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叶柳园已经对他起了疑虑,威尔再在叶柳园面前说弥厄尔的事……恐怕会更不好,更何况……
威尔越过叶柳园,看向叶柳园身后,阴影中,苍白的弥厄尔站在那里,平静而冷漠地和他对视。
威尔留下,叶柳园头疼他要去修道院的话,要拿弥厄尔怎么办。
回到书房,叶柳园对弥厄尔道:“我要去修道院度过斋戒期,威尔会留下处理事务。你呢?你想要留下,还是跟我一起去?”
“跟你一起。”弥厄尔毫不犹豫。
好吧,去修道院,有他在,费尔顿也不敢做什么。
这次威尔没跟着,但奇怪得是所有仆人还是将他的出行安排得井井有条,甚至更加和他的心意。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从觉得仆人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越来越少,反而是弥厄尔总在他左右。
到了修道院,费尔顿见到他和他身后的弥厄尔,皮笑肉不笑地道:“他会给你带来灾祸的。”
“不劳阁下费心。”叶柳园怼了他一句。
费尔顿见状也不多费口舌。
修道院内的住宿也是一个问题,叶柳园有自己的房间,可弥厄尔该怎么住?他一个人住叶柳园不放心,最后干脆让弥厄尔和自己睡一间房。
第一晚,叶柳园结束一天的功课躺在床上,侧头见弥厄尔站在床边。
“怎么?不习惯和我在一张床上睡?谁以前被我带回来的时候还拉着我的袖子不放手?”
“放松点,上来睡吧。”
春寒料峭,天气算不上暖和,叶柳园还惧寒,所以带了好几条毯子来。晚上被毛绒绒的毯子裹着,舒服又暖和。
弥厄尔有些僵硬地掀开毯子躺了进去,板板正正的躺法让叶柳园有些想笑,没办法,习惯就好。
良好的作息让叶柳园睡了过去,他睡着后,弥厄尔翻了个身,尽量小心地靠近叶柳园。
盯着叶柳园的睡颜,他缓缓靠过去,小心地将自己的脸埋在叶柳园的颈窝里。
他眼前就是叶柳园散下来的金色卷发和白皙的皮肤,另一个人的温度让他弥厄尔的手指不自觉地痉挛了两下。他几乎是用尽了所有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拥抱叶柳园的冲动。
温暖和熟悉的气息,缓缓渗进他的血肉中,弥厄尔知道,他会不惜一切攥紧他所拥有的。
可贪婪在他内心滋长,明明他已经拥有了这么多,他却仍想索取更多。
叶柳园没发现任何异常,在修道院这些日子,他还会去孤儿院看了一看。自从他从孤儿院带走弥厄尔之后,也对孤儿院给予了支援和捐献。
一切都很正常,时间一晃就是四年。
叶柳园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辅理主教,一做就是四年之久。看上去垂垂老矣的福斯特,一直就是一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但仍旧不肯荣休。
叶柳园又不急着争权夺位,福斯特不愿意退,他也没有逼迫过什么。
只是四年了,当年从孤儿院接回来的瘦瘦弱弱的弥厄尔都长成高大的青年了,他依旧没找到半点关于圣物的线索。
“系统先生,我觉得我做不到了,如果我找不到,会在这里活到老死吗?”叶柳园在心里问系统。
系统回答道:“不会的,叶先生。”
再问为什么不会,系统却不回答了。
“系统先生……”
“叶先生,没有进度,系统也无法帮助您。”
说起进度,叶柳园不再磨系统了,因为他真的没有进度,系统也没有义务无偿给他提供信息。
又到了今年的斋戒期,叶柳园又回了修道院居住。他来修道院住,其实也有躲威尔曼公爵的缘故。
威尔曼真的太烦太烦了,他几乎每个月都往他这里跑,有时候还会借着各种借口在他这里住上两三个月。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威尔曼在一次不告而来时在城堡里撞见了弥厄尔,当时他差点让身边的侍卫砍了弥厄尔,幸亏叶柳园及时赶到。
叶柳园沉着脸和威尔曼发了火,两人差点吵起来,最后不欢而散。
威尔曼在离开城堡后,不知道为什么听说骑马摔了下来,摔断了腿。那一年叶柳园清净了不少,但第二年,威尔曼又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来找他。
叶柳园躲清静的最好方式就是去修道院住,威尔曼因为童年的阴影,不愿意踏进修道院半步。
在晚上,叶柳园依旧和弥厄尔睡同一张床,弥厄尔已经长得比叶柳园还要高了,长期和叶柳园的骑士团一起训练,让他的身材极好,宽肩窄腰,看得叶柳园非常有成就感。
这可是他养出来的孩子,他把他从一颗蔫哒哒饱受虐待的瘦弱小白菜,养成高大挺拔的梧桐树,谁能没有成就感呢?
