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雪沉着脸,快步走到我面前,对杨二虎说:“给我放开他。”
杨二虎咬了咬牙,说大小姐,这小子把德叔打成重伤,罪该万死,你为什么要替他说话?
林雪怒极反笑,望向堂弟和堂妹,说我刚才在门口都听到你们的谈话了,就这两兄妹的片面之词,你们也能当成是铁证?那我随便找个人出来说你杨二虎是凶手,那你是不是也得死全家?
杨二虎有点生气的样子,但又被驳得说不出话来,肥猪马就上去推了他一把,说你吗的听不懂人话吗,我媳妇让你撒手!
肥猪马一膀子的力气,直接推得杨二虎踉跄了下,脸色阵青阵白,像吃了苍蝇屎一样。
那个戴面纱的璐姐这时候开口了,说小雪你来这里做什么?陈歌没有证据证明自己的清白,按照咱们这一行的规矩,他是必须死的,你为什么要阻拦?
林雪把我扶起来,冷冷望着璐姐,说白璐你别用一副长辈的语气跟我讲话,我爸没死呢,这里还轮不到你拿主意。
璐姐唉了一声,说你这又是何必呢,规矩都是你爸定的,你现在把陈歌救下来,就等于是打你爸的脸,这事情要是传出去,外人会怎么看待咱们家,这一点你有考虑过吗?
林雪呵了一声,说谁告诉你我没有证据?三天前陈歌刚好跟我在一起吃饭,这样行不行呢?本小姐就是最大的证据!
这话一出,不光是白璐,连杨二虎都惊呆了,肥猪马上来楼林雪的腰,说媳妇你胡说什么呢,三天前我们不是去拍婚……
“闭嘴!”林雪抽了肥猪马一耳光,说老娘说话,这里没你插嘴的份,给我滚一边去!
肥猪马嘴角抽搐了一下,不敢反驳,默默退到旁边去了,只是一双驴眼却死死盯着我,有点咬牙切齿的样子。
“陈歌,你来告诉他们。”林雪拍了拍我的脸,说三天前我们是不是在一起吃饭,还一起去泡了很久的温泉?
我又不是傻子,擦着嘴角的血,点头,说是,我跟大小姐那天一起吃饭呢,她就是我的人证。
杨二虎冷笑了一声,说林雪小姐,德叔是你父亲,他受伤了你却要包庇凶手,你到底怎么想的,难道谋害你爸的,也有你一份子?
林雪呵呵一笑,淡定从容说:“你也别给我扣高帽子,既然我的话你们不信,那行,我给你们看点铁证。”说完从包包里拿出手机,打开视频播放器,高高举了起来,说看到没有,这视频是别人传给我的,足能证明陈歌的清白了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把脸凑了过来,我也好奇抬头去看,发现视频里放的,居然是德叔被打的一幕,他的车子被一辆小货车撞翻在路边,然后有个体型削瘦的男人,穿了黑色卫衣,嘴上戴着口罩,手里拿了一条球棍,朝德叔身上狂殴。
视频只有短短的五十秒左右,就中断了,林雪收起手机,说你们都看清楚了吧?视频里的行凶者长得很瘦,顶多也就一米七的样子,但陈歌的体格比较壮实,身高接近一米八,这明显就是两个不同的人,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白璐蹙起了柳眉,坐回椅子上,久久说不出话来,而杨二虎脸色也十分不好看,半响才憋出几个字:“不好意思,是我鲁莽了,差点害了无辜的人。”
林雪寒着脸说:“既然陈歌是冤枉的,那就能证明那对兄妹是在撒谎了吧?一口咬定陈歌是凶手,是不是得了你杨二虎的授权?你这么急着想找替死鬼,是不是担心会露破绽?难道说我爸被人打,正是你下的手?”
杨二虎大吃一惊,说大小姐话可别乱说,那天我约了德叔吃饭,当时璐姐就在旁边,同行的还有马五跟师爷,他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肥猪马腆着脸说:“媳妇儿,杨二虎确实没撒谎,那天我们在一起吃饭呢,商量以后的业务转型,没想到德叔在来的半路上遭遇不测,早知道会这样,就该派人保护他的。”
“滚!”林雪恼火说:“动动你的猪脑子,在场又怎么样,难道他杨二虎就不会提前吩咐手下人去做吗?真是废物一个。”
璐姐叹了口气,说好了小雪,二虎也只是关心德叔,是出于好意,事情弄清楚就行了,你也没必要不依不挠。
林雪说不行,陈歌无缘无故被抓来这里,还被打断一只手,难道就这么算了?咱们的规矩最讲究道义和公正,除非他杨二虎也断一只手,不然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杨二虎脸色难看,说大小姐我也是被蒙在鼓里的,是我那个马仔在谎报军情,这样吧,我也断他一只手,让他跟陈歌扯平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行不行?
