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江海军基地里出现了一道可以说得上是该基地自投入使用后从未出现过的奇怪风景,只见一辆大巴车停在基地的入口处,一群民工装束的人们下了车,跟在两名士兵的身后,排着整齐的队伍,向餐厅走去,而此时,一辆车号海g08888的红旗轿车亦往军官住宿区开去。
此时正是吃饭时间,海军基地餐厅前的操场上,各个排得整整齐的队列在唱着歌,什么《打耙归来》什么《当兵的人》粗旷的歌声四处响起,令在场的人感觉震耳欲聋,这一支怪异的民工队伍也被那两名士兵带到了这个操场上,静静地排在这里,等候着‘首长’刘山前来。
王鸿浩是一名退伍的士官,他在广州军区服役时,曾任某装甲部队的班长兼车长,在营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尖子,虽然连着当了几年的志愿兵,可是由于他的学历问题,始终不能提干,又多次报考军校失败,出于对自己的前途考虑,便向上级提出了退伍的要求,并得到了批准。
王鸿浩的家在北方的农村,长子,家中有一弟一妹,父母务农,家境不是很好,再加上人渐年迈,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不是这病就是那病的,又能有多少收入?王鸿浩在部队里当个士官,哪怕是装甲兵,虽然近些年津贴一提再提,可是又能有多少钱?前些年弟弟妹妹还在读中小学,他每个月都把下发的津贴大部分给寄回家去,家里也倒还能撑得过去,可如今,一个读了高中,另一个又考上了大学,这千多块的工资对这吸血般的学费医疗费来说也就是杯水车薪,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自己做了许久的军官梦。
本来,他急于退伍,就是希望尽快在广东一带找份好点的工作,能够多挣点钱,减少点家里负担,可是一退伍了才知道,能够赚钱的工作,根本就轮不到自己,而自己的技能在这边又是用不上,他找了不少工地,想当个推土机铲车驾驶员什么的,可是没想到,一问,别人一开口就要看驾驶证还要看工作经验,可是哪听说过开坦克也要驾驶证呀?一说是坦克驾驶员,还无证,人家就摇摇头,谁也不想让自己的推土机被人当成坦克般开得横冲直撞….甚至有一次,他直接与招聘人员嚷起来:“我连坦克都能开,难道还开不了你的推土机?”结果被人给轰了出来…
退伍时发的那笔钱倒是缓解了家里的经济危机,可是要再找不到工作的话,这笔钱也只能撑得过这一年,来年还得为这钱发愁,无奈之下,王鸿浩也只好放低了自己的要求,以一千五的工资在一家工厂里做保安,每月省吃俭用,倒也能剩下千余块钱,空余时间也比在部队里的时候多得多。
这保安一干就干了半年,虽然期间他也曾跑人才市场找过几份工作,可是拿着退伍证的他,也就是做保安的份,工资自然不会有多大变动,反正待遇一样,做生不如做熟,也就没那么多心思换来换去的了,哪知,从一名同在这工厂做保安的老乡口中得知有人以两千五月薪招什么终生人员,而且就算应聘不上,也有车辆送回,听说还有几十块钱误工费,自然是欣然而往。
经过了扛根破木头跑到一小山坡上大喊一声:“我爱山哥!”的古怪面试之后,他便从那怪里怪气的老板口中得知自己已经通过了,而在那老板说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将来之后,王鸿浩想着家中的情况,还是咬了咬牙,没有选择离开,在踏上那辆大巴车的时候,从来就是无神论的他,还是在心中对老天爷作了一番祈祷,希望自己的这一个决定没有错误。
车子转了一个与来时不同的方向,在道上慢慢地行驶着,王鸿浩的心也提了起来,这个方向可是军事管理区,深知部队规定的他此时对那个老板的身份开始产生了小小的怀疑,当大巴车缓缓停在那海军基地的门口时,怀疑更是慢慢变重了,毕竟军事基地可不是社会车辆想来就来的地方。
而看见那招聘自己的老板在一辆车号非常吉利的军牌轿车里对着门岗挥了挥手,便被放行进去,他的心跳一下子就加快了,这老板就算不是基地里的人,也是与基地里有着莫大的关系,接着,他们在两名士兵的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走进了这个漂亮的军区里时,王鸿浩的心情是异常的激动,他很难想像自己在离开了军营之后还有机会重新走进这个多少人挥洒着青春热血的神圣地方。
看着这军区里一队队穿着水兵常服的士兵们在身边经过,他自然而然地抬起头,挺着胸,和排在自己前后的人一样,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穿着便服而感到自卑,似乎又回到了一年前在部队里的时候,在喊着口令的排长带领下,排着整齐的队列在军区里行进….
