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五,端午节,临江宫外。
江边,王璟负手而立,一袭白衣,从容淡定,然如谪仙。众人看去,王璟似真非真,似幻非幻,人虽然在那里,人人可见,但众人却感觉那里好像什么都没有,如同一团空气,说不出的怪异。
临江宫外,徐子陵早已经准备好观战坐席,祝玉妍、绾绾、师妃暄、四大圣僧、宋师道、李秀宁、木婉清、尚秀芳赫然在列。其他的便是扬州的一干官员,以及慕名而来的江湖人士。杨广和众妃嫔在临江宫的观景台处。江上过节的端午龙舟也停驻在江面上。这一刻,众人齐齐盯着王璟,只待宁道奇到来。
等待之中,众人各自窃窃私语。
祝玉妍笑道:“王璟对你倒是真好!自然敛息术这种奇功,他都舍得传授给你!”
绾绾看了看木婉清,幽幽道:“王大哥知道我的心意,我能感觉到王大哥也是喜欢我的,奈何木姐姐不松口!”
祝玉妍叹道:“王璟并无子嗣,待他一统天下,他的追随者为了地位稳固,自然会进谏让他纳妃,到时候便是你的机会,这一天不会太久。我这辈子是毁了,为师不想你也步我的后尘!”
绾绾安慰道:“王大哥已经答应,决战之后,便制服石之轩,到时候师父的心愿便可以达成了。”
祝玉妍道:“被和氏璧净化后的石之轩,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哎,你我师徒,真是时运不佳。”
另一边四大圣僧和师妃暄也在交谈。
嘉祥大师笑道:“王小友真是天纵奇才,一年时间,进步之大,令人难以置信,便是毕玄都命丧他手,宁道奇即便强过毕玄,也强不了多少,这中原第一人的名头,今日之后便要易主了!”
智慧大师也笑道:“王小友也是好手段,看祝玉妍和她的徒弟都押宝在王小友身上,如此一来,阴癸派便可以被王小友引入正途。待决战后,再抓住石之轩,魔门便再也不成气候了,如此真是江湖的一大幸事!”
帝心尊者接口道:“王小友论文论武,都是顶尖,由他一统天下,也是百姓的福气。妃暄,此战过后,你便去李阀,劝李世民投降吧!无谓再多生事端!”
师妃暄道:“李世民是聪明人,也很了解王兄。只待王兄战胜宁道奇的消息一传出,李世民又没有攻下洛阳的话,肯定会上表请降。”
木婉清和尚秀芳两人,自然为王璟暗暗打气。
宋师道则是一脸崇敬,王璟的战力和进步速度,令他不得不佩服。
李秀宁心情很复杂,她对王璟的感官自然是很好的,李世民是李秀宁最佩服的人,然而李世民却自认比不过王璟。李秀宁也跟王璟打过交道,王璟无论哪一方面,的确都让人无可挑剔。只是李秀宁是李阀之人,站在李阀的角度,王璟战败才最符合李阀的利益。
其余一干江湖人士,则是以看热闹和观摩为主。宁道奇和王璟谁胜谁败,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分别,他们只是想观摩一下高手的战斗,好学习经验,再多点谈资。
杨广和一众官员自然是希望王璟胜出的,王璟的武功越高,名声越响,震慑作用就越强,有王璟保护,此等乱世,他们就越安全。
杨广的众妃嫔盯着王璟,美目中满是炽热。若将杨广和王璟对比,便如同萤火和皓月那么明显。可惜王璟身为禁军统领,虽多次在临江宫巡视,但对她们的媚眼却视若不见,想起这些,众妃嫔又是阵阵幽怨。
王璟自然没有心情理会这些观战者是如何想的,他此刻正凝神聚气,调整自己的状态,准备迎战宁道奇。虽然他可以击杀毕玄,但大宗师的难缠,王璟深有体会,王璟可不想一个不慎,落个身受重伤的情况。按正常情况来说,在这种空旷之地,大宗师的天地灵气攻击之术完全奈何不了王璟,宁道奇和王璟也没有生死大仇,分出胜败即可。王璟完全可以凭借内力生生不息的特点,用快攻和硬拼的打法,来消耗宁道奇,宁道奇没有王璟这种打持久战的本事,打个半天,宁道奇应该就会主动认输!
小半个时辰过去了,杨广由一开始的期待,变得渐渐不耐起来,喝骂道:“这个宁道奇真是磨蹭,不敢来,一早就认输好了!什么中原第一人,浪得虚名!”
杨广身后一众妃嫔也是咯咯笑道:“圣上说的极是!王少傅武功盖世,一招便击杀了反贼宇文化及,宁道奇不敢来,也是情理之中。”
杨广和众妃嫔话音未落,一个身形伟岸如山的道人便出现在众人视线之中,正是宁道奇。
众人看去,宁道奇面容古朴,雅致非常,头戴道巾,长须垂胸,一双眼睛炯炯有神,明亮深邃,一身宽大的道袍,和他伟岸的身材相映衬,说不出的飘逸。他行动之时,和周围环境浑然一体,虽迅疾如风,却不失风度。若是仔细看去,便会发现他步伐整齐,每一步踏出,不多不少,严谨中带着潇洒灵动。他整个人在那里一站,你便会觉得就应该是这样站的,便如同王璟一般,你看上去,是那么的和谐,移动一丝丝,便会破坏这种美感。
宁道奇一出现,众人立马便有骚动的,有的议论纷纷,有的高声喝彩,有的指指点点。然而宁道奇却是对这些视若不见,径自来到王璟身前。
王璟笑道:“宁道友却来的有些晚了!”
宁道奇回道:“却是王小友来的早了!”
这两句话虽是平常之极的打招呼,却是暗含深意,王璟意指宁道奇行动太慢,宁道奇则是说王璟太过急迫。
两人说话之间便互相打量对方。
宁道奇感受到王璟这种似真非真,似幻非幻的境界,不由得大为赞叹,这却与他自己的道有异曲同工之妙。
然而王璟打量宁道奇的时候,也暗暗称奇,宁道奇不愧是中土第一人,虽比不上王璟完全隐藏自己的气息,但也有一半处在虚幻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