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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谨歌冷声说道:姓名,年龄,学校。
  实习生闻言,单手撑着下颔,想了两秒后,盯着谢谨歌说道:姓名的话从现在起非常想改成苏念谨,年龄应该是十九岁,学校是c大。
  苏念谨?
  从现在起?
  谢谨歌眉头一皱,看了一眼对面这个笑眯眯的青年,随即给陈州粥发了一条信息,让他把实习生的资料传送过来。
  怎么?谢博士对我的自我介绍是有什么疑问吗?青年眨了眨眼睛。
  谢谨歌没有理会他,而是直接打开了陈州粥秒发给他的个人信息表格。
  苏野?谢谨歌念出了表格上的名字。
  嗯,对面的青年应了一声:谢博士,难道不觉得苏念谨更好听一些,念谨,念谨,念着......谢谨歌。
  说到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实际是人鱼化名为苏野的实习生故意放低了语气,用低沉轻缓的嗓音念着谢谨歌的名字,带着一种无限的温柔和怜爱。
  谢谨歌冷下脸,不再理会坐在对面的苏野,而是继续快速浏览起了这份个人资料。
  身份证号码,年龄,户籍地址,毕业院校,家庭关系......所有的信息都详细的记录着,并且看起来没有任何造假的成分。
  但越是这样,谢谨歌就越是心惊。
  他几乎敢肯定对面这个叫苏野的实习生就是那条雄性人鱼,然而这种肯定暂时还并没有任何的证据,只是一种本能的直觉。
  苏野是人鱼,那么资料上的这个苏野的个人经历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说明人鱼在很早之前就上岸了,并且以人的身份生活了十九年。
  但如果是这样,就与他第一次见到人鱼时,人鱼所表现出来的懵懂和生涩相矛盾。
  资料上可以造假的,那么生活经历呢?
  谢谨歌将文档资料下滑到了最后,然后目光停留在了补充信息那一栏
  三个月前曾发生了一场非常严重的交通事故,在车祸中不幸脸部被毁,后到ti医院进行了面部整容手术,于两日前出院。
  三个月前车祸,整容,两日前出院......
  谢谨歌眼神微动,问道:三个月前的车祸具体是什么时候?
  唔...没记错的应该是一月二十三日。苏野回道。
  于是谢谨歌又问了他车祸的地点,经过。
  所有的一切都与当时发生的事情对的上来。
  谢谨歌心里有了一个隐隐的猜测,苏野应该真实存在的,只不过他的存在很有可能是为面前这个人鱼提供一个合理的身份。
  人鱼代替了原来那个扮演苏野的人,而代替的时间就是在面部调整手术成功的那一天,也就是两日前,他刚从苏里南回来的日子!
  谢博士,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苏野笑眯眯的问道。
  谢谨歌盯着对方这双含着笑意的漆黑双眸,他想问原来那个扮演苏野这个角色的人去了哪里,想问人鱼究竟是怎么将鱼尾变成双腿上了岸,更想问他是如何在这短短的两天时间内掌握了人类世界的语言,思维,和生存法则的。
  然而尽管此刻谢谨歌的内心深处设想了无数种猜测与可能,但出于诸多原因的考虑,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询问出口,选择了暂时沉默。
  谢博士,资料上有写我的感情经历吗?苏野用另一只手指了指电脑。
  没有。
  这样啊,苏野自顾自的开始说起来:我的感情经历在前十九年都是空白的,然后最近突然发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目前正在努力追求中,虽然这个人现在还......
  谢谨歌打断他:我不想知道这些。
  苏野有些委屈,他低垂下浓墨刀裁的眉眼,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隐约的落寞:我只是想让谢博士多了解我一点罢了,从来没有想过会让谢博士困扰。
  谢谨歌冷笑一声,盯着这条装模做样的人鱼看了几秒:学的不错。
  至于是什么学的不错,谢谨歌没有明说,但他知道这条人鱼完全能理解他的意思。
  你可以先出去了。谢谨歌干脆对苏野下起了逐客令。
  然而即便他如此直白的表达了让苏野出去的意思,对方却依旧稳稳的坐在位置上,纹丝不动。
  谢谨歌有些不耐,没听......
  他的话才刚开了个头,苏野就打断了他的话,目光落到谢谨歌桌面上打开的图书,说道:谢博士,刚刚是在看海洋生物学吗?
  谢谨歌没回他,直接漠视了这句话。
  已经被谢谨歌习惯性忽视的人鱼并不在意谢谨歌的冷淡,他的眼神微微眯了眯,紧接着意味不明的说了一句话:听说谢博士前两日刚从苏里南回来,不知是不是真的在那边看到了来自于海洋最深处的人鱼。
  来自海洋最深处的人鱼......谢谨歌低声琢磨着这句话,随后终于给了苏野一个眼神,我有看没看到,你不是应该最清楚?