没走多久,“革命军人个个要牢记,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一阵阵嘹亮的,铿锵有力的歌声随风传来,队列中的王鸿浩没有改变任何姿势,只是微斜双目凝望着那歌声传来的方向,聆听着那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节奏,胸中的热血似乎沸腾起来,在军区里显得非常怪异的这支队伍还在继续往前走着,军歌声也越来越近了….
在一阵阵近乎嘶吼的歌声中,王鸿浩所在的队伍被那两名士兵带到了一个餐厅前的空地上,和基地里的其他正在拉歌的队伍站在了一起,倒是迎来了不少饥肠辘辘的士兵们诧异的目光,然而他们一直静静地站在原处,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身上的便装,几乎可以把他们归到宪兵或者纠察专业户的行列,其实,他们在部队的时候,有些甚至获得过老兵油子的称号,然而,这个时候,他们在没有人监督也没有什么纪律的约束下,竟是如此的按堵如故…….
也只有离开过部队的人才会如此珍惜部队里的时光,也只有这些离开了部队的老兵们才会觉得这军营是他们的永远的圣地,那挥洒了自己数年青春的地方,可能将成为一生中最为深刻记忆,甚至成为自己一生中的骄傲。这些退伍兵们站在那里,此时一个个的想法都不同,但是有一点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满怀激情地听着这熟悉的军哥,回忆着自己在部队里的生活,还有那些亲密的战友…..
刘山并不知道,在他再次出现在这批刚刚招到的‘农民工’面前这一刻,给那些退伍兵们带来的是多么大的震撼,也不知道正是因为这一次,才会让这些人在以后一次次毫不抗拒执行着他那几乎是乱搞的命令,他什么都不知道….因为,他的本意只是想在这帮人面前炫耀一下自己的新军服而已。
在他走到众人面前的时候,他穿的是一身海军白礼服,他穿着非常整齐,而且肩花,臂章,帽辉等等一应齐全,军衔上校!
和同行的所有人一样,王鸿浩此刻的心情也是非常的激动:“眼前的这一位,穿上军装后异常精神的他,还是自己方才才见过的那个带着暴发户嘴脸,行事不按理出牌的老板吗?他真的是一个私人企业老板,还是挂着私人名义的国家代表?难道,这次把我们招来,背后代表的是国家的意思?国家要组建一支不为国家所承认的部队?终生制职业?与外界隔绝?难道我们将要去执行一些成功了也不能让人知道,失败则与国家毫无关系的任务,我们将会成为无名英雄中的一员?”一想到这里,他的双手激动得握紧拳头,青筋在手上冒起…
不容王鸿浩多想,刘山走到队伍的前面,对着众人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然后把手放下,接着学着刚从旁边传来的话:“日落西山红霞飞…预备…起…”
那二十几个退伍兵们,随着刘山的话音一落下,便扯起噪子齐声唱起来:“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把营归,胸前红花映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声音粗旷,宏亮,越来越大,渐渐把邻近两个连队的歌声都给压了下去。
刘山满意地听着自己手下二十几个人的歌声把旁边黑压压的一片的歌声都给盖了过去,这实在是符合他的虚荣心,只不过,他没有注意到,那些正在引亢高歌的退伍兵们眼中都在闪动着泪花…
此时,徐肖兴正在那空地的一角注视着眼前这怪异的一幕,在他身旁的参谋轻扯他的衣袖,低声说道:“老徐,刘山这样子胡闹好像不太合适吧?要不我过去阻止他一下?”
徐肖兴听着那边传来几乎是嘶喊的歌声,听到参谋这句话,轻轻摇了摇头,说道:“这刘山确实不简单呀,这狐假虎威用得是非常巧妙,这下他这帮人可以说是对他死地踏地了,就由他去吧,记得要把他这些行为记录下来,将来交给上面…”
这时,一曲嘶喊的打耙归来总算是唱完了,刘山的大噪音响了起来:“全体注意,立正!目标:餐厅,任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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