉他一样,我若回去,必须有能力杀他!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这种实力,如果玉姐问起来,你如实说就是了,如果她来了,我此生绝不负她。”
……
关勇走了,本来踌躇满志,本来自信勃勃,没想到被贺东一席话说的他无言以对。他曾经设身处地站在贺东的角度思考问题,体会贺东的感受,认为贺东最渴望的就是回家。
他想的不错,贺东确实最想回家。
只是关勇忽略了回家的困难,鲁州黄氏集团实力很大,而且他抱了王胜的大腿,王胜头上又有派别势力,贺东一旦回去,黄波岂能心安?他心不安肯定会用一切办法弄死贺东,其中包括绑架贺东的家人等等。
这是贺东面临的最大困难,到时候他不希望一下飞机或者游轮,就被某些被利用的有关部门抓捕,然后……
想想就觉得悲哀……
在跟关勇咆哮过后,贺东心情好了很多,压抑许久的情绪得到了释放,脑海中不由得再次想起张玉洁的面孔。就算是躺在病床上睡觉,她脸上都浮现出悲伤。
想到张玉洁贺东难以控制的又想到了廖中明,是这个混蛋派人找车撞玉姐的,杀死他一万次都不解恨,想起廖中明又想到了黄波,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已经理不清,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夜贺东抱着酒瓶睡着。
第三天,贺东接到了一个电话,谢晓曼打来的,看来这次国内是真的下决心了,连谢同学都找来当说客,越是这样,贺东心里越觉得别扭和恶心,不过他没有向对关勇那样对谢晓曼,毕竟曾经是初恋情人,曾经是要好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