  为什么谢博士会这么说呢,苏野露出了一副略显困惑的表情:我一个刚从医院出来的实习生怎么会清楚谢博士有没有见过人鱼。
  谢谨歌没有继续再争论这个话题,只是淡淡的说道:或许你该去看看海绵宝宝。
  海绵宝宝?苏野有些好奇:那是什么?
  谢谨歌回道:那是你的邻居。
  谢谨歌说完这句话之后,恰好这时电脑屏幕上的最下方企鹅号又开始闪动,于是他顺手就点开了消息。
  发来消息的人还是陆辰绰。
  似乎是因为谢谨歌一直没有回复消息,对方等了半个小时,没忍住又发来了几条。
  谢博士,是在午休吗?
  还是说正在研究院忙?
  .........
  谢谨歌看完陆辰绰发来的这几条消息,沉默了片刻后,怕对方又会无聊的继续发,干脆就回复了一个忙字,然后将状态从在线改成了勿扰。
  做完这些后,谢谨歌才将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了仍坐在他对面不离开的苏野。
  这条人鱼正在低垂着头,神情专注的看着手中的手机。
  谢谨歌微微顿了一下,从他这个角度,能清楚的看到对方那浓密纤长的睫毛,并不卷翘,而是直直的伸长着,根根分明。
  阳光照在他的脸庞上,似乎将他深邃的五官轮廓和利落分明的棱角都柔和了些许。
  外貌可以伪装,但是那种仿佛从骨髓里散发出来的个人气质,是无法被复制的。
  谢谨歌的神色有些复杂,眼前这样的画面对他来说并不算陌生,苏野此番的模样与神情都与记忆中的那条雄性人鱼完美的重合到了一起。
  只不过后者发生的时候,人鱼是在那片海滩上,低垂着眼眸专注的处理着那条蓝鳍金枪鱼的刺身部分,而现在的话......
  谢谨歌下意识朝着手机屏幕扫了一眼。
  结果在他看到屏幕中那对他来说还算熟悉的黄.色小海绵后,心情顿时变得有些微妙。
  他是该说这条人鱼的学习欲.望很强,还是该说他对于自己的话很重视?
  谢谨歌没有想到他方才只是随口一说,这条人鱼竟然还非常认真的在网上的百度百科里搜索起了海绵宝宝来。
  谢博士,苏野抬起眼眸,别有深意的说道:我可不住在太平洋海底的比奇堡城市。末了,他又缓缓补了一句:我究竟住在哪里,谢博士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我不感兴趣。谢谨歌第二次下起了逐客令:你现在可以出去了。
  谢博士,张教授说要让我多跟着你相处。苏野毫无自觉的说道:我待在这里,你不用理会我,继续做你的事就可以。
  张教授?
  谢谨歌抿了抿唇,最终还是没有第三次说出让这条人鱼出去的话。
  他从座位上起身,从书架上抽出了一叠资料,然后在这堆资料里面拿出来十多张用订书针装订好的智商测试题。
  把这些测试题全部填完。谢谨歌将习题册放到苏野面前。
  好。苏野点了点头,对此到没有任何异议。
  在苏野开始埋头填写测试题的时候,谢谨歌喝了一口之前冲泡的咖啡,咖啡放到这会儿已经有些凉了,他只喝了一口,就合上了盖子,然后用笔在本子写起了关于下一场试验的一些准备分析。
  整个办公室的氛围瞬间变得安静下来,只有钢笔摩擦到纸张上面发出的细微刷刷声。
  谢谨歌一旦认真开始做起某一件事情后,就很容易沉浸在工作中,不会轻易被外界的因素影响或者是打断。
  也正因为这样,在坐在谢谨歌对面的苏野填写完测试题,然后停下笔将目光看向他的时候,专注于书写的谢谨歌也丝毫没有发现。
  苏野撑着书桌,安静的看着谢谨歌,目光就像是黏在了谢谨歌的脸上一般,瞳孔中浮现着浓浓的喜欢和欣赏。
  他的视线顺着谢谨歌秀挺的眉毛一路往下,从那清冷的眸子到挺直的鼻梁,再到那形状优美却显得有几分薄情的双唇。
  或许是因为喝了咖啡的缘故,谢谨歌的唇瓣在光晕的照射下显得比往日还要莹润和光泽,原本的浅色变成了一种淡淡的红,有点像是樱花,又有点像是被一场春雨冲刷过后、晒在阳光下的海棠初芽的颜色。
  苏野看着看着,眼神就加深了些许。
  他想到了亲.吻上这双唇的时候,那柔软的不可思议的美妙触感,以及那唇齿间所流转出的独特馥郁的甘甜,这种美好的让他浑身发颤的感觉,是他从前从未体会过的。
  他为了能尽快的与这个人无障碍的交流,花费了几十个小时去系统的学习人类的语言,思维,动作,去尽可能的融在这个整体里。
  所有的枯燥无味,在加上了谢谨歌这三个字后,就都变得生动和有趣起来。
  谢谨歌......
