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月儿面色有些难看。又不知从何说起。
她想质问清平王妃究竟对姑母说了什么。
月儿从没有想过,母仪天下的姑母,会有一日被一个女人逼迫到如此地步。
清平王妃入宫的请准, 姑母是忧虑的。说话时,是害怕的。月儿想不通这都是为什么。
“你和姑母说了什么?”
月儿问道。
“姑母近日......”
“不想见你。”
明婉看了一眼这个养尊处优不知世事的小丫头。她和她姑母的关系似乎非常好......
只是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
明婉淡淡道。
月儿听到此话, 唇红齿白的面颊一下涨红。只是再怎么不甘,也不敢恼羞成怒。
此刻的月儿,才真正懂得了姑母话中的意思。清平王妃此刻的地位,比她要高出许多。和她这样说话, 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第一次
月儿感受到了权势的碾压。
淡淡道了一句
便是一阵沉默。
“月儿郡主若是无事,我便先走了。”
看了一眼月儿郡主, 明婉道。
明婉在任何可能处,寻找着解毒的办法。
清平王府的管家之事,并未因明婉自身或什么而被明婉懈怠。在外人看来,清平王府的一切, 都和寻常无二样。
在这里, 不得不提一句,明婉的管家能力,真的很强。
以往皇后每月固定几次的请清平王妃来宫中, 此刻却仿佛变成了催命符。
对于明婉寻皇后,而不是其余人,明婉的解释则是,冤有头债有主不是吗?
况且,明婉不认为沈长柏收集信息的能力会比自己弱。宫外的,包括宫内的,一切可以得到的关于解毒的事,一定会被沈长柏弄到。
而真正涉及皇家不可轻易拿到的,无非就是两条路。也就是两个下毒之人。
其实,明婉猜测,皇后也许并不是“千机引”事件的核心人员。就像她一样,和沈长柏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想至此
明婉的眸光微暗。
准确来说,应该是和上一世的她和沈长柏一样,名义上的夫妻。
至于这一世......
想至沈长柏的灼热目光
明婉的思绪竟然复杂了起来。
“想一想,皇后应该能给出一些消息了。”
若是知道“千机引”解药的消息,皇后无非就是用以要挟她,让她为她做一些事。
而若是不知道......
皇后之位,明面上的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也是有办法靠近真相的。
也就是说,即使不知道,用些办法,也能知道。
思绪回笼,明婉想到。
近日明婉的心思,都在沈长柏的解药上。在皇后那的可能性,明婉会抓。其余外,见到沈长柏愈加憔悴的身形,明婉的心不知为何也抽痛起来。
不,不是不知为何。
是沈长柏就是在利用明婉的愧疚心理。这是明明白白的利用。你看,只要我一个念头,这份毒性就应该在你身上发作。但我没有。
不知何时,原本拥挤的后院,已经只剩寥寥几个人。
这里面,最大的功劳,莫过于锦容容这个“热心的人。”她是王妃的狗腿,让王妃不动声色的就将满院姬妾处理了个干净,还落得个贤惠大度的名声。
还有一个
因欲害王妃,被沈长柏淡淡吩咐一句,“喂给她。”毒药便被喂下。
锦容容遮住口鼻,走进了一间昏暗的屋内。
沈长柏下的毒,毒性不能立刻要了被下毒之人的性命。但只要温度适宜,空气适宜,被下毒之人就会浑身长出霉菌一般的红斑。
空气中弥漫着血肉腥臭的味道。锦容容用手掩住了口鼻,一双美目,就向床上的人望去。
时机很不巧,这种时候的沈长柏,钻研最深的就是毒药了。
要说清平王府什么最多,除了侍候的,恐怕就是医者了。
而这
床上的,勉强可以称为“人”的物体,并不知道。
脓血溃烂,白霜动了下眼珠,看向了来的这个容色绝丽的年轻女子。
“你的心,非常狠毒。”
白霜淡淡道。
她这么说的原因,是别人看了她这副模样无不被吓得惊声尖叫,而她,神色很淡很淡,仿佛不是在看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而是一个正常人一般。
似乎并不介意白霜的话,锦容容点了点头,“我看过死后的蔓霜。”
听后,白霜倒吸一口凉气。
蔓霜
死后的蔓霜
那是在乱葬岗,被剥了皮做成稻草人的蔓霜。
“原来是这样。”
白霜说道。说时,还夹杂着意味不明的笑。笑声很大。过了许久,锦容容也一直默默地看着白霜,期间并无任何催促。笑过后的白霜,沉默了。然后,才问道:“你答应来见我,为什么?”
她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正常人恐怕不会想见。
“在我见过你后,确保这个后院再没有人留下。”
锦容容道。
“你要帮王妃清除所有障碍?”
白霜问道。
锦容容点了点头。
“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就算看在我这幅模样下。毕竟,我的处境,可是你的手笔。”
白霜道。说着,心里一股怨气,似乎就要压制不住。但白霜好在还有理智,没有歇斯底里。
是的,她成这样,包括被剥了皮的蔓霜,都是锦容容害的。在白霜看来,锦容容就是为了帮王妃。若不是她,这后院的处境怎么会一下变得尴尬起来,逼迫她们做出要么走,要么让自己有价值的糊涂做法。
锦容容看了一眼白霜,“你在找我之前,有去向王妃求过情吗?”
白霜沉默了。
她的确有向王妃求过情。即使不能治好,起码也能让她寻医问药,死,也像个人死。可是,未见到王妃,便被王爷的人阻止了。她根本见不到王妃。
“所以,你去过。”
“你去找王妃,说明你也知道王妃是比较好的。那么,你为什么还想着要害王妃呢?”
锦容容漂亮的眼睛望向白霜。
白霜沉默。
锦容容的话,十分的无赖。
处在她的位置,她怎么能不争!
“我喜欢王爷”
良久
白霜道。
“你喜欢清平王,可清平王除了那个人,他还会喜欢谁?”锦容容问道。
直至最后
锦容容都没有回答白霜最初的那个问题。她只是告诉了白霜,她没有意义。留在清平王府没有意义,强行留在清平王府更没有意义。锦容容势必要将后院的异声全部清除。甚至默认了后院众人认为的,她是和明婉一心的。从白霜那儿走后,锦容容无疑是告诉了剩下的几人,她是王妃的守门人,想要接近清平王,分明婉的一杯羹,那就要先把她打败。把她这个容色无双,名动京都的尤物打败。
她这个狗腿,当得实在是称职。也让人实在想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这么心甘情愿的当狗腿。
前世
明婉这个摄政王妃,当得实在是好。存在感近乎无。她所留下的一切,几乎都是透明的。她把她自己变成了个传说。沈长柏也再无人束缚。
想起前世后院的凄惨,锦容容一步一步走着。风拂过她的纱裙,拂过那绝世的容貌。
因为没有爱,摄政王就感受不到爱,所以摄政王也就不会爱人。所以......所以才有那么多惨状。
所以都是王妃的错。
这是多么冷漠、自私的人。
锦容容漂亮的眼睛,不自禁升起一分怨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