林雪没有答应,而是给足了我面子,征询我意见说:“你觉得呢?”
我看着堂弟,这孙子脸色已经白了,全身抖得跟筛糠似的,心里的怒火简直像要火山爆发,我红着眼说:“不行,打断我手的是杨二虎,必须让他也断一只手才行,不然这事说不过去。”
杨二虎勃然大怒,说老子是不是给你脸了?有人给你撑腰算你本事,但你也别当老子是软柿子,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的道理,你不会不懂吧?
我知道让杨二虎断手基本不可能,这里毕竟是他强势,所以我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说你找人人代替也行,但是得把陈东两只手全部打断,否则我心里不平衡。
杨二虎松了口气,点头说行,然后朝旁边打了个眼色,两个马仔立即一左一右地抓住了堂弟的肩膀,像押犯人一样押到我面前。
堂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扑通一声跪下来了,哭丧着脸说哥,你别这样,我是你弟弟啊,咱们是近亲,从小一起长大,你念在这些情分上,放过我行不行?
我看了看自己右手,脱臼的疼痛是难以想象的,我知道我的脸色一定很难看,但心里却很畅快,吗了个比的,刚才我差点被杨二虎捅死,堂弟可是站在旁边笑呢,这挨千刀不仅诬陷我,还让堂妹来打亲情牌,引一堆人亲自找到我家里来,老子真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我闭了闭眼睛,说动手吧,我跟这小子不认识,最好把他弄死了,反正他就一败类,活在世上也是浪费粮食。
堂弟瞬间吓尿了,裤子都湿了一大摊,挣脱开两个马仔的控制,就去抱杨二虎的大腿,说虎哥你别打断我双手啊,我是你的人,你不是说会力保我的吗?
杨二虎厌恶地踹了他一脚,说德叔的话就是圣旨,他定下的规矩,谁都得听,你虽然是我的人,但你犯了事我也保不了你,说了断你双手就一定得断,否则难以服众,来人啊!
身后两个马仔十分懂事,将一条球棍递了过来,然后又有几个人控制住堂弟,将他双手架在旁边的桌子上。
堂弟脸都青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虎哥你怎么这么绝情,是你吩咐我撒谎的,德叔是你跟……
话还没说完,杨二虎就脸色一变,大吼说住嘴,都这时候了还死不认错,老子怎么就瞎了眼收你这么个废物!
堂弟还想爆料,但有个马仔及时捂住了他嘴巴,杨二虎左右看了看,朝远处吓得面如土色的堂妹抬了抬下巴,所把她赶出去,这事情让她哥一个人承受就行了,别吓坏了小女生。
堂妹如临大赦,她对堂弟其实感情也不深,反正也不是亲生的,她常年在外省读书,自己打工赚学费,到过年才回家一次,所以根本没有犹豫,甩着一条马尾辫直接就跑了,堂弟急得呜呜乱叫,但根本无济于事,杨二虎手持球棍,抬手就敲在了他左手上,只听到咔嚓一声,堂弟左手当场折了,痛得他差点跳起来,几个马仔只好更加用力将他摁住,不让他发出半点声音。
我在旁边看得实在解气,吗个比的,诬陷我,断我的手,傍了大腿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得栽到我手里?
杨二虎脸色铁青,我知道他心里不服,但没办法,规矩就在这里,他无法违逆,只好拿球棍又打断了堂弟的另一只手。
林雪见好就收,没有得理不饶人,扶着我头也不回的走了,只是出门口的时候,她说她要跟那个白璐说几句话,让我等一下,一会再送我去医院。
我没办法,断手实在太痛了,站都站不稳,只能在旁边墙根蹲着。
结果林雪刚进去,马五却跑出来了,手里拿着之前杨二虎的那把匕首,像头野猪一样朝我直撞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