  苏野在心里默默地念着这个名字,唇角勾起了一抹浅浅的弧度。
  他的视线停留在对面这个谢谨歌紧闭着的双唇上。
  似眷念又似回味的在谢谨歌的唇珠处缱绻又缓慢的游移,那原本幽黑如浓墨的眸色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变成了一种墨蓝。
  苏野还是苏野,只不过褪去了一些伪装,转回到了那令谢谨歌熟悉的,凌厉的凶狠和原始的野性并存的状态。
  然而偏偏沉浸在工作中的谢谨歌并没有发现人鱼眼中的这一微妙变化。
  为了能将谢谨歌的注意力从工作中拉出来,读作苏野的人鱼故意来回翻动着测试题,制造出呲呲呲的纸张摩擦声响。
  但这些响动声依旧没能引起谢谨歌的注意。
  人鱼嘴唇一撇,盯着谢谨歌的脸深深的凝了两秒后,眼神微动,桌下的脚开始不安分的动了起来,带着几分玩味和侵.略性的,慢慢移向了坐在他对面的谢谨歌。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可爱们的营养液
  感谢花月镜生、西瓜霜、jon、幼稚的地雷
  感谢我就烂的手榴弹
  咳咳,看了一些小可爱的取名,好有寓意!我要把那些名字标记起来
  突然觉得苏野这个多少有些草率了哈哈
  下章鱼鱼又要开始作妖了,前面的有些伏笔会慢慢写出来
  谢谨歌:人鱼的鱼尾巴什么时候会露出来?
  作者:对着你发.骚(bushi)是发q的时候
  咳咳我到底在说什虎狼之词!
  第21章 深海人鱼
  谢谨歌原本正专注于工作中,低垂着漆黑的眼眸,认真的在本子上写着分析,却突然感觉到了脚踝处被什么东西轻轻碰了一下。
  谢谨歌起初并没有在意,因为这触碰的力道实在太过轻微,几乎可以说是转瞬即逝。
  然而,这一放任的结果就是座位下的触碰越来越清晰,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苏野抬着脚,用自己的脚踝磨蹭着谢谨歌的脚踝,然后隔着裤子布料,顺着谢谨歌的脚踝一路往上摩擦。
  谢谨歌微微一怔,这一下终于从工作中彻底的分出神来,座位下的触感有那么一瞬间让他想起了在梦中的海水里时,那被粘稠又湿.润的滑腻物体所一点一点缠.绕束缚的感觉。
  他抬起眼眸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鱼。
  而这个始作俑者见谢谨歌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自己的身上,非但没有有所收敛,反而冲着谢谨歌轻轻一笑。
  他张开双唇,一边磨蹭着谢谨歌的腿部一边一字一顿的喊道:谨歌。
  谢谨歌半眯起眼眸,下一秒,直接用手中的钢笔笔尖对准人鱼放在桌上的手背,狠狠戳了下去。
  谢谨歌这一力道丝毫没有放轻,动作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苏野显然也没有想到谢谨歌会什么也不说就直接给他来这么一出,手背没有及时收回的他猛然被这尖锐的笔尖刺中,疼得闷哼了一声,脚下也瞬间变得老实了。
  好疼,苏野抽回手,看着手背上被笔尖戳破的皮肤,可怜巴巴的对谢谨歌说道:哥哥,你弄疼我了。
  谢谨歌没有理会这条人鱼对自己那不合时宜的怪异称呼,他的目光落在对方的手背上,那被他用钢笔笔尖戳破的位置,有鲜红的血液从伤口处流了出来。
  是红色的血液...
  谢谨歌若有所思。
  哥哥,就是这么对待手下的学生吗?苏野将伤口处浸出来的血液轻轻抹掉,低沉磁性的嗓音里带着几分委委屈屈。
  谢谨歌面无表情的纠正道:叫我谢博士。
  苏野装傻:我只有十九岁,谢博士又比我年长一些,难道我不该叫哥哥吗?
  谢谨歌盯着这条人鱼的眼睛看:你真的只有十九岁?
  苏野眨了眨眼睛:资料上是这么写的。
  谢谨歌收回目光,看向已经被他戳歪掉的钢笔笔尖,这只钢笔显然是没办法继续再使用了。
  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证实一下。
  于是谢谨歌指了指对面这人鱼那还在不挺浸出血液的小伤口,说出两个字:舔了。
  什么?苏野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谢谨歌重复了一遍:我说,舔了,用你的唾.液。
  苏野轻轻笑着:哥哥,难道是认为唾.液还能止血吗?