在修道院住同一间房、睡同一张床的事,弥厄尔没提出不适,叶柳园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四年的时间足够养成叶柳园对弥厄尔的习惯,习惯他总在自己身边,习惯他帮自己处理领地上的事物。
晚上,叶柳园放下带来的一本书,叹了口气,这本书是他从修道院的角落翻出来的古本,原以为会有什么线索,结果依旧没有。
“依旧没有线索吗?”弥厄尔靠过来问道。
四年,叶柳园在找圣物的事瞒不住和他形影不离的弥厄尔。
“是。”叶柳园掐了掐鼻梁,愁的一个头两个大。
“别着急,圣物遗失的时间太久了,不是一时能找回来的。”弥厄尔道,“睡吧。”
弥厄尔其实不太相信什么圣物,他不信神的存在,自然也不相信圣物存在。可他不能在叶柳园面前这么说,他知道他的以诺是位虔诚的信徒。
而且,就算存在,这么长时间过去,也难保圣物被时间的长河磨灭,能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叶柳园摇了摇头,他找了四年,自然也知道不急于一时,起身躺到床上,弥厄尔从另一边也躺进来。
叶柳园很快就睡熟了,弥厄尔轻车熟路地凑过去,双肘撑在叶柳园身体两边,压低身体轻轻埋进叶柳园的颈窝。
这个姿势能让他整个人笼罩在叶柳园身上,却又因手肘的支撑而不会有任何重量压在叶柳园身上,把人弄醒。
叶柳园金色的发尾被他抓在手里,埋在他颈窝里呼吸,每次都让弥厄尔兴奋到必须用尽全力克制自己。
有时弥厄尔盯着叶柳园的脖颈上的动脉,有一种强烈的想要咬进他皮肉动脉里,将叶柳园体内所有血液吞入腹中的冲动。
弥厄尔总是在恐惧,无名的,失去的恐惧像毒蛇一样缠绕着他,他不知道自己从那里看到过那样的景象。
从这里,喷出的血,蜿蜒满地。
弥厄尔忍不住伸出舌头,在动脉处轻轻舔了下。鲜活鼓动的脉搏从他的舌尖传到心尖,让他的心与他的血共涌。
弥厄尔都会想起那年祝祷礼,叶柳园偷偷留下的沾着红酒的面包。
“这就是我的身体和我的血,拿去享用吧。”
他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他吞咽了他的血肉,他们是一体的。这样的想法多少安抚了内心贪婪的魔鬼,让他暂时能遏制住对他的渴望。
他的,是他的,他的光,他的以诺。
第二天早上醒来,叶柳园也没感觉到什么,就是莫名觉得昨晚睡得有些热,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毯子太厚了,或是天气回暖的缘故。
今天的安排是去孤儿院探视,叶柳园会跟着修士给那些孩子讲教经。虽然叶柳园不太赞成这种从小灌输的方式,但这确实是这个时代那些孩子能认字懂理的唯一途径了。
孤儿院没什么变化,有些孩子成年离开了,还有另一些新的孤儿被收养。
叶柳园坐在高凳上,捧着教经给周围围了一圈的孩子讲。那样子,颇有传说中先知布道的模样。
没过多久,费尔顿准时出现在叶柳园身边。
叶柳园早就注意到了,他只要到孤儿院来,三次里有两次会见到费尔顿,这比在修道院遇见费尔顿的概率还大。
叶柳园看着费尔顿主教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些思量。
费尔顿是修道院院长,又不是孤儿院院长,他对孤儿院这么上心,必然是有原因的。
想要寻找圣物,叶柳园不会放过身边任何一点线索和迹象。
叶柳园和费尔顿谈了两句,紧接着费尔顿状似不经意地加入了给孩子讲经的行列。
费尔顿全程盯着叶柳园,叶柳园脱不开身。他今天来孤儿院讲经,因为碰见费尔顿的概率太大,就让弥厄尔呆在修道院的房间了,要不然他还能让弥厄尔帮忙去探查一番。
一天的讲经结束,晚上回到房间,叶柳园提道:“我觉得费尔顿主教在隐瞒些什么,关于孤儿院。”
闻言,弥厄尔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叶柳园,垂眸道:“您觉得他在隐瞒些什么呢?”
叶柳园摇了摇头,道:“不,我不清楚,要想办法去查探查探,可惜他盯我盯的太紧了。”
“弥厄尔,下次我去孤儿院,他很可能还来堵我,你能帮我趁机去费尔顿的房间,找找看有什么线索吗?我尽可能地拖住他,试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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